还是去了楼上的晴雅间,刚落座,经理沏了一壶茶亲自端上来,小心翼翼地跟南浔请示,“菜已经备的差不多了,您二位先喝点茶,咱们一会儿开饭?”

“嗯。让名扬开始做吧。”南浔将他手中的茶壶接过,给喻城衍沏了一杯。

喻城衍道了声谢,琢磨着她那声“名扬”的称呼,还是忍俊不禁,“难以想象,丁师傅居然还是你的小辈。你年纪轻,在丁氏家族的辈分却大得很。”

“辈分而已,习惯就好。”

南浔淡淡饮了口茶,心道这算什么,她打小拜的师父多,年纪总是最小的,被叫“师叔”都是再正常不过了,在别的行当还有被唤作“姑奶奶”的,听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喻城衍见她举手投足、字里行间老气横秋的姿态,心道傅彧还总说他是老干部,眼前的南总比他看起来更像老干部。

“珐琅彩小碗,我给你带来了。”

喻城衍恪守承诺,把小碗给南浔递了过去,南浔迫不及待地接过来,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盛着的小碗,也不端着了,用湿巾仔细擦了擦手,才小心翼翼地将小碗拿起来,放在掌心爱不释手地观摩着。

同为古玩爱好者,嘴上说的再喜欢也没用,有些不经意的小动作、小细节是最动人的,究竟是不是真的热爱,一看便知。

暖黄色的灯光下,喻城衍的面容显得格外柔和,“这么喜欢?”

南浔头也不抬,“废话。”

在拍卖会上,她不想露怯,强自按捺着对这四只小碗的喜爱,当时只想着赶紧把它们拍回家暖被窝,谁曾想半路杀出了喻城衍这只程咬金,横刀夺爱。

她知道喻城衍也是古董玉器的爱好者,有钱人都爱搞点收藏,这无可厚非,但还真不知道他对古玩的了解深入到什么地步。

那天在拍卖会上,看着他对这四只小碗志在必得的模样,南浔就知道,如果他们两个硬杠下去,这四只小碗肯定会被炒出天价来,到时候一上新闻,就很难收场了。

拍不到想要的物件不可怕,但如果扰乱了市场行情,就是大事了。

这会儿四只小碗既然又回到了她手上,南浔便不再设防,一摸到小碗就犯了职业病,眼睛里只有这四只小可爱,从花纹到色彩,从碗口到碗底,任何一个地方都不放过,手感、光泽、气味全都领略一通才算完。

喻城衍见她还吸了吸鼻子嗅了嗅,那可爱的小动作萌得像比熊犬,惹得他不禁笑出声。

南浔这才流连忘返地抬起头,看到他的笑也没觉得有多么不好意思,如果是不懂行的外人,或许会觉得她这些行为很奇怪,但对内行人来说,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她恋恋不舍地将四只小碗放好,道:“谢谢喻总的慷慨,我笑纳了。”

喻城衍刚要回一句“不客气”,就见她将盒子收好后,从包包里取出一张支票,朝他推了过来,“这里是五百万,也请喻总笑纳。”

不知为何,她给他支票的样子,莫名让他想起了离婚的时候,他给她支票的那一幕。

彼时不觉得,设身处地之后,他才知道当初他的行为有多么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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