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在这样的场合有一个人不体面。

    那大家都一起不体面好了。

    尚书大人心里怎么可能不憋屈的慌?

    本来自己唯一的儿子,死在了金石关战役,自己没后了,这件事情本身就让他痛苦万分,可偏偏有人将他的痛苦公布于众,尚书大人也不管不顾了,反正连儿子都没有了,还要这一张老脸做什么?

    宁国公不体面。

    他就扒掉宁国公最后一层遮羞布。

    “你以为老子不知道你今天大班寿宴的原因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等一下酒过三巡时候,逼迫坐在这里的人帮你一起帮端王洗刷冤屈吗?要是我没有猜错,等一下你是不是还要向坐在这里的各位磕个头赔个罪?来道德绑架各位?你就死了这一条心吧,兵部尚书罗大人,也是在金石关战役里死了一个儿子——罗义!工部尚书家......”

    宁国公一声令下,“来人,把刑部尚书,给我拉下去,尚书大人疯魔了,顺便请个大夫去给尚书大人看看病。”

    尚书大人用力的甩了甩衣袖,“老子不用你请,老子自己能走,老子就要看看你,有儿子怎么样?老子倒是要看看你的儿子究竟听不听你的话,究竟站不站在你的身后,究竟支持不支持和你一起替端王开脱,老子等着看你的笑话!”

    尚书大人大步流星的离开。

    而下一刻。

    正如尚书大人所料。

    宁国公竟然直直地跪在了众人的面前。

    秦九月捂上了儿子的眼睛。

    宁国公声泪俱下地说,“我知道,端王做的事情,引起了民愤,可是在座的各位都是有儿有女的,都是当父母的,老夫恳请你们站在一个父亲的角度,帮帮我,皇上现在之所以还没有定端王的罪,是因为现在能够继承大统的只有端王一个人,皇上也知道这个事实,所以,现在皇上要的只是一个台阶下啊,如果诸位可以帮我替端王美言几句,我一定......牢牢记住各位的恩情,永远不会忘记各位,我给你们磕头了......”

    距离宁国公最近的几个官员立刻上前要去拉起宁国公。

    宁国公却跪在地上,一动不动,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皇上现在唯一剩下的两位皇子除了端王之外,就是还不满两岁的九皇子,皇上虽然说,要在比试中寻找一位可以辅佐未来皇上的摄政王,而摄政王只是起到了辅佐的作用,但是大家可以想一想,九皇子如今两岁都不到,话都说不清楚的小孩,能做什么?等到九皇子十二岁,十年都已经过去了,在座的诸位,也要等到十年之后才可以升官了!多少人最好的十年,就浪费了?”

    平西侯呵呵一笑,“什么意思?金石关战役全军覆没,十几万将士,一个不剩,就这样轻而易举的揭过去了?十几万的家庭妻离子散,就这样轻而易举的翻篇了?如果死的是你家人,如果死的是你的儿子孙子,你今天还会在这里说这些话吗?一条条年轻的生命,明明他们是可以凯旋而归的,只是因为端王一个人的欲望,让她们克死他乡,连一个坟茔都没有,你竟然还敢在这里奢求原谅端王,你就不怕晚上闭上眼睛那十几万的灵魂来找你吗?来找你讨回公道吗?”

    江谨言紧接着说道,“皇上如何处置端王,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现在没有处置端王就是想要一个台阶下这个结论,不知道宁国公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宁国公私底下一直在妄自揣测圣上的意思?宁国公干脆去帮皇上宣布得了。”

    宁国公说道,“老夫跟了皇上这么多年,自然会明白皇上没有说出口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