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王垂下眼睑。

    老神在在的说,“儿臣并没有咬住四弟不放,儿臣只是在向父皇陈述一个真相,不想让父皇被蒙在鼓中,也不想让自己家中时时刻刻都被一个外人所监视着,儿臣自始至终针对的都是太傅。

    毕竟是太傅的嫡女亲自在王妃耳边说,我们府中,他们家派来的监视之人,若是儿臣知之不理,那倒是真的会被人把儿臣当成可揉捏搓扁的面团。

    儿臣举全府之人,费劲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把人找了出来,理应对太傅兴师问罪,谁知四弟拼命的保住太傅,儿臣心里实在不愤。”

    皇帝哼笑一声,“你四弟拼命的保太傅,可不是因为你心中所想的太傅是受你四弟的指使,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太傅是春闱考官。”

    睿王脸色不变,恭敬的回答,“为什么四弟没有事先准备后手?没有人能够预测未来,当年父皇做皇子之时,主持春闱,不是也碰到过一位大考官,在春闱当天被查出通敌叛国,皇爷爷雷霆大怒,瞬间将人满门抄斩,而父皇也并没有乱了阵脚不是吗?因为父皇当初早就提前设定了预备考官,为的就是应付考官身上发生的突发事件。”

    皇帝沉默着。

    睿王趁热打铁地说,“没有人可以肯定的说,什么人在将来会发生什么事,可是所有人都有未雨绸缪的机会,谁让四弟没有利用?

    换句话说,不提通敌叛国这等大事,就算是当日的考官突发病疾,甚至只是吃坏了肚子,没有预备考官,还要他们硬着头皮上去?”

    皇帝点了下头,“继续说。”

    睿王紧接着又说道,“儿臣此番追究到底,心里当然是多多少少掺杂了一些私人恩怨,毕竟父皇也说了,太傅是四弟的人,就算这件事情四弟全然不知,可在儿臣这个受害者眼中,冲动之余,难免会产生莫名其妙的猜忌,不过儿臣回府之后仔细的想了想,或许这件事情真的同四弟没有任何关系。”

    皇帝呵呵一笑。

    端起茶水喝了一口。

    润了润嗓子,“老二,你这番话,让朕确实刮目相看,朕能够理解你,不过呢,兄弟之间毕竟血浓于水,打断了骨头还连着筋,朕当然希望看到你们兄弟几人能够和和睦睦。”

    睿王拱手,“父皇,儿臣会努力做到。”

    皇帝默了默,“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你陪我去你母后的寝宫走走吧。”

    睿王眼睛里闪过一抹犹疑,转瞬即逝,“是,父皇。”

    父子俩走在御花园中。

    迎面碰到了贤妃娘娘,以及贤妃娘娘身边的冒牌货。

    行礼之后。

    贤妃娘娘一脸慈祥的看着睿王,“皇后娘娘离开后,本宫一直想找机会和王爷说说话,可一直没什么机会。”

    睿王皮笑肉不笑,“多谢贵妃娘娘记挂。”

    转身又和皇上说,“父皇,今年的选秀要开始了,往年的选秀都是母后操持,今年选秀的这份重任是不是就要有劳贵妃娘娘了?”

    贤妃娘娘在旁边恨得咬牙切齿。

    皇上点了一下头,“那就有劳爱妃了。”

    贤妃娘娘挤出一抹笑,“这是臣妾的分内之事。”

    目送着皇上和睿王离开。

    贤妃娘娘气的跺了跺脚,“呸!”

    旁边的冒牌货小心翼翼的问,“娘娘怎么会如此生气?选秀的事情交给娘娘,到时候娘娘就把一些容貌平平的姑娘选上来,一定不会夺了娘娘的盛宠,这样多好?”

    贤妃娘娘咬了咬牙关,“你根本不懂。”

    选秀。

    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还容易引来非议,甚至是责骂的事情。

    当初皇后娘娘掌管选秀。

    她在背后,可是没少给皇后娘娘使绊子。

    此番,如果是睿王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她也只能咬住了牙关硬生生的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