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侯府不远处的柴垛旁边。
停放了几辆泔水车。
泔水桶里面空空如也。
几个年轻人坐在墙角,正在唠嗑。
说着说着。
话题就落在了最边上的一个小少年身上。
“小兄弟,没想到你还能坚持这几天,听哥一句话,你现在年纪还小,能学门本事就去学门本事吧,这个活啊,没有什么出路的,我现在要是像你这么一般年纪,打死我都不会出来拉泔水。”
“......”
“你也别误会,也不是说咱们是怕你抢了主顾,你每天拉这两桶,三天赚的还没有我们一天赚的多,图的啥啊?”
“......”
孙宽默默地坐在角落里。
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地下的,用树干写的字。
看孙宽不和他们搭话。
这边的几个年轻人也就歇了心思。
又说起了其他的话题。
关于赚钱。
关于孩子。
关于养家。
上有老下有小的年纪,平日里被生活追的窘迫,好不容易有些口气的工夫也是说不完的埋怨。
孙宽默默听着。
都不容易。
的确如此。
他现在越发觉得,人的一辈子,其实就是下来渡劫的,要历经各种各样的磨难,才可以穷尽一生。
大概过去半个钟头。
年轻人陆陆续续的站起来,和孙宽说道,“小兄弟,你去墨武侯府吧。”
孙宽还没来得及开口。
人就走了。
孙宽心里明白,这群人其实是在照顾他。
可是......
他真的不太想去墨武侯府。
可是不去就赚不到钱。
赚不到钱怎么回家?
孙宽拿起地上的一顶破帽子,戴在了头上,使劲的向下压着帽檐,拉着车往墨武侯府跑去。
江清旷听说拉泔水的来了之后,就拿着一把铜板出去。
孙宽的帽子压得很低。
江清旷没有认出来,“你们晚上一般几点回家?回家这几天再来一趟。”
孙宽点了一下头。
用尽全力,把府里的泔水桶里面的泔水,倒在了自己车上的桶里。
江清旷把铜板递过去。
孙宽伸出手。
手心向上。
江清旷把铜板放在孙宽的手心上的一瞬间,看到了他的手心里磨出来的水泡,大概是刚干,还没有一层层的脱皮,最后变成茧子。
拿到了铜板。
孙宽立刻跑远。
把车上的绳索,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腰间,然后两只瘦弱的胳膊扶起了车两边的木头,用力的向前拉动。
很快就消失在了江清旷的视野中。
——
午后
所有的宾客应邀而来,都被请到了侯府。
包括大理寺的官员们,宋太公一家人,孔笙兄妹俩,平西侯府一家,刑部侍郎郑阔,专门负责侯府修筑的礼部几个官员,三位王爷,还有不少的其他的朝廷命官,虽然同江谨言总共没有说过几句话,也来捧场了。
还有一个所有人都没想到的贵客——大凌朝王子,欧阳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