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谨言和沈毅正在京城东边一家茶馆二楼。
江谨言说道,“我回去了一趟,据和尚说,孙义山的娘子死了,那个孩子,和尚不肯说,大概不知道我会不会对孩子不利,和尚也是想保全一条命。”
沈毅有些于心不忍,“早知道就强硬带回来了。”
江谨言摇头。
很冷静,以至于有些冷血的说,“不干别人的事。自己非要用命来印证,又能怪得了谁呢?只希望她保全了孩子,不然......走的也不安生。”
归根结底。
沈毅还是觉得有些可惜了。
虽说孙义山年纪不小,四十多岁的人了,可是他夫人还算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岁,就这样死了,也挺让人可惜的,尤其是还有个下落不明的小孩子。
他又叹了一声。
江谨言没什么感觉,“同我们没关系,如果我们那天晚上不在,她和孩子早就葬身在爆炸中,如果她机灵,这一次保住了孩子那还好,若是把孩子一起搭进去了,只能说这人蠢到家了。”
沈毅喝了口凉茶。
江谨言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从善如流的问,“你是不是又觉得我没人情味?”
沈毅摇摇头,“我没这么说。”
江谨言转动着茶盏,轻笑了一声,有些嘲讽的意思。
也不知道是嘲讽的是谁。
娓娓道来,“就算是我想利用他们母子俩做什么,可我也救了他们,救命之恩总不该不清不楚不在意,任何利用在命面前,算得了什么?所以她还是太蠢笨,不够通透,否则,稍微想想,也不会投奔了贼人去。”
沈毅不忍的说道,“一介女流之辈,一时之间什么都没有了,丈夫没有,家也没有了,你还能让她如何镇静的去想东想西想以后?她没哭着吵着闹我们就不错了。”
江谨言摇摇头,“非也非也,为何女子遇到事情不哭不吵不闹就是不错?沈兄觉得女子就不能处理事情吗?什么女子不如男,都是男人编纂出来的空话和笑话,自古以来男人都在拼命的划清男女界限,你眼中的女不如男,只不过是因为你从小接受的观念和女子从小被束缚的现实而言。”
沈毅简直惊呆了。
好像听到了什么冒天下大不韪的话。
呆呆的看着江谨言。
江谨言反问道,“你觉得你母亲,伟大吗?”
沈毅点头,“自然,母亲可是生育了我们兄妹三人。”
江谨言摊开手,“你看吧,女人的伟大是与生俱来的,因为她可以孕育一个生命而伟大,这是仅限于母亲的角色就如此,再加上其他角色呢?”
沈毅懵圈了。
江谨言长长的伸出胳膊,拍了拍沈毅的肩膀,“沈兄,莫要小瞧了女人,她们愿意孕育生命这件事就让她们的起点比男人高出许多,若是从小同男子接受相同的教诲,她们没有人会差。”
沈毅恍然大悟。
笑着说道,“您娘子那种女人,自然是不能小瞧的,不说这些了,居鹤别庄的爆炸已经传到了大理寺,我听说太公焦头烂额了,唉,不知道这一次威宁侯是否还能全身而退?”
江谨言目光一派清明,嗪一抹淡淡儒雅的笑,“怎么可能每一次运气都那么好呢?好运气,也是时候到头了。”
沈毅抬眸,有些好奇。
江谨言举茶盏,“沈兄,干杯。”
沈毅:“......”
江谨言忽然垂眸看了看沈毅的脚,“伤口无碍了吧?”
沈毅随手挥了挥,满脸都写着无所谓,“一点小伤而已,不足挂齿。”
两人喝完一壶茶,在门口分道扬镳。
江谨言走了没两步。
就发现被人跟踪了。
他的速度忽然快了一些,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猛然转过身,跟踪他的人刚好出现在他面前。
江谨言似笑非笑,眼睛里一派冰冷,看着面前的男人。
两人周围人来人往,热闹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