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 谭熙凡夏致望 > 章节目录 初进谭家
    昏暗的灯光下,夏致望着诡谲迷离的光晕,忽明忽暗的仿若幽灵流火。



    “再加一杯!”她把酒当水喝,豪饮的架势让一众男人叹为观止。



    夏致也觉得酣畅淋漓,但想到前男友也是在酒吧搭上富婆劈腿,胃里就翻江倒海。



    她恶心、想吐,找厕所。



    夏致手撑着桌子,她想找个东西扶着,无意中拽住于此经过的男人。



    “嗯?”男人蓦然伫立,脚步停驻的瞬间,手臂嫌弃地一甩,音色淡漠地说:“放手!”



    夏致现在天不怕地不怕,喝醉了全世界都得喊她一声老大。



    “你……谁啊?”夏致对男人毫不客气地态度有点恼火,嚯地起身忍住恶心与他横眉怒对。



    男人身材高大,夏致站起来后才发觉差不多高出她一个头。



    夏致仰起脸借着暖光再看男人的眉眼,够嫩够新鲜,绝对是如假包换的小鲜肉。



    男人眉梢细长,高耸的眉弓下双眸深邃明澈,鼻梁英挺笔直,未施粉黛的樱花粉唇弧角绝美,五官精致却不见女子气,宽阔饱满的额头和棱角分明的轮廓仿若旷世杰作。



    既然长得好看就放他一马,夏致开怀而笑,大度地挥挥手说:“你!可以走了!”



    酒味浓郁,夏致也闻到了,她在卫生间洗把脸踉跄地回到卡座前,看到刚才那个男人还停在原地。



    “还不走啊你!”夏致看到男人悠然呷着鸡尾酒,优雅的姿态美得令人神魂颠倒。



    男人只是动动唇,似乎懒得和夏致一般见识。



    沉默有时是最好的武器,既让对方自惭形愧,也能保持自己的气度。



    夏致也感觉到了,还真有点自取其辱的意味。



    她搓搓鼻尖,心想现在自己也是怀揣六万块的富婆了,干脆自己也包养一个,一年养不起,一夜肯定绰绰有余。



    然而一个声音打断了夏致的思绪。



    “手机和包包不要了?”男人的声音听来飘渺,但深沉而富有磁性。



    夏致努力睁开沉重的眼皮,才明白男人留在这里半晌是在帮她看守个人财物。



    “谢谢啊!”夏致咧嘴一笑,爽朗的笑靥在嘴角绽开,唇间仿佛又生出一排嫩蕊,牙齿瓷白而整洁。



    男人的眸子清清冷冷,仿佛在映衬料峭的早春。他瞥视一眼夏致,见她回来转身欲走。



    哐啷……



    夏致的醉意达到峰值,连椅子也摸不清便坐倒在地上,随后昏睡过去。



    ……



    谭熙凡怀抱着近一百斤的夏致走进酒店大堂时,才明白什么叫没事找事。



    原本悠闲地在酒吧小坐,偏偏惹上醉酒到不省人事的女人。



    幸好在这家酒店没人敢说三道四,当夏致终于平稳地躺在床上,谭熙凡早就累得气喘吁吁。



    庸脂俗粉谭熙凡见多了,但在他面前不知天高地厚,出言不逊的女人还真是稀有。



    谭熙凡端倪着夏致,算不上倾城美貌,倒也有几分不俗的英秀和俏丽。



    赏味一番过后,谭熙凡也有点累了,准备也开个房间去睡一觉。



    转身刚迈出几步,他身后就响起一声细碎的咕哝声,连音色也透着浓浓的酒意。



    “不许走!!!”



    谭熙凡回首望见夏致一脸蒙圈地坐在床上,身子摇摇晃晃,活像个不倒翁。



    “有事?”谭熙凡耸耸肩膀,清眸笼罩起幽冷的雾色。



    夏致醒过来之后,乌溜溜的瞳仁转了一圈,确定自己被人从酒吧转移到酒店后,她肯定地告诉自己绝对是碰见色狼了。



    她嘴角一撇,故意露出老成的神色质问:“你去洗澡对吧?然后……想对我图谋不轨?哼,我报警!”



    这些剧情全都是夏致以前在电视里看的,要说实战经验,她还真是一窍不通。



    “呵呵。”谭熙凡发出一声喑哑的干笑,脸颊浮起玩味的兴致。



    “我看你是误会了,和我睡要付钱的。”谭熙凡捏起白皙修长的手指,做出数钞票的示意。



    难怪他长得那么好看又出没在酒吧,原来他在招揽顾客……



    夏致眨眨眼睛,尽力让大脑清醒一点,望着谭熙凡俊逸的面容,倏然回忆起酒吧的事情。



    与此同时,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其他的情景。



    “夏致,对不起,我和姚姐情投意合,大概这就是缘分吧……”



    “小姑娘,你要是需要分手费,就打姐姐这个电话,记得嗷!”



    钱投意合才是真的!



    夏致愤然想起徐信豪和自己分手时的丑态,还有那个浓妆艳抹、搔首弄姿的中年女人。



    “今天我也要做一回庄!”夏致低声自语,有些事真是不能回想,她又险些濒临失控。



    收整好情绪,夏致抬眼用嫖*客打量玩物的目光审度着谭熙凡。



    如果由夏致评分,这颜值和身材绝对满分。



    就选他了!



    “请问……您怎么收费,包夜多少钱?”夏致说话很客气,既然是谈价钱,当然要一本正经的。



    谭熙凡勾起嘴角,意味不明的浅笑游移在唇边,他讳莫如深地摇头说:“你付不起的,就怕明天你的钱包里只剩下包了……”



    “好说!”夏致爽快地一锤定音,蹭地溜下床,身体歪歪斜斜地拿出钱包把里面的三千块现金一股脑全摆了出来。



    “看,只剩下包了!三千块够不够?”夏致抖抖空空如也的钱夹,抓起粉红色的票子塞在谭熙凡手里。



    “少了点,我打个八折给你?”谭熙凡看着手中崭新但抓出几道折痕的钱币,意味深长地摇头。



    夏致有些惊讶,她以前一个月生活费都用不了三千块,这分明是狮子大开口,欺负外地人啊……



    但该豪爽的时候还是要豪爽,比如此刻。



    “不用打折。金有价,情无价,一*夜*情也是情啊!这钱是订金,缺多少明天补给你!”夏致拍拍谭熙凡攥满钱币的手,豪情万丈地喧嚣着。



    谭熙凡凝望着夏致认真的神情,她似乎不是在开玩笑……



    当夏致和谭熙凡赤着身子纠缠在柔软的大床上时,他们谁也想不起究竟是谁先动手动脚的。



    或者互相之间皆有此意。



    一开始迷蒙在酒精中的夏致还倾情享受着谭熙凡热情奔放的服务,她浑身被吻得酥麻难当。



    似是瘙痒但又不是,舒服的快意令她心底涌现出从未有过的渴求。



    但这种服务有互动才更有情趣。



    夏致也模仿着谭熙凡,把刚才的一整套爱抚照本宣科地用在他的身上。



    就在夏致爱抚到谭熙凡的腹下时,她倏然触摸到一个异物,陌生而滚热。



    随后她的肠子都悔青了,也不知是谁把谁睡了。



    撩拨起谭熙凡蓬勃的爱欲后,无论夏致后悔求饶还是眼泪横飞,她都只能在剧烈的疼痛下完成整个服务过程。



    翌日清晨,夏致翻身发现枕边多了一个男人。



    她猛地睁开眼睛,看到谭熙凡健硕但不粗犷的背部曲线在晨曦下近乎完美。



    这男人哪里冒出来的,而且还是裸的……



    谭熙凡睡得很熟,夏致挪动身体想凑近仔细看看,但臀部才轻挪一下,下身的酸痛感就触电般袭来。



    “啊呀,好疼……”夏致蹙起眉头叫苦不迭,莺莺燕燕的轻吟声吵醒了睡梦中的谭熙凡。



    谭熙凡却没有夏致那么的反应,只是愣神一下便又恢复惯有的冷峻神色。



    “昨晚你把我怎么了……”



    夏致隐约拼凑起昨晚从酒吧到酒店发生的一幕幕情景,像小媳妇似的带着哭腔追问道。



    谭熙凡平静的眸底闪烁着清幽的微光,淡然地回答:“你出钱,我出力,有什么问题?”



    没问题,但问题是……



    夏致一个激灵从枕头上跃起,掀开被子看到两人身上各占一边的血迹,像地图似的铺画在洁白的床单上。



    她失身了,宿醉一场后就失身了!



    欲哭无泪的夏致哀怨地不知怪罪何人,但想想自己的情况又不算失身,毕竟是她用票子买回来的。



    那就是花钱买失身,夏致想到这里也觉得醉了,她抬手去拿床头上的手机。



    “尾款还少你多少钱?我用手机转给你,钱包里没钱了……”夏致懊恼又心疼地问着,清醒过来后,她昨晚挥金如土的气魄也减少许多。



    谭熙凡转头看了一眼另一边床头柜上粉嘟嘟的一摊钞票,不禁觉得好笑又有趣。



    糊涂大条的小女人……



    “昨晚酒钱是我付的,因为你钱包里的钱根本不够;开房间……就算免单吧;我的特别服务和陪睡一晚你认为加起来要付多少钱?”



    夏致听着谭熙凡把一比比项目算得格外清楚,但却对其中字眼产生好奇。



    “特别服务?哪里特别了?”夏致神情疑惑地问。



    谭熙凡拿过夏致抱在怀中的手机,打开微信后把自己的账号添加进去,又转了三千块到自己的账上。



    他把手机还给夏致,口吻郑重地说:“我给你服务本身就是特别服务,算了,尾款转过去了,银货两讫。”



    夏致点点头,交易结束后她突然对谭熙凡感到更加陌生,一时间不知还有什么好谈的。



    望着散落在床脚和地毯上的衣服,夏致从被窝里伸出手说:“那好,合作愉快,我走了。”



    谭熙凡伸出手漠然触碰了一下,看着夏致羞答答的一路用被角遮挡着身体把衣服一件件拾起穿在身上。



    夏致穿好衣服收拾好皮包手机,瞥了一眼床上的男人,不禁觉得此等俊美的容貌,六千块花的也算值了……



    踏上高跟鞋,夏致忍着酸软无力的虚弱感准备离开。



    “等等!”谭熙凡话语短促急切,他看到夏致翩然转身,心中的一丝不舍愈发的强烈。



    他指了指散落的一摊现金,眸色柔软,嘴角冷冽的浅笑也温润下来。



    “现金还是你拿走吧,还有我再赠送你一次服务如何?”



    谭熙凡说这话时没想那么多,只想着把妹子的钱包全掏空实在非绅士所为,而赠送的“服务”是另一码事。



    但夏致漠然地瞥了一眼钞票,不以为然地说:“钱还是你拿好吧,您赠送的我也不要了。如果我拿走这三千,岂不是成了你睡我?”



    夏致严肃地说完,给了谭熙凡一个善意的微笑,随之开门而去。



    ……



    荒唐的一夜告终后,夏致思忖还是得过正经生活,每天晃晃悠悠坐吃山空总不是长久之计。



    迅速租下一套一居室的房子后,夏致再次走进参加招聘会投递简历的找工作浪潮。



    但三天过去,夏致还没有碰到令双方都互相满意的职位,不是自己看不上对方,就是对方把她拒之门外。



    行走在带着寒意的街头,夏致在等待工作时在朋友圈里吐槽了几句工作难找,便耐着性子继续找寻机遇。



    当晚夏致回到家,一打开手机就看到谭熙凡在微信上发消息给她。



    “找不到工作?”



    “嗯……几天了。”



    “介绍一个给你?”



    “你转行拉皮条了?”



    夏致看到自己的反问哑然失笑,想起谭熙凡那张俊俏的模样,拉皮条还真有点浪费资源。



    谭熙凡没再回复她。



    临睡前,夏致正在看网上招聘,谭熙凡的微信消息突然跳出来。



    然而是一张图片,上面拍着XX服饰公司人事部主管的名片。



    看名字像是夏致管,莫非他们俩……



    “明天直接去找她。”



    “这是你的老客户吗?”



    “不闹,记得明早九点。”



    第二天九点钟夏致抵达面试现场,但人事部主管接过她的简历直接扣在桌上,通知她明早准时上班。



    这就算过了?夏致迷迷糊糊地回到家里,但想想谭熙凡与夏致管非同寻常的关系,内心豁然。



    次日夏致穿着新买的职场套装走进公司,她心情大好,整个人也看上去精神焕发,干练沉稳。



    在锦城落脚后真是出门遇贵人,虽然那一晚荒诞不经,但六千块钱花的真值啊!



    夏致沉浸在如获新生般的喜悦中,掠过一群挤在电梯门口等待的员工,直接走向另外一部电梯。



    “等等,还有我!”夏致的举动立即引起旁人闻风丧胆,每个人都绕着她走。



    电梯门打开了,夏致加快步子,追赶着迈步走进电梯的男人。



    一路小跑挤进电梯后,她抬眼竟然看到站在电梯里的人是谭熙凡。



    夏致愕然地望着他,困惑地问:“怎么是你……?”



    谭熙凡淡然一笑,没有回答夏致的问题。



    电梯缓缓上行,夏致凝望着漠然矗立的谭熙凡,再次看到这张好看的脸,真是赏心悦目。



    夏致发觉谭熙凡今天还是穿着西装,记得在酒吧遇到他也是这身装扮。



    她觉得奇怪,鸭子通常不都是打扮的花枝招展吗?



    “我发现你喜欢穿西装。”夏致若有所思地打量着谭熙凡剪裁得体的西装外套。



    西装穿在他身上确实很好看,就像模特一样360度无死角。



    “有什么问题?”谭熙凡幽冷的眸色像夜风一样扫过夏致,停留在她的身上后仿若拨开的迷雾,嘴角露出寡淡的笑容。



    夏致见他笑了,心里感到如沐春风的和悦,她开起玩笑戏谑道:“是不是唐主管是西装控啊?”



    电梯停在16层,谭熙凡刚想动唇见电梯门打开,便先一步走出去。



    夏致紧随其后走出电梯,她顾盼一眼周遭的同事,今天是她上班第一天,一定要努力工作。



    她以为谭熙凡来这里,是特意来找昨天给她面试的唐主管的,但却发现他径自走向和自己相反的方向。



    夏致追上他好心提醒道:“嘿,你走错了,唐主管的办公室在那边。”



    自从谭熙凡走出电梯后,整个16层立即处于绝对投入的工作状态中,但夏致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谭熙凡停驻脚步,他在思忖要如何回答夏致的问题。



    告诉她自己的办公室在前面?



    但谭熙凡并不想带给她压力。



    “我知道,你先过去。”谭熙凡收敛起刚才在电梯里扬起的笑容,清冷的面色泛着些许威严。



    此刻两人的对话已经引起员工的注意,但谁也没作声,都在各司其职。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着装得体、身材姣好的女孩,夏致瞥了她一眼,压低声音对谭熙凡说:“我知道你为什么穿西装了!”



    “嗯?”谭熙凡眸底闪过一丝莫名,他自大学毕业后便终日这样穿着,连自己也没想过为什么。



    “你怕被唐主管的同事认出你的职业,牛郎。”夏致踮起脚尖凑到谭熙凡的耳边悄声说道。



    谭熙凡听到这话忍俊不禁,但还是保持着严肃的面孔。



    尽管夏致讲话很小声但还是被迎面走来的女孩听到,她听了一脸怔忪,暗自钦佩夏致的胆子真大。



    “谭总,早安……”女孩恭敬地和谭熙凡打招呼,但神色古怪。



    夏致听到这个称呼,突然像被一盆冷水泼醒般怔在原地。



    “嗯,你去看下设计部拟定的秋冬季服装效果图。”谭熙凡的声音冷冽深沉,面色亦是不苟言笑。



    “是,谭总。”女孩说完直起身子与他们擦身而过。



    谭总……难道他就是公司的总裁谭熙凡?



    夏致一脸惊悸,想吞了苍蝇似的舌桥不下。



    更尴尬的是,她突然用余光瞥见其他的同事早已在偷偷看她出糗的好戏。



    谭熙凡也有点尴尬,便主动为他们二人共同解围。



    突然他抬高音量说:“你跟我来办公室一趟。”



    夏致站在总裁办公室的办公桌前,看着谭熙凡不紧不慢地端起助理早已为他预备好的咖啡。



    “以后在公司收敛一点,毕竟耳目众多。”谭熙凡浅啜咖啡,声音倒是挺温和的,没有半点责怪的口吻。



    搞了半天他竟然是自己的Boss,难怪他轻而易举得到这份工作。



    夏致既感到庆幸,又有些诚惶诚恐,同时心里又愈发地奇怪,那天谭熙凡明明收下自己的钱……



    莫非这年头连总裁也会兼职做鸭子?



    谭熙凡看出夏致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后有些惊异不安,他神情肃萧,半开玩笑地说:“夏致,你作为公司的新人,还不了解公司的规矩。”



    见谭熙凡板起面孔,一脸正经,夏致谦逊地答道:“抱歉,谭总,我会认真遵守的。”



    谭熙凡翘起修长的腿,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意味深长地说:“这个规矩无需遵守,你只需要履行即可。”



    夏致开始有些紧张,一想到刚才还肆无忌惮地调戏公司的大Boss,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知道了,谭总,但麻烦您指点我一下,今天我第一天上班……”夏致声色温吞,心跳也愈发地加快。



    谭熙凡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双手交叉,带着玩味的语气说:“每个女性员工在公司就职前,都要来我办公室报到,简而言之,就是要接受潜规则。”



    夏致心里咯噔一声,这里究竟是服饰公司还是暗度陈仓的黄窝……



    她不禁感叹,社会还真是黑暗啊!连做普通的小职员也难逃魔掌。



    但像那晚的宿醉夏致此生也不会再有,当天因负气花钱买春的荒唐行径也不想再重来一次。



    “谭总,对不起,我真的不是那种人,我恐怕接受不了。”



    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谭熙凡挥挥手对夏致说:“嗯,来日方长再说吧,你先去工作,回头我再找你。”



    ……



    第二天夏致没去上班,清晨起床晨跑散步后,中午她美美的睡了一个午觉。



    下午三点半,她被手机发出的一声声消息提示吵醒,再一看全是谭熙凡在微信里的狂轰滥炸。



    “夏致,几点钟了还不上班?”



    “无故旷工要扣奖金的。”



    “看到消息速回电话!”



    ……



    夏致拿着手机不知如何是好,她不过是平凡无奇的小职员。



    这样一颗不起眼的螺丝钉,即使丢了也不至于引起公司总裁的注意。



    难道谭熙凡真的不潜规则自己誓不罢休?



    夏致越想越觉得后怕,幸好昨天那通电话来的及时,不然搞不好在办公室的真皮沙发上就被谭熙凡啪啪了。



    想起这些,夏致更不敢回复谭熙凡的消息。



    大不了重新再找工作,看来天下果然没有免费的午餐。



    正思忖着,夏致突然听到客厅里传来敲门声。



    她以为是刚叫的外卖到了,翻身下床后慵懒地走过去打开门。



    “徐信豪……?”



    夏致没等到外卖,却看到劈腿的前男友一脸贱笑站在自己面前。



    “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夏致疾声厉语地说完准备关门。



    她原本期待美食的笑靥突然凝固,整个人瞬间被阴云笼罩。



    想不到分手才两个星期,徐信豪就恬不知耻地找上门。



    他这么快就被富婆甩了?



    “夏致,你别生气,我是专程来道歉的。”徐信豪眼疾手快,见自己要吃闭门羹,立即用手撑着门,随后半个身子探进来。



    徐信豪硬闯进出租屋后,夏致先是推上的一阵,但却怎么也推不动,只能看着他厚颜无耻地像回到自己家里换上拖鞋,然后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这情形让夏致蓦地赫然而怒,她走到沙发旁怒火中烧地说:“徐信豪,这是我的家,麻烦你出去,如果你再纠缠不休我要报警了!”



    徐信豪听罢翘起二郎腿,先是一副大爷的做派,毫无顾忌地说:“你报警也没用啊,这种事情警察才不会管呢。”



    随后他又意识到自己今天所行的目的,面色立即温和下来,摆出一脸悔不当初的神情。



    “夏致,别生我的气了,求你原谅我好不好?你走了之后我才发现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我一时糊涂做了蠢事,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咱们重新开始吧!”徐信豪一边哀求一边抓住夏致的手,仔细看眼中还噙着些许泪花。



    然而徐信豪的忏悔并没有打动夏致,反倒刷新了对他厚脸皮程度的认知。



    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这是夏致的底线。



    “徐信豪,别说得那么动听,我还不了解你么?只怕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吧。”夏致白了他一眼,不屑一顾地嘲弄道:“当初你和你的富婆不是情投意合吗?莫非她玩够了把你甩了?”



    夏致一回想起历历在目的往事就心痛不已。



    逾越他人的底线,就意味着失去谈判的资格。



    听到夏致的嘲讽,徐信豪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他叹息一声幽幽地说:“我是混蛋,当初都是我不好,后来我才发现跟她哪有什么情投意合,完全是性格不合,三观不合。而且她还有不良嗜好,还害了我……哎!”



    夏致听罢愣了一下,看来今天徐信豪主动上门不光是来求她复合,这其中还大有文章。



    “合不合都是小事,人家给你钱用就足够了。不像我,当牛做马在锦城一年才攒了几万块,这点钱都不够,你们在酒吧玩一晚上吧?”夏致嗤之以鼻地说着,尽管嘴上强硬,心却如同旧疾复发,揪痛不已。



    徐信豪懊恼地捂住半边脸,不停地唉声叹气,他惭愧地说:“夏致,我知道你攒钱都是留着将来咱们结婚,是我辜负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不好!你死了这条心吧,我们没有可能了,麻烦你出去!出去!”夏致每每听到徐信豪的忏悔就像被点燃的煤气罐,分分钟等着爆炸。



    这一次夏致不但言辞狠厉,像拔河似的抓着徐信豪的衣领往门外拉。



    两人在客厅里撕扯了一阵,徐信豪见夏致在气头上,好言恳求根本不顶用,突然使出力气把她按在沙发上。



    “夏致,你曾经说过跟我白头偕老的,你不想跟我复合咱们就打个分手炮吧,我们在一起好几年,我可不想你的第一次以后便宜别人。”徐信豪把夏致双手制服后,结实的身体压了上来,坚硬的胡渣在她脸上来回蹭动着。



    不要脸到家了,复合不成就强上!



    夏致在心里一边骂着,嘴上也在大声反抗:“徐信豪,你还有没有廉耻?我把初夜给鸭子,也不会跟你这种人!”



    这话触怒了徐信豪的神经,他握紧拳头擦过夏致的脸,但犹豫了一番又停下,开始疯狂的解腰带。



    “夏致,这是你逼我的!我低声下气从玲玲那里要来你的地址,你就这样对待我!”徐信豪嘴里又骂了一声,扯下腰带后开始脱裤子。



    夏致清楚自己的力量根本不敌徐信豪,于是趁着他脱裤子的机会,指甲抓脑袋他的脸上,奋力挣扎地脱身逃跑。



    赤着脚跑出去后,夏致见徐信豪没追上来,首先拨打报警电话。



    很快警察带着她回到出租屋,但一推开门却看到徐信豪像居家暖男般正在打扫房间。



    夏致咬牙切齿指控他刚才要对自己下手,但在徐信豪的巧言令色下,加之没有证据,警察也只能作为情侣间的矛盾甩手不管。



    临近傍晚的时候,她走在街道上身处异乡有家难归。



    无奈之中,夏致突然想起一个人,谭熙凡说不定愿意帮自己的忙。



    拨通电话之后,夏致先是被谭熙凡冷言教训了几句,但当他听到下次把自己的遭遇讲述后,立即让她在原地等待。



    夏致在渐沉的暮色中等来谭熙凡,她再次返回出租屋,发现徐信豪居然还没离开。



    谭熙凡见到这个油头粉面的男人,他可没有警察的耐心劝和,当即让徐信豪从出租屋滚出去。



    徐信豪似乎铁了心要赖在这里不走,声势嚣张地对夏致说:“原来你在外面有靠山了啊,难怪我怎么哀求你都没用,你以前对我死心塌地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这男的是你新找的对象?”



    夏致痛心疾首,徐信豪还有脸咄咄逼人,她的死心塌地换来的就是被男朋友劈腿。



    “他是什么人和你没关系,但房子是我租的,麻烦你立即出去!”夏致抬手指向门外,气急败坏但又对他无计可施。



    这时在一旁面色幽冷的谭熙凡向前一步,眼眸如泛着寒光的刀锋,声音冷冽地说:“我再说最后一次,滚出去!”



    “呸!出去你妈**!”徐信豪朝地上啐了口吐沫,摸摸鼻子气焰嚣张。



    谭熙凡歪起头斜睨着虚张声势的徐信豪,背在身后的一只手突然握拳砸向他的下颌。



    徐信豪在猝不及防下被击中后,又连续被高大健硕的谭熙凡痛揍了一顿,毫无还手之力。



    夏致怕打出事连累谭熙凡,见徐信豪鼻血飞溅,赶忙冲过来把两人拉开。



    可徐信豪就像打不死的小强,用衬衫的袖子抹去鼻血,死皮赖脸地说:“夏致……今天的亏我认了,反正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在这等你答应我复合。”



    “你……”夏致气得头皮发麻,对徐信豪这种滚刀肉的作态一点办法也没有。



    就在这时,谭熙凡温暖有力的手掌突然搭在夏致的肩膀上。



    他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痛揍徐信豪的情绪中,阴鸷的面孔危险幽暗,但清冷平和的声音却盈盈入耳。



    “夏致,既然有人赖在你家,你还是别在这住了,我们走吧!”谭熙凡说完,向上级下命令一般揽起夏致的肩膀摔门而去。



    夜风沿着车窗悠悠吹进来,夏致感到头脑清醒了许多,被折腾半个下午的情绪也舒缓下来。



    “谭总……您这是带我去哪里啊?”夏致突然想起这件重要的事,瞥着专心开车的谭熙凡好奇地问。



    谭熙凡神色淡然自若,似乎早已打算好,平静地说:“这么晚当然是回家。”



    “昨天旷工的事不能就这么算了。”谭熙凡拿着签字笔抽出一张纸递给夏致。



    “先写份检讨书。”他沁冷的面色闪烁着不易觉察的得意,清幽的冰眸微微眨动。



    夏致接过纸笔后写下检讨书三个大字,接着她突然不知如何下笔,检讨书这种东西上一次写还是读初中的时候。



    “谭总……检讨书写多少字啊?”夏致面露难色,期盼他不要像自己的变态班主任那样一份检讨书抄写五十遍。



    谭熙凡本想借着夏至写检讨书的空当,查阅本季度华东地区的销售情况,听到她的问题后耸耸肩膀,淡淡地说:“随你,态度诚恳就好。”



    夏致为了不想被谭熙凡找茬叼难,还是洋洋洒洒地像写范文那样上交一篇八百余字的检讨书。



    谭熙凡仔细从头到尾读了一遍,他很喜欢夏致的字,瘦成清秀的字体让他看着很舒服。



    “嗯,写得不错。”谭熙凡满意的点点头,嘴角总算勾起一抹寡淡的笑意。



    夏致如释负重般呼出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地问:“谭总,那我先去工作了。”



    “等一下。”谭熙凡放下检讨书,冰眸微眯别有深意地说:“我的公司管理严格,旷工不是写封检讨书就可以了事的。”



    大不了就是按规矩扣奖金嘛……夏致满不在乎地思忖。



    自从徐信豪劈腿后,以往赚钱拼搏的斗志也一并死去。



    现在对她来说,只要有份稳定的工作按时发工资够用就好,赚再多的钱也无法弥补她支离破碎的心。



    “谭总,是我无故旷工在先,我接受扣奖金的处罚。”夏致颔首行礼,谦逊恳切地答道。



    谭熙凡微抿双唇,端倪了夏致一番,声色幽然地说:“扣奖金是必然的,但你上班第二天就旷工,我足以把你解雇。这样好了,在我解雇你之前,如果你愿意做我家的兼职管家,我还可以考虑留下你。包吃包住有底薪,有意见吗?”



    夏致怔了怔,她想起昨晚被谭熙凡带回他的别墅后,在装潢奢华雅致的房子里,他对自己倒是没有过分的举动,只是安慰她几句便分房而睡。



    不过眼下夏致确实需要钱,昨天走得太急,身上除了手机和身份证,连钱包也没拿。



    现金和银行卡都放在出租屋里,但她可不想再回去见到徐信豪。



    她只能暂时寄居在谭熙凡家,如果做兼职管家可以拿双份薪水,也是一桩好事。



    想到这里,夏致平静地点点头说:“谭总,不过我没有做管家的经验,如果哪里做的不好还请您见谅。”



    谭熙凡见夏致这么爽快就答应下来,幽冷的双眸也如冰雪消融般柔和起来,他淡然一笑,挥手说道:“我了解,你先去工作吧,今晚我有事,你自己回去。”



    ……



    当天临近下班的时候,夏致突然接到房东的电话,据房东说邻居告诉他出租屋大门敞开着,屋内像被洗劫过一样,到处都是凌乱的衣物和被打碎的餐具。



    夏致听后眉头一紧,她猜想到一定是徐信豪等得不耐烦决定离开,但临走之前还要再报复她一次。



    她算知道什么是翻脸不认人,在夏致的记忆中,徐信豪以前并不是这个样子。



    然而房子是她租下的,现在被徐信豪搞成这个样子,总不能置之不理。



    下班后她徒步走回出租屋,上楼梯的时候,她果然看到敞开的大门,但奇怪的是屋内却飘出阵阵食物的香气。



    夏致一脸莫名地走进去,但当她踏进客厅时,却看到一副,与房东所述截然不同的场景。



    出租屋虽然面积不大,但之前被房东打理得井井有条,现在看起来更像一个温馨整洁的小家。



    厨房里还发出炖煮东西的声音,一阵牛肉的香气扑鼻而入,茶几上摆着各式各样的水果。



    夏致有点发懵,也不知刚才在电话里的消息是幻听,还是眼前的一幕皆为幻象。



    “夏致,你下班啦!今天我买了好多你喜欢的菜,还做了土豆烧牛肉给你吃。”徐信豪身上系着围裙,一脸阿谀逢迎地从厨房里走出来。



    天呐,他居然还没走……



    夏致看到徐信豪走到门口关上门,然后关怀备至地帮她脱下外套。



    这个举动立即令夏致异常警惕,她细眉紧蹙,抓紧自己的外衣说:“徐信豪,你又想耍什么花样?你找过房东?”



    徐信豪看着夏致对自己反感的态度不以为意,他露出温和的笑容说:“对不起,我也只是想让你回家吃饭才拜托房东帮忙的。夏致,你去洗洗手等着吃饭吧,我再炒两个小菜就好了。”



    夏致用怀疑的目光死盯着徐信豪,一步步退到门口,但她突然想起自己的随身物品还放在这里。



    她没做回应,甚至鞋子也没换直接走进卧室,她发现昨晚徐信豪睡过她的床,但被子倒是叠得整整齐齐,皮包也原封不动地挂在衣钩上。



    现在夏致不想欠徐信豪半点人情,既然这顿晚餐是为她做的,就算她只闻了香味,也想把这笔账算清楚。



    打开皮包,夏致想从钱夹里拿出几百块还给徐信豪,但却突然发现里面的钱不但少了一大半,放着存款的银行卡也不翼而飞。



    夏致一口咬定此事肯定是徐信豪做的,她的怒火顿时被引燃,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横冲直撞地走出卧室。



    此刻徐信豪也迎面走过来,似乎打算给在卧室里的夏致一个惊喜。



    他怀中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两人刚好撞在一起。



    玫瑰花顿时散落一地,撞击下掉落的花瓣也纷纷而至,情景颇为浪漫。



    但夏致就早已被气炸了,他狠踩一脚地上的玫瑰花束,气急败坏地说:“徐信豪,我问你一件事,我钱夹里的现金和银行卡是不是你拿的?”



    以前徐信豪从来没有小偷小摸的习惯,在夏致的印象中,徐信豪温柔体贴,除了有时有点贪玩,没什么严重的缺点。



    徐信豪绽开的笑颜顿时收敛,他瞥望了一眼地上被夏致踩扁的玫瑰花,眼神黯淡而心疼,他突然神情痛苦地说:“夏致,昨天是我情绪激动,我不应该强迫你,你别生我的气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



    夏致听了一愣,徐信豪都在说些什么鬼,问东答西……



    “徐信豪,你够了!不要扯开话题,我在问你钱夹里的现金和银行卡哪里去了?”



    随后夏致看到他的眼神中慌乱不已,遮遮掩掩地面露难色。



    “夏致……”徐信豪纠结而痛苦地拉长声音,“我说了你别生气啊,心情被我拿去买菜了,至于银行卡……我发现密码还是我的生日,于是我拿去用了。”



    仿佛挨了一巴掌似的,夏致顿时眼冒金星,虽然她不知道确切的答案,但银行卡里的辛苦钱肯定是被徐信豪拿去胡作非为。



    “拿去做什么用?”夏致面色阴翳,冷冷地反问他。



    徐信豪吱吱呜呜的,半天不敢说出来,终于在夏致的屡屡逼问下,他幽幽地说:“其实我和姚姐分手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件事,她带我去赌钱,我因为不会玩输了她好多钱,于是我们吵架。后来我想赢回来就自己去赌,所以又欠了好多钱,我先借你的钱拿去还利息,以后有了肯定还给你……”



    夏致面色苍白地离开出租屋时,她彻底对徐信豪失望透顶,甚至连争吵的心思也没有了。



    默默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夏致踏出出租屋的那一刻,她在心里告诉自己,这辈子她也不想再见到徐信豪。



    



    



    夏致拿着自己的包走出房门,徐信豪跑出门来追她,这让夏致越发的不耐烦,也越发的厌恶徐信豪。



    她深吸一口气,转身,用平静的声音对他说到:“徐信豪,我以为我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之间现在这样都是怎么造成的,你心里也应该很明白,我已经不想再跟你说些什么了。”夏致不想再见到徐信豪,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徐信豪抓住她的手臂,脸上露出祈求的表情,“夏致,真的,你原谅我好不好,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你……”



    “够了!”还未等徐信豪说完,夏致出声打断,“不用了,你没错,也不需要我的原谅。”说罢,伸出手想把徐信豪抓在自己胳膊上的那只手拿开,却不料徐信豪抓的更加的紧。



    夏致心里的火一下子爆发出来,“你有完没完,快放开我!”



    徐信豪似乎以为这样抓着她夏致就不会离开,也提高音量,“夏致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兴许是二人声音太大,打扰到了这一层其他的住户,有人推门探头出来:“有什么事不能回家说,非得在楼道里吵,还让不让人休息了。”



    夏致趁着徐信豪看向别处的空子,使劲从他的手里挣脱,转身向楼下跑去。



    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的声音,仿佛也打在她的心上。



    夏致跑出单元楼门,又快步走了些距离才停了下来,向四周看了看,发现徐信豪没有再跟上来而松了口气。她找了长椅坐下,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小腿,心里思绪万千。想想这些天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夏致心里五味杂陈。



    先是被交往多年的男友劈腿,她为以前的自己感到可悲,感到不值得,夏致觉得自己以前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跟徐信豪这个两面男在一起。又想到了自己莫名其妙的失身,竟然还是和自己现在的老板,那以后……



    手机突然“嗡嗡”振动,夏致拿起手机一看,看着屏幕上谭熙凡的名字,心想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你去哪了”



    “不是告诉你晚上自己过来吗”



    “你已经笨到这种地步了吗”



    “人呢”



    ……



    消息一条接一条的轰炸进来,夏致莫名的有些想笑,等手机安静下来,才回复过去,“我今天晚上先回来收拾一下自己的东西,东西有点多,还没有收拾完,我明天再过去吧。”末了又找了个微笑的表情发了过去。刚刚被徐信豪破坏的心情夏致还没有完全平复,她现在还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别人,尤其还是谭熙凡……



    夏致想了想还是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他,而且夏致觉得也没有必要。上次他帮自己教训徐信豪,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心态,夏致都觉得自己已经欠了他一个人情,不想与他有太多纠葛。



    过了一会儿,就在夏致以为他不会在回复自己,刚想站起来走的时候,手机又震动了一下,“哦”,就简简单单一个字,也是挺符合他高冷的形象的。



    夏致看时间已晚也不想再去打扰好友,就在附近找了个宾馆开了一间房间住下。想到自己以前那么多年都没有进过宾馆,这几天却接连进了两次,上次是因为酒后乱性,这次是因为有家不能回,这样的事情恐怕也没几个人能遇见吧,夏致不由摇了摇头露出一丝苦笑。



    次日,夏致照常去上班。昨天无法平复思绪的她很晚才能入睡,因而今天早上起得晚了些。到了公司大楼已经差不到要到了上班的时间,看见员工电梯已经要关了,要是赶不上这趟恐怕要迟到,自己刚上班还没有几天时间,不想给领导和同事留下不好的印象,想到这里,夏致赶忙向电梯跑去,有同事看见夏致跑过来,好心的帮她按了开门键。



    夏致站在电梯里慢慢的平复自己急促的呼吸,有那天看见她进了总裁专用电梯的同事打趣她到:“夏致,你去坐对面那个电梯就好了啊,就不用这么着急了。”



    夏致也是后来听说原来那天自己和谭熙凡一起坐的原来是他的专属电梯,哭笑不得的答道:“你就别取笑我了,我那天也是因为刚来不知道嘛。”有几个人因为她这委屈的语气笑出了声,夏致低了低头更加郁闷,不知道自己还要因为这件事而被笑话多久。



    电梯停在16层,时间刚刚好。大家纷纷朝着自己的座位走去,夏致刚刚走到自己的位置旁边还没坐下,旁边的同事小赵就对她说到“夏致,刚刚谭总说让你来了之后去他办公室找他。”夏致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并道了声谢。



    夏致把包放在桌子上,心想现在的总裁都这么勤奋了吗,这么早就来上班。



    敲了敲门,得到允许后,夏致进了谭熙凡的办公室。“谭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谭熙凡听了,把视线从文件上移开,抬起头,没有语气的说到:“没事难道就不能找你了吗?”



    夏致在心里唏嘘这人今天又犯什么病,表面上却还是露出得体的微笑,“当然可以,您是总裁,当然是想找谁就找谁。”



    谭熙凡瞥了她一眼没有理会她的话,又低头看起了文件。



    夏致无语,心想谭熙凡今天怎么这么冷漠,前几天他对自己虽然冷嘲热讽但也不是这样的啊,难道自己哪里惹他不高兴了。夏致思考不出就又继续盯着他。



    两人沉默。



    夏致受不了这种气氛,开口到:“那谭总您没有什么事我先……”



    “你东西收拾的怎么样了?”谭熙凡还没等她说完就打断了她,又抬起头来看着她。



    “啊?恩,收拾好了。”夏致没想到他会问这个,楞了一下才回答到。



    听到这个,谭熙凡刚才一直冷漠紧绷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松动。“好,晚上下班之后在楼下停车场等着我,我们一起回去。”



    夏致看着谭熙凡的脸由阴转晴,又生出一些纳闷,也不好疑问什么,“好的,那我先回去工作了。”



    夏致从谭熙凡的办公室出来,慢慢走向自己的座位,心里总是感觉谭熙凡今天有哪里不对劲的地方。许是想的太过于集中,以至于没有注意到前方的饮水机,在夏致快要碰上去的时候,同事梁岩赶忙拉了夏致一把,避免了差点要发生的事故,也把夏致从思绪里拉回来,



    夏致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发生意外,呼了几口气,手拍了拍胸口,来缓解一下自己的慌张。“谢谢你啊,刚才要不是你,我刚才肯定就撞上去了。”夏致抬头对梁岩说到。



    夏致惊慌的心情来的快去的也快,脸上又出现了浅浅的笑容,小小的酒窝也若隐若现,夏致这一笑让梁岩看的不禁有些入神,眼神直直的盯在夏致粉嫩的小脸上,直到夏致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才反应过来自己失了态。



    忙对夏致说:“没事,你以后自己小心点就好了。”说完也不等夏致回答就走开,脚步略显匆忙。



    夏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想着怎么今天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奇怪。走到自己的位置拿起桌上的杯子,去了茶水间给自己倒了杯水,摇了摇头把自己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思绪全都赶出去,继续自己的工作。



    接近下班时刻,没有什么事可做,夏致看着谭熙凡办公室方向,若有所思。



    同事小赵过来拍拍她,“哎,回神了,你在这发什么呆呢?”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大家都慢慢了解了这个刚进公司的女孩儿。



    夏致第一天进公司的时候,大家看她和总裁走得很近,认为她是走后门进来的,她和总裁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但夏致在部门里并没有担任什么职务,只是做着一些类似于打杂的事,大家也就慢慢地消了这个念头。



    再后来夏致和同事们闲聊的时候,大家说起对她的第一印象时,就说到了这一点,夏致表面上和同事们打着哈哈,心里却在嘀咕,其实我还真是走后门进来的,她不想再费心去解释什么,而且有的事情还不如不解释。



    夏致对大家也很热情,平时有什么事都很热情的帮助大家,她的乐观爽朗也得到了大家的喜爱。



    “看你在这发呆好长时间了。”小赵笑嘻嘻对她说到。



    “啊,是么,我在这想晚上吃什么呢。”夏致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其实是在心里谭熙凡,就随便想了个理由。



    “哈哈,这真的是一个大难题啊。下班了,要一起下去吗?”小赵对着还在座位上坐着的夏致说到。



    夏致想到自己晚上还要和谭熙凡一起走,不好让其他同事看到,不然说不定还会传出什么流言蜚语,就对她说到:“你先走吧,我再收拾收拾。”



    “那好吧,我先下去了,那明天见。”小赵跟她挥了挥手就和其他人结伴走了。



    慢慢的公司里的人差不多要都走了,也不断地有人过来和夏致打招呼,夏致想等到谭熙凡出来跟在他后面走。夏致疑惑谭熙凡怎么还不出来,难道现在的总裁都这么勤劳吗?



    放眼望去,整个公司除了办公室里的谭熙凡,就只剩她和另外一位同事,夏致不想和谭熙凡独处,免得以后给人留下什么把柄。就招呼着那位同事一起乘电梯下楼。



    在门口跟同事告别后,便转了个方向朝停车场走去,没想到刚走了几步手就被别人从后面抓住,力道很大。夏致回头一看,竟然又是徐信豪。



    饶是夏致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在心里骂了句脏话,不耐烦的冲他说到:“怎么又是你,你有完没完,快放开我!”徐信豪仍是紧紧抓住夏致的手,用很真诚的语气说到:“夏致走吧跟我回家,我做了你爱吃的菜,还给你准备了惊喜。”



    说罢,拉着夏致的手向前走去,夏致想甩开他的手,奈何力气相差太大,挣脱不过,只能被他拽着慢慢向前走去。二人在公司门口附近拉扯,又是下班时刻,人来人往,已经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大家只当是小情侣之间的吵架,只是远远的看着,并没有人上前。



    被这么多人看着,夏致越发赶到羞赧,气急败坏之下刚想拿起包来砸他的头,被徐信豪拉着的手就被一股力量分开,又被一只温暖有力的手掌包在手心,夏致惊讶之余抬起头发现是谭熙凡,谭熙凡也低头看着她,对着她点了点头似乎在告诉夏致放心。



    徐信豪察觉到自己抓在手里的人不见了,立马转过身来。



    谭熙凡见机在徐信豪的下颌上挥了一拳,力度之大,徐信豪的嘴角立刻就见了血。



    接连两次被谭熙凡打,这一次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徐信豪觉得自己如此狼狈,抿了一下嘴角的血,刚对谭熙凡挥出去手,就被谭熙凡挡了下来,“怎么还想还手?”



    谭熙凡一开口,夏致觉得气氛顿时就降到了冰点,徐信豪似乎被谭熙凡那冷冰冰的眼神震慑住,也没了下一步动作。三个人就这么在这僵持。



    夏致觉得这是自己和徐信豪的旧事,不应该把谭熙凡过多的牵扯进来,想伸手去阻止他们,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被谭熙凡抓在手里。



    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他的手上的皮肤很细致,甚至比她的手还要光滑,夏致在以前的小公司里工作时,经常要自己裁剪缝补,也让她的手有点粗糙的感觉。



    看他这冷冰冰的样子,还以为他是个冷血动物,没想到他的手却如此温暖,夏致竟然生出一种不想放开的感觉。再看看他现在抓着徐信豪的那只手,也不知道使了多大的劲,夏致甚至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他手上的青筋。



    夏致反应过来现在不是看手的时候,把自己的手从谭熙凡的手里拿出来,出声打破了这可怕的平静。对着徐信豪那张自己现在越看越心烦的脸,“徐信豪,我希望你回去能好好想想,趁我还不想把事情搞大,你就不要再纠缠我了,要不然我只能走法律途径了。”



    夏致不再理会徐信豪,侧头对谭熙凡说到:“谭总,你把手放开吧。”



    谭熙凡听到夏致这样对他说,原本一直盯着徐信豪的眼神慢慢看向夏致,夏致看到他那冰冷的眼神怔了一下,夏致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谭熙凡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慢松开了徐信豪的手。



    徐信豪揉了揉被谭熙凡抓的有些酸痛的手,痛恨的看了谭熙凡一眼,转头对夏致说到:“夏致,什么走法律途径,你竟然要告我,我们之间就到了这种地步了吗,我们以前那些美好的回忆你都忘了吗?”语气中透露着不可置信。



    说着就上前想要靠近夏致,被谭熙凡拦了下来。



    徐信豪见自己又被谭熙凡拦了下来,声音立即变得尖锐起来,之前装出来的温柔消失的一干二净,露出一副丑恶的嘴脸,“夏致我以为你以前多么清纯,原来你来这个公司就是为了勾搭人家总裁,你这样也不知道和他睡过多少回了吧。”徐信豪见自己可能挽回不了夏致,干脆破罐子破摔,话越说越难听。



    谭熙凡听到他说的话越来越不堪入耳,就又要抬手打他。夏致眼疾手快的把他拦了下来,谭熙凡略有些惊讶的看了看夏致,夏致对他摇了摇头。



    夏致怕事情越闹越大,周围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就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



    语气平静的对徐信豪说到:“你说的这么难听也没用,你要是再来闹事的话,就别怪我不客气。”



    说罢,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谭熙凡看着远处的人群,扫了一圈,也许是目光太过于冷漠,大家纷纷开始离开。



    到了停车场入口,夏致不知道哪辆车是谭熙凡的,就停在那里等他。



    谭熙凡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夏致抱着自己的包蹲在地上,低着头,不知道在干什么,在停车场昏暗的灯光下更加显得夏致小小一只,谭熙凡的心里竟然生出一种心疼她想要把她抱在怀里的感觉。谭熙凡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竟然会有这样的想法。



    谭熙凡走过去踢了踢她的脚,“喂,你没事吧。”



    夏致抬起头来,见是谭熙凡,站起身来,站起来的太过急,夏致身体向后倒了一下,谭熙凡赶紧扶了她一下,以为她是刚才太受刺激,刚想张口安慰她,夏致就露出明晃晃的笑容,“你终于来了啊,我差点都要睡过去了。”



    谭熙凡一下子就被噎了回去,看着他这没事人的样,心想这姑娘是太没心没肺了吗。



    谭熙凡还是觉得自己应该发挥一下自己领导的作用,安慰安慰下属。瞥了眼安安静静坐在副驾上的夏致,清了清嗓子问到:“你真的没关系吗?”



    夏致看看旁边正在开车的男人,想了想说到:“没事,早在他劈腿的时候我就死心了,他现在说什么都对我没有影响了。”



    停顿了一下,又说到:“他刚才说那样的话就是想让我生气,我为什么要生气,生气才是着了他的道,这种人,就是晾着他才有用。”



    夏致越说越激动,谭熙凡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乐观的人,见她似乎还有要说下去的冲动,就开口止住了她,“好了,你不是累了吗,别说了,一会留着力气去家里给我干活吧。”



    夏致的话被打断,还有些意犹未尽,可对方已经让她不要再说了,而且还是她的上司,她也不敢忤逆,只得做罢。歪着头靠在车窗上,闭着眼睛假寐。



    谭熙凡看夏致这么平静的对待这件事,心里在思考自己刚才那么做究竟对不对。



    刚才在夏致离开之后,徐信豪也要离开,谭熙凡跟着他,在拐过街角没有那么多人的地方,拦住了他。徐信豪以为谭熙凡还要打他,忙向后退了几步,谭熙凡哂笑了一声,对他说道:“你不用怕,我不会打你了。”



    见他说的似乎不像是假的,徐信豪也松了一口气。



    “不过,你以后要是敢再来骚扰夏致,就不会是像今天这样这么简单了。”



    说罢,不再理会他,转身离开。



    身后的徐信豪却久久不能回过神来,刚刚谭熙凡看着他的眼神,其中的狠戾让他心惊胆战。



    谭熙凡把车停在自家的停车场,转过头去看夏致,却发现夏致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略施粉黛的小脸,不知道梦到了什么而微微皱起的眉头。



    谭熙凡推了她一把,打破了这平和的时光。



    夏致猛地坐起身来,却因动作幅度太大而碰到了头,猝不及防地痛让她忍不住“咝”了一声。谭熙凡看着她这有点蠢得行为,轻轻笑了一声,对她说:“别睡了,你是来给我工作的,不是来睡觉的。快下车。”



    夏致刚刚醒来还睡眼朦胧,眼神略带委屈的看了她一眼,小声说道:“知道啦。”



    谭熙凡好笑的摇了摇头,推开车门下了车。



    夏致拎着包跟在他身后,谭熙凡身高腿长,步伐不快但距离长,把夏致落下一小段距离。



    夏致在心里一边羡慕他的大长腿,一边又在心里腹诽,这人怎么也不等等自己,自己对这里也不熟悉,要是迷了路该怎么办。一边想着一边不禁加大了步伐。



    好在前边那人还有点良心,停下来等了等她,还好似很不耐烦地说到“快点”。



    夏致随着谭熙凡进到屋内,却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到了一个中年男子,模样和谭熙凡有几分相像,夏致想这不会是谭熙凡的父亲把。



    夏致上次来他家的时候,看到家里出了仆人并没有其他人,以为谭熙凡是自己一个人住,没想到却是和他的父母,夏致心中生出些尴尬,站在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谭熙凡看她站在门口不动,便对她说到:“你愣在那干什么呢,赶紧进来啊。”



    夏致忙连连点头,随着谭熙凡向楼上走去。心想,谭熙凡这是没有看见自己的父亲吗,怎么也不说话。



    这时,坐在沙发上的男子出了声,“你现在是敢往家里随便带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