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李碧华陈律师 > 章节目录 第8章 被消遣的玩具
    方恩典黑衣素面,规规矩矩的坐在律师楼的某间办公室,眼看着一个高大挺拨的身影从门外跃进,顿时,她心底猛然一跳,像被什么重物砸了一下似的难受。



    那年轻男子二十六七岁的年纪,浑身上下都被国际名牌包装着,精致俊美的五官散发些若隐若现的冰冷。



    他如入无人之境一般踏进室内,高傲的眼神几乎不将房子里的任何人放在眼中。



    陈律师看到他,立刻恭敬的迎了过来,将他让到了方恩典的座位边上。



    “范先生,您很准时。”口中还说着极尽恭维的奉呈。



    对方冷冷一笑,看也不看方恩典一眼,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坐在她的身边。



    那股强悍的气势,顿时弥漫了整间办公室,压抑得让人几乎窒息。



    “两位,你们都是李院长遗嘱里的继承人之一,所以我在这里为两位介绍一下……”



    “不必了!”范钧刚淡淡抬手,目光依旧清冷,“我时间有限,直接宣读遣嘱就好。”说话间,目光依旧看也不看身边的女子一眼。



    陈律师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不敢忤逆他的意思。



    走向自己的办公桌,拿起信封中叠好的纸张,他清了清喉咙,“这份遗嘱是圣心育幼院的院长李碧华女士在弥留之际亲笔写的,遗嘱中的内容很简单,她吩咐将自己名下的圣心育幼院的土地所有权继承给范钧刚先生,但是前提条件是……”



    律师顿了顿,有些为难的看着眼前那个浑身冰冷且丝毫没有亲和力的英俊男子一眼,“前提条件就是范钧刚先生必须娶李碧华女士的女儿方恩典为妻。”



    “什么?”许久未吭声的方恩典惊诧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陈律师,你没搞错吧?我妈怎么可能会立下这么奇怪的遗嘱?你是不是搞错了……”



    “医生证明,李碧华女士在立这份遗嘱的时候,神志十分清晰,所以在法律上这份遗嘱的存在是具有法律效应的,另外……”



    对方扶了扶自己脸上的金边眼镜,“李碧华女士还在遣嘱中提到,有一份特殊的礼物要送给她的爱女方恩典,至于这份特殊的礼物只有两个字,那就是幸福。”



    律师轻轻一笑,“那么……范钧刚先生,方恩典小姐,不知道两位对这份遗嘱还有什么疑问?”



    “这是什么奇怪的遗嘱?”方恩典完全被母亲给搞糊涂了。



    她把自己辛辛苦苦经营了大半辈子的育幼院送人也就算了,居然还要自己嫁给身边这个比冰块还要冰冷的男人。



    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幸福……



    倒是许久没说话的范钧刚优雅的站起身,俊美的脸上带着无情的满足,“如果我得到那块地的代价是把这个女人娶回家的话,那么……我会尊重李碧华女士生前的遗愿,择期举行婚礼的。”



    蓦地!



    方恩典瞪大瞳孔看着这个可怕的男人,对方此时,也正用挑衅的目光看着她。



    此刻,仿佛天地之间只剩下相互对峙的二人,一个高傲,一个不解,一个挑衅,一个畏惧。



    “方小姐……”



    不知过了多久,范钧刚带着一股王者之气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了一个头还要多的小女人。



    “回去做好嫁人的心理准备吧,”



    他优雅的扳起她的下巴,将自己漂亮的唇贴向她的耳边,眼带蔑视,语态轻挑,“必竟我猜,这一刻,是你盼望多时的夙愿了,为了那块地,我会成全你。”



    “我是范氏集团总裁范钧刚先生的私人助理我叫秦伟明。”



    对方是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年轻男子,长相斯文态度恭谨,说话间还将一张名片奉送到方恩典的面前。



    方恩典礼貌的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地方方方正正的写着秦伟明三个大字。



    更刺痛她的,是名片上的范氏集团,仅仅是这个姓氏,也会让她方寸大乱。



    在律师宣布遗嘱的一周后,她接到这人打来的电话,约自己来这间咖啡厅,并做了自我介绍。



    “范先生将他和方小姐您的婚期定在下个月九号,今天约方小姐出来,就是想向方小姐汇报一下您未来的一些行程安排。”



    对方像做报告一样拿出自己的PDA轻点了几下,“三天后,范先生会安排他的私人服装设计师为方小姐量订身材尺码,拍婚纱照的时间约在下周二,范先生还专门吩咐给方小姐安排了造型师和美容师,帮助方小姐在婚礼前进行适当的皮肤调养工作,另外……”



    方恩典虽然越听脸色越难看,但还是礼貌的打断他,“对不起,我想你可能是误会了,事实上……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范……呃,范先生举行什么婚礼,麻烦你代我转告范先生一声,没有婚礼,打扰了,我还有事……”



    “可是……”对方叫住她要离去的脚步,“方小姐,这样不太好吧?”秦伟明露出一脸精明,“这场婚礼已经被范先生安排出去了,如果你中途反悔的话,我会很难向上司交待。”



    “我想范先生应该并不在乎这段形式上的婚姻,否则他就不会找他的私人助理来同我谈这种婚姻大事了。”



    方恩典礼貌浅笑,心底却有些许不满。



    如果范钧刚想要用这种方式来侮辱她的话,那么无疑的是,他成功了。



    自从上次在律师楼两人见过一面后,这号人物就突然消失了,事隔一周,身为他秘书的秦伟明找到她头上,没什么心理准备的就抛给她一句婚礼已经开始准备了。



    那么……那男人又究竟把她当成什么?



    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我想范先生他只是日理万机抽不出空,否则的话……”



    “再说一次,没有婚礼。”她满眼倔强,实在是为难了秦伟明。



    对方却露出淡淡苦笑,“方小姐您真会为难人,这不是……在考验我的工作能力么?”



    “既然这样,我亲自去见他,应该可以吧?”



    当这幢雄伟壮观的办公大楼出现在方恩典面前的时候,她忍不住在心底惊叹。



    范氏集团——果然比她想像中的更加庞大,这么多年来,范氏集团的崛起被各大媒体争先传颂着,就像一则不朽的商界神话,清晰的印刻在每个人的心中。



    只不过,她在范氏崛起的过程中故意选择了忽略,一切消息都被她下意识的全面封锁,能与范钧刚这号人物再产生交集,是她之前不可预料的结果。



    脑海中不期然的浮现出那过目不忘的英俊面孔。



    时光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吗?



    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踏进范氏集团的办公大楼,迎面是微笑得体的接待小姐,她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并说明了来意,负责接待的小姐面露些许难色。



    “对不起,范先生之前吩咐过,如果是一位姓方的小姐来访的话,请您再稍微等一下,因为范先生目有正在接待客户。”



    “没关系。”方恩典理解式的一笑,“我坐在那边慢慢等就可以了,如果范先生忙完的话麻烦你通知我一声。”



    说着,她走向一边的休息区静心等待。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终于看到电梯门敞开,只见永远都那么迷人的范钧刚正与一个身材修长的气质美女相携着走了出来。



    他那几乎很少露出笑容的俊脸,此时难得咧开弧度,方恩典有些紧张,起身迎过去,可对方的目光明明已经看到了她,却装出一副不认识的模样与她擦肩而过。



    “范……范先生……”她从他背后轻唤,令前面的范钧刚驻住脚步,原本还淡笑的脸,瞬间转成了骇人的冰冷。



    “噢?方小姐?”



    “是的!我们约好今天上午十点半在你公司见面,现在已经快到十一点了。”



    “原来午餐的时候就快到了。”他好脾气的看了看身边的气质美女,“雪曼,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请客?西餐好不好?我知道一家西餐厅,价钱公道味道也不错。”



    “好啊!能和范氏的总裁共进午餐,那是我的荣兴。”



    见两人要走,方恩典急急追了过去,挡在范钧刚面前,依旧保持着得体的笑容,“可是范先生,你之前似乎与我约好了的……”



    “很抱歉,我现在必须陪我的客户吃午餐。”他说得绝情而无辜,“如果方小姐等得有些不耐烦的话,我不介意我们另外再约时间。”



    “为了今天的见面,我特意向公司请假……”



    “这就不是属于我管辖范畴之内的事情了。”



    他摆明耍着她玩,方恩典又岂会看不出,看着眼前的范钧刚态度亲昵的和这气质美女匹配的站在一起,心底微酸,却又免强露出微笑。



    “好吧,我会等着范先生午餐归来。”



    她满脸的倨傲,又优雅的走回休息区,范钧刚似乎根本不在意似的扭身,看也不多看她一眼,轻揽着自己的所谓客户,向办公大楼外走去。



    方恩典规矩的坐在休息区耐心等待,午餐过后,公司的员工都已经各就各位,她左等右等,也不见范钧刚回来。



    好容易快接近下午两点,这位引人注目的公司老总终于肯露面,她再度迎上去,仿佛一瞬间,从对方的眼内看到了淡淡的惊讶。



    “范先生这回终于有时间接待我了吧?”



    他冷冷的看着她,“两点十五分,我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不好意思方小姐,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再等一个小时。”



    就这样,当方恩典被叫进范钧刚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快接近下午四点。



    但见他优雅的坐在老板椅内,装修漂亮且空间庞大的总裁办公室,足以体现出他的身份和地位。



    他交叠着双腿,手肘支在光滑的桌面上十指交叉,“我听我的助理说,方小姐似乎很想见我一面,很抱歉让你等了这么久,现在你可以说明你的来意了。”



    他的傲慢与自负,充分说明着他对方恩典的嘲弄和鄙视。



    可方恩典却并不气馁,依旧保持着良好的修养和脾气,目光无畏的与之对视,“既然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我就不说废话了,昨天你的助理秦先生有找过我,大概意思就是有关于我母亲留下来的那份遗嘱问题。”



    “我知道范氏集团最近要兴建一个大型的购物中心,刚好要用到圣心孤儿院的那块地皮。”



    “我母亲在去世时留下遗嘱说要把那块地皮过继给你,但前提条件是我们结婚。”



    “说实在的,这想法对我来说很荒谬,如果你想要那块地皮我无权反对,必竟那是我母亲的遗愿,但是婚……我是不会同你结的,希望范先生能和我有一样的想法才是。”



    说着,她从他的对面站起身,微微颔首,笑得很礼貌,“我已经说明了我今天的来意,希望范先生不要再为婚礼的事情操心了。”



    始终不动声色的范钧刚冷冷一笑,双眸内也含满让人不解的恨意,“你好像很怕我,对吧?”



    方恩典的脸色一僵,尔后又恢复一脸震定,“我不觉得。”



    “既然不怕,为什么不敢同我结婚?”身后的声音带着几丝嘲弄,“还是你觉得现在的你,已经配不上我的身份了?”



    看着他近乎完美的面孔上所流露出来的嘲弄和冷漠,她的心像被什么抽打过似的疼了一下,但很快,她又恢复了一脸震定。



    “我知道范氏集团在宝湾北的财势和地位几乎无人可及,也恭喜你经过这么多年的努力换取了今天的成就,恐怕这背后的艰辛……”



    没等她的话说完,范钧刚已经不奈烦的打断她,“方小姐,我们今天的谈话应该不包括叙旧吧?”



    她被堵了回来,也并不生气,只是笑着点点头,“对不起,我可能是打扰到你的工作了,既然这样的话,那我就不多做停留了,范先生再见。”



    说着,她起身就走,而办公桌后面的范钧刚却死盯着她纤细的背影,一副有话说不出的样子。



    “方恩典,我肯给你嫁进范家的机会是你的荣兴,你不要不识抬举。”



    “谢谢范先生的抬爱。”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一旦你踏出这道房门,以后你连求我的机会都没有了。”



    前面的身影依旧未停,只淡淡扔下一句,“放心吧,这道门,从此后我不会再踏进第二次。”



    某个餐馆的门口刚刚发生了十分戏剧性的一幕——



    不知从哪里跑来一只浑身雪白的小猫咪,傻呵呵的迈着优雅的步子正准备过马路,结果这只猫咪被一条看上去有些可怕的黑狗看到,那只黑狗发出呜呜声,似乎有将那只猫咪吞下腹中的架式。



    这样的场景若是被好心人看到,定会助那只猫咪一臂之力。



    可是周围的行人显然忽略了猫和狗的存在,根本懒得在乎这边的剧情。



    但这也并非就说好心人不是没有的,比如十五秒钟之前,当那只黑狗正准备向那只白猫发出第一次袭击的时候,突然一只超大的书包从天而降,准备砸向黑狗。



    结果,黑狗被突如其来的东西吓到,转身跑了,那只猫终于有了警觉性,也喵一声逃得飞快。



    但不幸的事情却落到了另一个人的身上,比如某辆豪华跑车的主人,此时正怒瞪着自己的后视镜,如今已经被一个不明物体砸得面目全非。



    书包的主人——一个身着某国小制服的小男孩顶着一头黑黑的短发,十分抱歉的跑到车主面前,规规矩矩的冲车里的司机先生行了个礼。



    “对不起叔叔,我不是故意要砸你的车子的。”



    小男孩唇红齿白,一双大眼如精灵般灵动可爱,他小心翼翼的走到对方的车前,将砸到地上的书包轻轻捡了起来。



    再回头看一眼那只倒楣的后视镜,此时已经碎成了千万片。



    车主——范钧刚脸色难看的瞪着眼前的小男孩,如果惹了祸的是一个成年人他至少还能发发脾气或是找人赔偿,可眼前的孩子,横看竖看,都不会超过七岁。



    这小屁孩的家长是怎么管教孩子的?



    他眉头深敛,恨不能把这个惹了祸的孩子抓到膝头重打一顿屁股,心疼的看着自己跑车上碎成片片的镜子,这小屁孩肯定不知道,这辆车可是上个月新购到宝湾北的最新型限量版保时捷。



    就在他和小男孩相互对峙的时候,一辆红色女士机车从不远和驶了过来,“小旭……”



    “妈咪?”



    被叫做小旭的男孩脸色一白,硬着头皮迎了过去,直到机车停下,他才嘟着小巧可爱的嘴巴,指了指身后的名贵跑车,“对不起妈咪,我刚刚惹祸了。”



    后面坐在车里的范钧刚没想到这个小孩子居然会这么坦白,正常孩子惹了祸,不是吓得哇哇大哭,就是给自己找无数个借口和理由为自己脱罪。



    可这个小男孩却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一时之间,他倒是有些崇拜起教育他的父母,把孩子培养得这么有责任心。



    而骑在机车上被叫做妈咪的女人此时摘下头上的安全帽,之后带着一脸歉意向跑车这边走来,“对不起这位先生,我儿子他……”



    话说到这,所有的语言都被硬生生吞入腹内。



    就连坐在跑车内的范钧刚也被眼前的事实打击到了,“方恩典?”



    她笑得极其难看,硬生生的向车里的男人点了点头,“真……真巧啊范先生。”



    范钧刚瞪着眼来回在方恩典和那个小男孩的脸上穿梭,方恩典有孩子了?这么多年不见,她居然……有了孩子?



    她老妈以前是育幼院的院长,搞不好……这孩子是她从孤儿院领养回来的,可是……再仔细一看,那小子的五官轮廓与方恩典根本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清纯的脸,大大的眼睛,连嘴巴和鼻子都有九分相似。



    他恨恨的捏紧双拳,一股强烈的背叛之意就这么在心底升起,可恶的方恩典,你居然真的敢!



    可是……这孩子的父亲究竟是谁?



    下属交上来的报告里说她目前还处于未婚行列,那么……她难道是未婚生子?作风还真是有够不正派。



    再看向那个被方恩典护在怀侧的孩子,他胸口的恨意更是浓烈,可所有的愤怒,最后都被他化为唇边的一抹讥笑,“你怎么养儿子的,居然把我的车子砸成这样?难道单亲家庭中的小孩子都这么没有教养?”



    方恩典被讽刺得敛紧眉头,有些不敢相信范钧刚竟然会刻薄到这种地步。



    见儿子眼中流露出担忧之色,她安慰似的捏捏儿子的手,“很抱歉,我儿子惹的祸,我可以代为赔偿。”



    “赔?”他冷哼一声,“你赔得起么?你可知道行情?这辆限量版的保时捷的市场定价是几百万?”



    “我儿子应该只撞坏了范先生您高贵的车子的后视镜而已。”她笑得不着痕迹,也流露出鄙视的味道。



    她一口一个我儿子,听在范钧刚的耳中就变成了诅咒。



    “方小姐,不得不提醒你一下,即使是一个小小的后视镜,也不是你这种人有能力赔得起的。”



    一边感觉到危险气氛的小男孩左看看老妈,右看看范钧刚,最后,他十分礼貌的再次向范钧刚行了个九十度大礼,“对不起叔叔,请你不要责怪我妈咪,祸是我闯的,你要骂就骂我好了。”



    “小旭……”



    “妈咪,我可以将我攒下来的那些零花钱都给这位叔叔,如果不行,我也可以卖了那些玩具……”



    看着这一大一小一唱一喝的样子,范钧刚深觉这是一种对自己的侮辱。



    他恨!他能不恨吗,想当年……他为了这个女人不顾一切,可换来的却是百般嘲弄。



    多年后的再次重逢,她不但表现出一副极力逃脱自己的样子,甚至连儿子都和别人生了。



    那么这些年来自己心底的怨和恨,又都算什么?



    她们母子越和协,看在眼里便越刺痛,即使那个孩子真的很可爱,可此时也激不起他任何的疼惜之心。



    凡是与方恩典有关的人或物,统统都被他列入了仇恨的行列中。



    临走前,他投给方恩典一记阴恻恻的笑容,“你儿子惹的祸,包括我们之间的帐,我会一点一点找你算。”



    方恩典没想到自己居然还会第二次踏进范氏集团的大门,当然,这并非是她心甘情愿的,实在是范钧刚那男人欺人太甚。



    他让他的助理秦伟明拟了一份帐目清单,仅仅是因为儿子的书包不小心砸到了他的后视镜,这男人就卑鄙的让她赔整整八十万新台币。



    有没有搞错,一个破镜子而已,就算他的车子再值钱,可有必要这么讹人吗?他分明就是故意在针对她。



    当她第二次踏进范钧刚的办公室时,就从那个邪恶的男人的脸上捕捉到了一抹得意的冷笑,他依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调调,连脸上的笑容都虚伪得可恨。



    “真是稀客啊方小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上次你在我办公室甩门而去的时候不是很个性的留下一句话说,从此再不踏进我办公室一步,怎么?”他邪气挑眉,“有人想打破自己的誓言?”



    方恩典一口气走到他的办公桌前,并将一张纸拍到了他的办公桌上,“范钧刚,我儿子不过就是不小心砸坏了你车子上的一面破镜子,你有必要这么坑人,让我们赔偿整整八十万吗?”



    他眼皮轻轻掀了一下,面露沉笑,“噢?原来是为了这件事,你好像还很不服气的样子。”



    “我当然不服气,我一点也不觉得你要求赔偿的这个数字有法可依。”



    “好吧!看在你这么迷惑的份上,我想我是有必要给你稍微解释一下这笔赔偿金的最终来源。”



    慢慢倾身向前,他将自己的俊脸与她相对,这个突来的动作,吓得方恩典的心猛然露跳一拍。



    这男人……真是越大越帅气了,十八九岁时已经可以耀眼瞩目到令众人皆知,可如今更是炫丽夺目,风采只是有增无减。



    他修长美观的食指轻轻指着那张赔傍单,“首先,我的那辆限量版保时捷花了我整整七百八十万,而且购买的日期就是上个月的五号,现在后视镜被你儿子用粗暴的方式砸个稀巴烂,也就意味着在未来一段时间我将不能再将它开出家门,而且还要送去修理。”



    “你知道那种限量版车子的维修费和普通车子是肯定不能比的,其次……”



    他又露出恶毒的样子,“新买的车子被人砸,我的心灵上和情绪上一定会受到影响,搞不好会因为这些情绪上的影响而耽误了做生意谈合约什么的,这样一来,公司也将会面对一定金钱数额的损失,所以要求你赔偿的这八十万,我可是看在我们曾经的那点旧恩情上,折价处理的呢。”



    见他说得脸不红气不喘,方恩典真想一拳揍向眼前这张英俊的脸。



    “范先生何必如此刻薄,我儿子他不过就是一个才只有七岁的小孩子,就算真把你的后视镜砸个稀巴烂,那也是因为救猫心切,我想我儿子的这种行为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可以被列为好人好事的典范。”



    听她一口一个我儿子,范钧刚心底的醋意更浓,他哼一声,“难道你不知道过分的宠溺会把那些小孩子惯坏吗?你到底是怎么当人家妈妈的?”



    “我自认为我把我儿子培养得还算很成功。”方恩典咬牙切齿的反击。



    “那也真难为你了,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生活,应该很不容易吧,噢对了……”



    他继续露出那种无辜又欠扁的假笑,“看得出你和你儿子的生活过得也苦巴巴的,怎么了?我记得育幼院李院长的女儿向来喜欢巴结权贵,你当年就没给自己找一个有钱有势点的男人当靠山?”



    句句犀利的尖讽,击得方恩典几乎想哭出来,她狠狠咽下胸口的痛楚,强迫自己露出无所谓的样子,“真不幸让你看笑话了,当年那个让我爱得死去活来的我儿子的爸,的确是个有钱有势的富家大少爷,可他后来把我给甩了,害得我未婚生子,日子过得水深火热,我现在已经这么惨了,能不能劳烦范先生放过我和我儿子一马,不要再逼我们还债了?”



    她儿子的爸?有钱有势的富家大少爷?把她给甩了?未婚生子?



    当这些字眼听到范钧刚的耳中后,不知是嫉妒,还是愤怒,更多的是对那个卑鄙男人的恨,还有对方恩典的恨。



    两人就这么死死对峙着,直到范钧刚先回过神,强迫自己不再去想过去的那一幕一幕,冷冷一笑,他将帐单拈在手中。



    “你欠我的钱,我一分钱也不会让你少赔,不过如果你实在赔不起的话,我们也可以用另一种方式来解决。”



    他眼也不眨的看着她依旧清纯可人的小脸,“和我结婚吧,只要你做了范太太,我们之间的帐目可以一笔勾消。”



    这个提议令方恩典一怔,这男人……为何三番五次的要自己嫁他?



    他明明……应该是恨着她的。



    他眼中的冷漠和唇齿间的刻薄已经充分说明了这个问题,难道他想用结婚这招来报复自己的当年?



    “欠你的钱,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不就八十万吗,我想我还拿得出来。”



    范钧刚的双眸立刻化为极度冰冷,他狠狠看着眼前倔强的女人,“好啊,如果你能拿得出八十分我当然欣然接受,不过方恩典我不介意通知你一声,一旦圣心育幼院被拆除,那些孩子我会立刻丢给政府,一分钱的补助都不会多拿。”



    “你……”



    她没想到他竟然会用这一招,这男人眼中的怨,真是让人心寒。



    她不得不承认,现在的范钧刚,已经不再是多年前的那个喜欢笑,心地善良的范钧刚了。



    他变得尖酸刻薄而且可怕至极,甚至不择手段的只想到了报复,连一丝同情心都不剩下半分半毫。



    许久,她轻声开口,“钧刚,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吗?”



    近乎哀求的嗓音,令范钧刚的心狠狠一痛,他目不转睛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了。



    生活,或许给她带去太多的压力,虽然依旧清纯,可眉宇之间所承载的,却是那挥不去的复杂。



    他有片刻的不忍,但想到这些年来自己所承受的一切,那刚刚升起的同情心又消失尽殆。



    他突然阴狠一笑,“你太高估你自己了,我之所以会要把你娶进家门,无非是想完成你母亲遗嘱里的遗愿,仅此而已。”



    直到那抹纤细的身影再次带着无奈离去时,范钧刚才疲惫的将身子埋进椅子内,双手撑额,眉峰紧锁,记忆之门,也渐渐拉向了多年前的那个冬天……



    青立高中的校园不远处的一个暗巷内,几个看似玩世不恭的少年将一个身着青立高中校服的少年围堵在墙壁上。



    对方脸色阴暗,眼神中闪着不肯服输的倔强,“你们究竟想怎么样?”他倒勾着校服外套,虽然眼前的恶势力众多,但却并未让他产生任何惧意。



    倒是其中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少年冲到他面前,一把扯住他的衣领,“臭小子,听说你叫范钧刚是吧?”



    被揪起衣领的少爷无畏的回瞪着他,“噢?原来你在背地里居然这么崇拜我,连我的名字都打听得一清二楚。”



    “去你妈的!”



    对方挥起拳头,直击他的下颔,范钧刚被打了一个趔趄,幸亏身后有墙壁挡着,才不至于让他摔倒。



    范钧刚伸手用拳头抹了一下唇边溢出来的少量血液,再抬眼,双眸内已经积满骇人的怒火。



    几个仍在玩世不恭状态中的少年被这可怕的眼神吓得不禁冷汗直流,可他们必竟人多,这小子孤身一人,还能怎样?



    为首揍人的少年为了提高勇气,继续挑衅的扯住他的衣领,并傲慢的啐了一口,“我妹妹究竟哪里配不上你这个混蛋?给你写情书居然还敢不屑一顾,臭小子我警告你,人太拽是会吃亏的,趁我的心情还没有变坏之前,乖乖向我妹妹去认个错,或许老子可以饶你小命一条,否则……”



    他突然亮起一把精短匕首威胁向范钧刚俊俏迷人的脸蛋,“小心老子的刀不长眼,划破了你这张漂亮的小白脸就不好了。”



    被众人挟持的范钧刚狠狠回瞪着亮家伙的红毛少年,“原来你是那个何美诗的哥哥?”



    他突然想起前不久,青立高中大他一届的学长何美诗,居然当着众人的面送给他一封情书,还当众表白她喜欢他。



    范钧刚当即很不客气的回绝了对方的求爱,并大大方方的宣称自己已经有了女朋友。



    当时何美诗的脸色当众难堪,还扬言一定要施以报复,想不到那女生果然求爱不成反生恨,连这种低级招式都使得出来。



    “哼!知道怕了吧。”红毛少年得意的露出满口黄牙,“如果明天你不向我妹妹当众道歉,我就毁了你这张俊俏的脸蛋……”



    “让你那个胸大无脑的妹妹死了这条心吧,全世界的女人都死光了,我也不会看上他……”



    “砰!”一拳挥来,被范钧刚灵敏躲过。



    红毛少年似乎被他激怒,率众人群起而攻之。



    虽然范钧刚只身一人且手无寸铁,但拳脚功夫也不落于人后,两伙人——更确切的说是一群人对一个人厮打在一起,虽然身处暗巷,但打斗声还是不绝于耳。



    “你们这群混蛋王八蛋……”



    远处,传来一道尖锐的叫声,令正在打斗中的众人皆是一楞,没多久,就见一个身着青立高中校服的少女此时手中正拎着一只大木棒气势汹汹的向这边跑来。



    她左挥一下,右挥一下,从技术含量上来看,根本就没有任何打架技巧,可那些还在发呆中的少年却被她的木棒打到,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身上的痛意。



    “恩典?”正与人打斗的范钧刚心底一惊,“你怎么来了?快点给我闪开!”



    “我怎么能让我的男朋友一个人独自面对这么多混蛋王八蛋?”



    正说着,方恩典就像一个受惊的小狮子一样拿着棒子四处扫射,那发起疯来的模样真是人见人怕。



    原本几个凶悍的少年被眼前这疯丫头吓得个个手足无措,其中一个屁股挨了好几棒的少年冲到红毛少年面前,“老大,这丫头疯了,靠!老子的屁股!”



    另外一边几个少年一边围攻着范钧刚,一边极力试图制服方恩典,一时之间打斗现场十分激烈,直到警察赶来,大喝住手,几个人才风光的被带进了警局。



    此时,范钧刚等人的身上皆有大小不同的伤痕,就连方恩典也在打斗过程中扭伤了脚和手臂,样子可怜兮兮。



    好容易做完笔录,被警察教育了一番,范钧刚和方恩典才被放了出来。



    可那群小子却因为身上带了可以伤人的武器,所以被暂时拘留了。



    刚出警局大门,范钧刚便迫不及待的将头发乱了,脸蛋脏了,校服也破了的女友揽在怀中,“傻瓜,我不准你再有下一次,你知不知道刚刚的场面有多危险,岂是你一个女人可以插手的地方?”



    她从他怀中仰起小脸,露出一抹野性的傻笑,反手环住他的脖子,“我怎么可能会让我的男朋友独自涉险,别忘了……从小到大,我们都是一起的。”



    这句话,重重敲击着范钧刚的胸口,疼痛且快乐着。



    是的,他与方恩典从小一起生长在育幼院里,他不记得自己是几岁时认识的方恩典,只记得在他懵懂年纪的时候,被人送进了育幼院,第一个认识的女孩,便是育幼院院长的女儿方恩典。



    当时,她扎着两条可爱的小辫子,脸蛋上还绽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她可爱兮兮的拉着他的手,仰头问院长妈妈,“这个小哥哥从此以后会和我们永远住在一起吗?”



    稚嫩的嗓音,充斥着他的耳膜,那一瞬间,让他义无反顾的喜欢上了这个叫方恩典的小女孩。



    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直到十六岁那年开始正式恋爱,品尝了爱情的滋味,一切都是这么顺顺利利。



    方恩典的父亲过世得早,整间育幼院的重担都落到了院长李碧华的身上,她无遐照顾女儿,就把女儿托付给了范钧刚。



    同时,院长也将范钧刚视为己出,当成亲生儿子般的疼爱。



    方恩典是个典型的小野丫头,平时顽皮得不像话,总是让人操尽了心,为了照顾她,范钧刚特意降了一年与她同班,这妮子讨厌写作业讨厌学习讨厌做功课,范钧刚就任劳任怨的全部承担了下来。



    刚满十六岁,范钧刚就自己搬出去租了间小小的公寓,一边打工一边上课,生活得倒也惬意。



    好容易盼到二月十四号的情人节,范钧刚终于可以挤出时间可以陪着自己的亲亲女友逛逛街看看电影,虽然经济上不够奢侈,但小两口的感情却好得没话说。



    直到方恩典的视线落到了某购物中心的橱窗前,一条漂亮的白金项链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这条项链的样式很特别,细细的链子,底坠是两颗造型很独特的心形相互串在一起,两颗心上各镶了一小块耀眼的钻石,在阳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漂亮。



    她就像个顽皮的孩子,趴在橱窗前看来看去,身后,一只修长的大手轻轻抚摸着她的头发,“喜欢吗?”



    好听的声音响起,方恩典才终于回神,淡淡点了点头,“很漂亮也很可爱。”她又看了一眼上面的价签,并不是她和他所能承受得起的。



    “不过……好看的东西都只适合欣赏,若是得到了手,就不稀罕了。”



    像怕他伤心似的,方恩典挽起他的手臂,一蹦一跳的向另一边走去,“钧刚,我们去那边吃鱼丸好不好?就是我们经常去的那家,每次都要排队好久的……”



    范钧刚微笑点头,目光忍不住又回望了一下,心底五味俱全,今天是情人节,可他却没有能力给心爱的女友买一条其实并不是多昂贵的项链。



    日复一日,时间过得飞快,范钧刚摘掉头上的安全帽,英俊的脸上粘染着脏兮兮的污清。



    “小范,最近这么拼命,可要小心身体哦。”工头将一叠钞票甩到他的手中,“这是这个月的工钱,数好,看看有没有少。”



    “谢谢李叔。”他礼貌的笑着,接过对方手中的钱,已经整整两个月了,每天给人送报纸送牛奶,晚上还要来工地打工,假日去给人做家教,终于可以存够钱买那条项链了吧。



    还有几天就是恩典的生日,他希望在她生日的时候,自己可以亲手将项链戴到她的脖子上。



    说起来……最近忙着自己的工作,陪恩典的时间少了,不知道那妮子会不会怪他冷落了她。



    已经快到夜晚十点,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家,迎面,自己小公寓的门口处,站着一个熟悉的人影,是恩典,他心底一颤,急忙假装恢复一脸朝气,并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等我?”



    对方原本清纯秀美的小脸,今天看上去格外的与众不同,仿佛……眉宇间带着几分憔悴和疲惫,可是在看到他时,也是一惊,并迅速恢复一脸可爱的微笑。



    “突然间有些想你了,所以就来你家找你,没想到你居然不在。”



    “哦,我刚刚给学生补习完功课。”他说着一惯的慌言,方恩典笑着点头,和他一起踏进公寓。



    “钧刚,你脸色好像很差,是不是没吃晚饭?”



    她满眼的心疼,落入眼中,倒成了他的罪过,急忙上前安抚着她的担忧,他坚强的掩去眼中的疲态,“别傻了,我怎么可能会那么虐待自己,倒是你,这么晚了一个女孩子来我这里,如果遇到坏人怎么办?”



    方恩典静静看着他,室内的空气静默,这种气氛,令范钧刚窒息,同时也有着某种期待。



    即是累了一整天,浑身上下疲惫不堪,可此时整个人被她执着的眼神盯得兴奋起来。



    “恩典……”轻柔的声音就这么从漂亮的唇内吐出,淡淡的,带着几丝魅惑。



    方恩典的神情也是一怔,大大的眼内闪烁着恐怕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光茫,洁白的贝齿轻轻咬着小巧红润的唇,泛起一条淡淡的苍白。



    “钧刚,今晚……我们在一起好不好?”像是下了好大的决定,她发出细弱蚊蝇的声音,就像一个害怕受到惊吓的小兽。



    而这句话在这种场合中所代表的含义,范钧刚再傻,也猜出个十之八九。



    两人虽然是情侣,但范钧刚一直很尊重她,把她当成掌中至宝般疼爱着。



    亲吻和拉手是他对她亲昵的表现,至于最后一步,如同神圣的领地,他一直帮她小心翼翼的守候着。



    见他迟疑,方恩典突然一把抱住他,身体略显颤抖,“钧刚,不要拒绝我……”



    声音中带着细弱的请求,好像自己一松手,他就会在自己眼前消失。



    这样的方恩典,令范钧刚有些不安,他紧紧抱着她,“恩典你怎么了?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他承认自己最近对她的关心少了,为了打工赚钱,帮她买下那条项链,他每天起早贪黑的工作。



    哪怕有一点时间,他也会努力抽出,陪在她的身边。



    可今晚的恩典,的确有些与众不同,少了往日的聒噪和任性,反而多了几丝沉重。



    直到她那双柔软的唇印上自己的嘴唇,他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被吻了。



    那小巧温热的舌探进他的唇齿间,用一种极不成熟、甚至可以说是笨拙的方式挑逗着他。



    范钧刚再小心翼翼,终究是个热血少年,一旦身体内的欲望被点燃,便暴发得一发不可收拾。



    直到两人赤裸相见,眼前这副娇弱的身子即将被他所占据的时候,范钧刚才微惊的停下疯狂的动作。



    “恩典……我不能……会伤害到你。”这是她的第一次,他要为她保留存到他们新婚的第一夜。



    已经被他吻得浑身颤抖的方恩典突然妩媚的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脸色潮红的笑了笑,“别怕,我有吃避孕药。”



    “可是……”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为何今天的恩典,与往日有着那么巨大的不同。



    可身体的反应已经背叛了唯一的理智,仿佛得到了某种保障,身体内的欲望再也容不得他更多想法,嗷一声扑过去,恨不能把她吞吃入腹。



    这晚,外面的月色极美,亚当与夏娃的游戏,虽然被认为是一场美丽的错误,可天底下,仍旧有不同的人,喜欢在这样的月色下去品尝这样的错误。



    就算会承受即将背负的罪恶,一切也都无所谓……



    “老板,这是剩下的余款,我来买上次我让你留下的那条项链。”



    当范钧刚终于将一叠厚厚的钞票放到柜台上时,他的心底雀跃而兴奋,终于可以亲手将恩典的礼物买到手中了。



    他幻想着那种场面,不知道恩典会不会开心得晕过去,他看了看时间,离恩典的生日宴还有一个小时了。



    老板笑呵呵的将已经打好包装的漂亮小盒子送到他面前,“小伙子,这个是用来追女朋友的吧?”



    范钧刚俊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一抹害羞的红晕,腼腆的笑了笑,“现在是女朋友,将来就是老婆了。”



    老板点了点钱数,又拍了拍范钧刚的肩头,“祝你成功哦。”



    “谢谢!”



    他兴高采烈的带着那只漂亮的小盒子来到生日宴现场,是一家小型的饭店,请了几桌与方恩典平日里十分要好的同学。



    大家筹集了一笔不小心资金为方恩典举行这场看似简陋,但却充满爱心的生日PARTY,而身为小寿星的方恩典今天穿了一件粉白色的小礼服,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



    来回周旋于各位同学之间,又是唱歌又是跳舞,还被人灌了好几杯啤酒。



    身为她准男友的范钧刚自然也是人群中的焦点,必竟他长得帅功课好,又是青立高中的头号白马王子。



    许多女生都暗地里偷偷把他当成偶像,更何况这位大帅哥还像个骑士一样时刻保护在准女友的身边,怎能不羡煞旁人?



    直到方恩典笑嘻嘻的切完蛋糕,大家为她唱完了生日歌,又亲口吹了蜡烛,当着所有的人的面,暗自许下了自己的心愿。



    范钧刚才悄悄把藏在身后的礼物当着众人的面交给了方恩典,并在她耳边低喃,“答应我,大学毕业后,我们结婚好不好?”



    漂亮的红色丝绒小盒子上还系着蓝色的绸带,众人皆翘首期盼,等待着礼物的现身。



    方恩典轻轻拉开绸带,打开盒子,看到里面安安稳稳的躺着一条漂亮的白金项链,正是几个月前的情人节,她在某购物商场的橱窗里看到的那条。



    她眼底闪着复杂的目光,旁边的同学皆小声惊叹,期待着方恩典的下一个动作,就是扑进大帅哥范钧刚的怀中,然后当众大喊一声我爱你。



    可任时光流逝,方恩典仅仅是将那条漂亮的项链从盒子中拎了起来,并露出一个冷冷的笑,“这东西,应该不值什么钱。”



    范钧刚略显愕然,不解她眼内的复杂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忽然抬眸,唇溢冰冷,笑容嘲弄,“范钧刚,你该不会以为,拿了这么个破烂东西,就能真正的讨我欢心吧?”



    说着,小手一甩,眼前出现了一个漂亮的弧度,那条项链当着众人的面,被扔到了一边。



    她面带讽刺的看他,目光几乎有些残忍,“范钧刚,到了今天,我不介意的告诉你一声,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是在耍着你这个笨蛋玩。”



    众人唏嘘,包括不敢相信事实的范钧刚。



    他像个傻瓜一样站在人群的最中间,怔怔的看着前几天还像个小猫咪一样缩在自己怀中,可现在却犹如刽子手般冰冷无情的方恩典,一时之间,所有的不解全部涌上心头。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像是给他答案似的,她阴冷的又继续笑道:“你该不会以为这么久以来,我是在同你玩真的吧?还真是幼稚,像你这种连爸妈都没有的孤儿,怎么可能有资格娶我方恩典为妻?”



    字字无情的叙述,如藤鞭般抽击着范钧刚的胸口。



    眼前那个清纯美丽的女孩,他自认世间唯一一个不会伤害到他的人,此时却用这么残忍的语言敲着他的心。



    “恩典?”好容易,他终于找到自己失去很久的声音,“你……你是在同我开玩笑的对不对?”



    室内已经全部静默了下来,那些前来参加生日宴的同学,好像被全部风化了,只剩下方恩典和范钧刚二人,就这么相互对视着。



    面对他颤抖的质问,她很果断的摇了摇头,“不是!我是认真的。”



    缓缓走到他面前,那张原本清纯的脸突然间变得有些邪恶,连露出来的笑容都是那么残忍,“最后一次警告你,其实从头到尾,我都在玩你!”



    他脸色瞬间惨白,目光冰冷的死盯着她。



    “那么……”他嘴唇不受控制的蠕动,“在你的世界中,我究竟充当着什么样的角色?”他不相信方恩典会说出这种话,一定有什么原因,一定是的。



    而她却无情冷笑,“被消遣的玩具,仅此而已。”



    这种伤人的话,只要一句,就足够了。



    他闭上眼,又慢慢睁开,“过去那么多年的友谊,又算什么?”



    方恩典狠狠盯着眼前这俊逸非凡的男孩,他眼中的绝望,已经渐渐形成,而她,却偷偷握紧双拳,指关节已泛出骇人的青白色,可脸上却依旧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容,“玩这场游戏的筹码。”



    “那么……那天晚上呢?”范钧刚吐出最后一记筹码。



    怎么可能会忘记那晚两人之间绝密的锲合,她被自己完全的占有,细弱的娇喘,十指的紧扣,一声声爱语,此时却那么清晰的出现在耳畔。



    方恩典微微一怔,仅仅是那么轻微的一下,瞬间,她整个人又变得冷漠起来,



    “也是筹码之一。”



    这一刻,范钧刚整个人仿佛都被击垮,“值得么?”声音轻得几乎让人听不到。



    “我玩得很开心。”她扬起小脸,那张脸,不再有往日的清纯的可爱,更少了曾经的天真与无辜,取而代之的,是魔鬼一样的残佞。



    “范钧刚,将来有资格可以娶我的那个男人,一定要是富家少爷,出身高贵,最重要的,他要有钱到爆,而你,不配!”



    “而你范钧刚,不配!”



    噩梦再次像魔鬼一样萦绕着他,范钧刚猛的从床上坐起身子,醒来,额头上渗出一层冰冷的汗水。



    梦中的方恩典,仿佛又回到了十八岁时的样子,那绝情的笑容,冰冷唇瓣内所流露出来的字字句句,如藤鞭一样击打着他的胸口。



    这么多年了,他依旧忘不了那个可怕的梦魇。



    看着眼前豪华的一切,屋子里随便哪一个摆设,都足以与天价相媲美。



    永远忘不了那年的事,他当众受辱,几乎成了整个青立高中的笑柄,愤怒和恨意横生心头,从此,他退学不念,仿佛为了斗一口气,彻底消失在方恩典的世界之中。



    这么多年的辛苦和努力,他终于爬到了今天的地位,俯眼观看脚下,尽是如蝼蚁般低微的生灵。



    如今,他已经成了商场上不败的悍将,拥有了属于自己的公司,旗下数十万人被他所统领,随便跺跺脚,也可以轻易影响宝湾北的经济命脉。



    房产一栋接一栋的购置,商业大楼也在不同的国家建立,银行的存款更是多到他拼命花也花不完。



    能拥有这一切,完全是当年方恩典的一句话,“你太穷了,想娶我,你根本不配!”



    现如今,他还不配么?



    范钧刚冷笑一声,他现在已经是范氏集团的首席执行长,财富和权势都唾手可得,方恩典那女人,还有什么资格在他的面前骄傲?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追忆,管家从外面走了进来,“先生,今天是您的婚礼,还有一个小时就到婚宴时间了,刚刚秦先生打电话过来催了,说客人都已经陆续到了。”



    “我知道了。”范钧刚慢条斯理的穿衣服洗漱,一副完全不把这场婚礼放在眼中的表情。



    今天,居然是他和方恩典的婚礼呢,多么讽刺而又可笑的一种场合。



    当他赶到婚宴现场的时候,才发现今天宴请的宾客的确都已经到得差点多了。



    没错!这样的场合,是他一手安排出来的,奢侈而豪华,向征着权贵以及地位。



    如今在商场上,那些商家宾客,哪个不将他范钧刚视若天神,又有哪个敢不死命巴结,极力奉承。



    他身着一袭纯白礼服,经过名家的专业手工缝制,突显着社会地位以及他高不可攀的身份。



    秦伟明见他终于出现,仿佛暗自松了口气,“范先生,客人都已经到得差不多了,还有方小姐……”



    他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身穿白色婚纱的女人,顺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出现在范钧刚眼中的,是方恩典婀娜多姿的身影。



    显然他聘请的专业造型师似乎很用功,即使现在的方恩典已经二十六岁了,可一如从前的年轻清纯,而她眉宇间的那抹忧郁,更是增添了她几分韵味。



    心底像被什么东西撞击了一下似的疼痛难忍,多少年前,他曾盼望过可以将她迎娶进门,做了范钧刚的妻,被他呵护疼爱一辈子。



    可她却亲手打碎了他的梦,让他变得愤世嫉俗,不再相信任何感情。



    这个外表清纯,可内心却犹如蛇蝎的女人,现在还有资格赢得他的欢心吗?



    与此同时,方恩典的目光也向这边扫了过来,所谓新郎新娘相互对望,本应该含情脉脉,可现在却成了相互对峙的场面。



    他信步向对方走去,方恩典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秦伟明紧跟其后,一一回答得他的问题,“我已经交待过方小姐,她那边的亲戚和朋友,今天都没列入参加这场婚礼的行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