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慕容辰宁皇 > 章节目录 第5章 梁王
    锣鼓喧天,红妆十里。



    正是良辰吉日,梁国长公主盈芷溪远嫁炎国皇帝拓拔弘为后,两国联姻,从此永结邦交。



    头钗朱玉拥玫瑰,身有红衣绣凤凰。盈芷溪身披大红嫁衣,安静等在炎国皇宫的侧殿中,等待举行册封大典。



    外头大殿中大臣们的觥筹交错声、丝竹管弦声、高谈阔论声不绝于耳,十分热闹。一大早就从梁国出发,一路上也没吃什么东西,盈芷溪只觉得又饥又渴,于是端起面前桌上的杯盏给自己斟了杯茶。



    突然,阵阵整齐的马蹄声响彻殿外,盈芷溪拿杯的手一顿,这不是皇宫守卫军的声音!



    “宁皇驾到!”一阵高喝传来。



    盈芷溪手中的杯盏瞬间离了手,碎了一地。宁国皇上,慕容辰!?盈芷溪抿唇,一向从容不迫的她难得地慌了。这个慕容辰,当年可是见过她假扮的梁王的,不仅见过,他还亲手“杀”了她!这要是被认出来,整个梁国都得陪葬,她多年的计划也要功亏一篑!



    手下的红裙被她揉的皱了都没察觉,事到如今,赌一把吧!



    “给我拿条红面纱!快!”盈芷溪慌忙吩咐旁边的宫女。



    “啊!?是是是,奴婢这就取来!”宫女在嫁妆盒中取来一条红面纱为盈芷溪戴上。



    她现在是梁国未出过阁的公主,不是什么梁王,她就赌他看不出这两人其实是同一人,毕竟容貌和扮相还是有莫大区别的。



    她只听见大殿上热闹的声音戛然而止,慕容辰清冽的声音传入侧殿。慕容辰带来的军队士兵提着剑,站在大臣们的桌前,吓得他们面色煞白。



    “梁炎两国联姻大婚,如此大喜之事怎的都没人通知朕呢?”慕容辰声音中带着几分冷漠,一双凌厉双眼将殿中人扫视了一遍。



    众多身着铠甲的士兵中,他是唯一一个只着玄色龙纹长袍的人,身长如玉,眉目清秀俊逸,贵气非凡,而在这些大臣眼中,他是杀人如麻、手段狠厉的宁国帝王。



    “陛下声名远播四海,只是臣下和梁国公主的婚礼准备的仓促,很多地方都没准备妥当,怕是会污了陛下的眼。”主位上的炎王拓拔弘不安的看着这个不速之客。奈何炎国尚是宁国的附属国,不得不称臣。



    “原来是这个原因,朕还以为你们刻意瞒着呢。”慕容辰冷笑。底下的大臣脊背一阵发凉。



    “听闻,梁国公主可是梁国第一美人,有沉鱼落雁之貌,朕倒是想瞧瞧。传!”闲闲道,用仿佛传膳一样的口吻吩咐着。



    盈芷溪心一颤,还是来了!



    一个士兵提着剑站在她身后:“王上有请。”



    盈芷溪起身,不疾不徐地走向大殿,抬手摸了摸脸上的面纱,戴着这个总归是有底气些。她俯身,行了一礼:“梁国公主盈芷溪见过宁皇。”



    抬眸,对上男人审视的目光,她立马移开眼。



    就在刚刚那一眼慕容辰竟觉得有些眼熟。他突然笑了:“朕听闻,炎王素来喜好美色,放荡不羁得很,你嫁过去,就不怕他夜夜流连花丛,让你孤守空房?”



    “宁皇说笑了”拓拔弘一愣实在没想到宁皇这么不给脸面,有些尴尬。



    “他敢!掂量掂量毕竟臣妾是梁王的亲姐姐。”盈芷溪也万万没想到他来这么一招,但她只能装作一个刁蛮公主。



    和当年截然不同的气质,总该不会怀疑吧?



    “朕倒是要看看这大梁公主是何等天人之姿!”慵懒的语调,却说着不规矩的调戏之言,“把面纱摘了!”



    “我一国公主不远千里和亲,朝堂之上能睹我容颜的只有我的夫君,他人……”



    话还没说完,盈芷溪只见眼前晃过一道黑影,回过神来时,慕容辰已经出现在她面前,他手上还拿着她的红面纱。



    “所以,朕揭了你的面纱,就是你的夫君了,对吗?”



    糟糕!盈芷溪瞪大眼睛,心脏快提到嗓子眼了。



    慕容辰一双丹凤眼微眯着,痴痴的盯着那张美若桃花的脸,太像了……像极了当年年轻的梁王,对于心中的猜疑越发肯定。



    “朕倒是觉得,你嫁给他还不如嫁给朕,你若伺候得好,朕赐你一个妃位。”慕容辰的气息近在咫尺,盈芷溪的手心都捏出了汗。



    “宁皇这话,莫不是想……抢亲?”心下窃喜这是没认出她来?同时也很无奈!



    “抢亲?那是土匪才做的事,朕想要的,自会名正言顺地拿。”慕容辰挑起她的下巴。



    拓拔弘上前:“陛下请自重!”



    慕容辰叹了口气,用只有他们三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你只知与炎国联姻对梁国大有裨益,却不知,今日拒绝我,明日的梁国会如何。你猜猜?”最后一个猜字竟让盈芷溪听出了挑衅之意。



    “你威胁我?”盈芷溪咬牙切齿。



    “不够明显吗?”



    “看来,只能请陛下出去了。”拓拔弘也收起了之前的恭敬模样。



    就在三人对峙之时,一个士兵冲入大殿:“报!炎王!御林军赶到!”盈芷溪闻言一喜。



    慕容辰却不以为意,吩咐下去:“把人带上来。”很快,一群士兵将几位被捆绑着的妇人孩童带入殿中。



    在座的大臣顿时脸色突变。



    拓拔弘认得,这些可都是朝廷重臣的家眷。现在完全是慕容辰掌握主动权了,如果他不放他们离开,这些大臣日后定会对他心生不满,但如果就这么将盈芷溪交出去的话,两人的联盟就崩塌了。



    盈芷溪心中暗骂,糟糕。



    慕容辰笑看着他:“炎皇,我们这番能否轻松离开,可就看你的了。”



    座上的柳将军看着被挟持的发妻心中万分纠结,一边是至亲,一边是家国大义,叫他如何抉择?“你!你放开他们!”柳将军气的脸都红了,怒视慕容辰!



    柳将军的夫人也是个烈性子,冲着将军大喊:“夫君你无需管我!万万不可因为我对炎国不忠啊!”拓拔弘也动容:“你快放了柳夫人!”



    “待朕平安回到宁国,自然会放了他们。”



    盈芷溪忍不住大骂:“你这哪是国君所为!分明是强盗!”慕容辰却充耳不闻,只看着眼前的女人:“你剩下的时间不多了,考虑好了吗?”



    敌强我弱,还有人质在手,盈芷溪无奈,只能点点头。慕容辰得到想要的答案,心情甚好,弯腰抬手穿过她的膝窝,将她扛在肩上,轻功跃起,几步便将她带上了马。



    有柳大将军的亲兵开路,慕容辰这路走的格外顺畅!很快慕容辰就和外面的大兵汇合了,炎国士兵紧追其后,又不敢动手,只能不远不近地追着!



    还穿着一身红妆的盈芷溪精致的小脸上尽是怒意。慕容辰看着她却觉得心情大好,出言调侃:“怎么?让你跟我,委屈你了?”



    “堂堂一国国君居然强抢民女!这要是被陛下的国民知道……”盈芷溪一双杏眸狠狠瞪着他。谁知他仍旧淡定地策着马,俊秀的面容没有一丝因为被追捕而生出的慌乱,颇有王者气度,挟持重臣家眷的法子虽然卑劣了些,但不得不承认,这是效果最好的办法。



    被这双水灵灵的眼睛怒瞪,慕容辰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被她暗含秋水的双眸看得身上有些燥热,何况,此时的她正被他环在身前。



    “放心,朕堂堂一国之君当然会明媒正娶。”



    盈芷溪不想理他,思忖着,跳马脱逃的几率有多高?边想边挪动着身体。美人在怀,还乱动!慕容辰的脸顿时飞上了几丝红晕。



    “别乱动!”他腾出一只手牢牢禁锢着她的腰,暗自运气平复自己。



    看来目前是没有机会逃跑了,只能从长计议了。



    不多时,慕容辰便带着盈芷溪出了城,行至郊外的森林中。



    “公主一直住在宫中?”慕容辰边提鞭策马,边低头问怀中的女人。



    盈芷溪知道他在试探,果然,他还是怀疑了,“陛下这么问是何意?”



    慕容辰轻笑:“朕只是觉得你和上一任梁王面容有些相似,随口问问罢了。”



    “先王是父王流落民间之子,也是我的王兄,兄妹间长得有些相似也正常。”盈芷溪回答的十分自然,其实心底还是有点发虚。



    慕容辰却突然将唇凑近她耳边道:“可是朕怎么觉得,你就是他呢?”



    盈芷溪猛地推开他。



    “麻烦陛下放尊重些!在这里疑神疑鬼莫不是心中有愧于心不安?更何况,我和王兄男女有别,我怎么可能是他?”当年她设计让所有人都误以为害死“梁王”的人是慕容辰,并让弟弟以此为由与宁国决裂,倒是没料想会有今天这局面。



    慕容辰只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盈芷溪暗暗松了口气。



    “那,为什么要嫁给拓拔弘?”



    “陛下,您也是生在帝王家,帝王之女的婚事何时是由自己做主的?如果我嫁到炎国能换来两国长乐久安,我自然是乐意的。”语气中隐隐透着我命不由己的哀婉和为国献身的大义,是个人都不会觉得这是骗人的话。



    “这么说来,如果你嫁给我,也能换来宁梁两国的长乐久安,你也愿意咯?”慕容辰低垂着眸。



    盈芷溪一时语塞,歪理!而且他靠太近了!盈芷溪双手推开他靠近的胸膛。慕容辰一手就轻松抓住两只纤细的小手,大拇指还不客气地在细腻的皮肤上摩挲,嘴上挂着浅笑。



    “朕不过是与你说笑,何必动这么大的怒气?”慕容辰一副“我真的只是在开玩笑”的模样,笑意盈盈地看着她。



    “陛下,先皇是已故之人,拿已故之人来开玩笑合适吗!而且我并不觉得好笑。”盈芷溪别过头,摆出生气的样子,希望眼前的男人不要再讨论有关先皇的问题了。



    “行了,朕不和你讨论这个了。”慕容辰坐直了身子,他心底已经有了七八分肯定,她就是当年的“梁王”。



    慕容辰突然下马,招来一位亲兵,在亲兵的耳边吩咐了几句。



    “陛下……这……”亲兵皱眉,面上有些为难,想说些什么却被慕容辰一个眼神制止了。



    盈芷溪狐疑地看着他,他又想玩什么花样?



    只见慕容辰上马后,围在他们周围的亲兵策马离去,只留下慕容辰和盈芷溪在原地。盈芷溪愣住。



    “陛下想干什么?”盈芷溪听到拓跋弘的追兵已经越来越近,眼前这个男人却依然气定神闲。



    “陪朕玩个游戏。”慕容辰调转马头,迎着拓拔弘的追兵前来的方向。



    这不是自投罗网?



    “让亲兵先走,却把自己留在这里,就不怕拓拔弘不顾君臣之礼对您动手?”盈芷溪微眯着眼,看着前方的追兵已经快到眼前了。



    慕容辰却自信一笑:“他不来则罢,来了让他又去无回”



    盈芷溪了然,原来是有恃无恐。



    慕容辰突然一挥马鞭,带着盈芷溪入了前方的密林之中。



    “快追!”拓拔弘毫不思索地下令。



    林中小路七拐八弯,慕容辰驱驰着马,一副气定神闲之色,似乎对此处十分熟悉。



    突然,他们方才走过的地方传来几声惨叫。盈芷溪心中暗道不好!他定是在树林里动了手脚。



    “呵,不自量力。”慕容辰嘴角泛起冷笑。然后掉转马头,走到刚才惨叫声发出的地方。炎国的一队追兵几乎尽数被乱箭射死,死状惨烈。



    盈芷溪皱眉,抬眼看着慕容辰,原来这个男人早有埋伏。



    只见慕容辰从玄色的衣袖中,掏出一只小巧而精致的发钗。盈芷溪的脸色顿时一僵。



    “那些人可都是因为你的珠钗而死啊,公主以后还是不要乱扔的好。”慕容辰浅笑着,轻轻将发钗插进盈芷溪的一头秀发中,慕容辰平静的声音却惊起盈芷溪心中的波澜,她只觉得背后一阵发寒,如临凛冬



    这个珠钗,是盈芷溪为了给拓拔弘指路故意扔在路上的,一路上,盈芷溪将身上一些不起眼的细碎物件悄悄扔下马,拓跋弘就是循着这些“线索”才能紧追他们之后。



    如果拓拔弘跟着进来这个深林的话……



    盈芷溪很快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这支珠钗,是她进森林前扔下的最后一个线索了,拓拔弘找不到线索,一定不会轻举妄动。



    盈芷溪有些心惊,眼前这个男人远比她料想得要可怕些,是她轻敌了。干净的小脸上平静无波,心底却对他多了一层警惕。



    “大概是方才马上颠簸得厉害,不小心掉了。”盈芷溪抬手,稳了稳发中的珠钗。



    “这样么?那倒是朕的失误了,让公主受了颠簸之苦。”慕容辰也不拆穿她,他倒是觉得太早揭穿她就没意思了,而且他想知道,当年她为何要女扮男装假扮“梁王”。



    慕容辰横在盈芷溪腰间的手突然紧了紧,然后盈芷溪就感觉到自己的身体突然悬空,被狠狠地甩出去后又稳稳地落在地上。



    盈芷溪脚步一动,脚底发出嘎吱的脆响,低头一看,自己居然踩在了一堆枯骨之上,方才在马上没看见,现在落了地,就着月光将那堆枯骨看得一清二楚,更可怕的是,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就是万丈悬崖。



    盈芷溪顿时瞳孔紧缩,发出一声尖叫:“慕容辰你想干什么!”直呼名讳本是大罪,但情急之下已顾不得什么礼数,这个疯子!如果他刚刚的手劲再大一些,她可能就直接被扔下悬崖了!



    “公主不是嫌朕的马颠簸么?那便自己走路好了。”慕容辰在马上悠哉悠哉地看着她,邪笑道。



    “陛下觉得这样吓唬我很有趣?”盈芷溪狠狠地瞪着他。



    “朕只是教公主一个道理,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乖乖地跟着朕走,朕也不会忍心把你丢在这荒郊野外的。”慕容辰朝盈芷溪伸出手,“所以,公主,我们可以走了吗?”



    盈芷溪看着递到她面前的修长的手,抿了抿唇,不甘心地轻哼了声,终究还是把手覆上去了。



    男人的手掌很宽厚却很冰凉,甚至能感受到上面的薄茧,并不是养尊处优的一双手。慕容辰微微使力,又将盈芷溪拽入怀中。



    “刚刚只是给你的一点小惩罚,不要再做些多余的事情了,朕会不高兴的。”慕容辰的下巴抵在她的发顶,鼻尖处传来淡淡的桂花香气。



    “呵!本公主又不是生来为了取悦你的!”盈芷溪斜睨他一眼,这个男人不仅危险万分,连心思都变态得让人捉摸不透。



    慕容辰没有再搭腔,只是轻轻点了下她身上某处的穴道,盈芷溪一双美眸轻轻阖起,安安稳稳地倒在他怀中。



    女人,还是安静些的好。



    慕容辰抬脚踢了踢马腹,朝着森林外驶去。



    等到盈芷溪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森林,盈芷溪想起刚刚居然被他点穴!怒斥道:“慕容辰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到底想怎样?用她威胁梁国?不需要,以宁国的强大,他不会使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朕记得已经告诉过你了,朕揭了你的面纱自然是要对你负责,做你夫君的。”慕容辰一脸理所当然地看着她,一双精致的眼睛在月光下如一汪深潭,让人想要投身进去。



    “我不需要!”盈芷溪怒喝,她真的生气了,“梁国和炎国已经昭告天下要联姻,陛下这么强抢早晚会被天下人诟病!”



    慕容辰不以为意地笑了笑:“朕说过,强抢是土匪的行为,朕会光明正大地迎娶你。”



    闻言,盈芷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



    盈芷溪和慕容辰走出森林时夜色已深,进了一个小乡镇中。乡镇不像都城,市集管控并不严格,街上会有很多小摊小贩摆起夜市,勾栏瓦舍,灯火不绝,彻夜通明。



    “公主奔波了一天也该累了,今晚先找个地方休息,明天再走吧。”



    ……



    他又想做什么?盈芷溪发现这个男人的心思真的让人一点也猜不透。



    慕容辰看着盈芷溪那双嘀溜转的灵动双眼,几分狡黠中带着娇俏可爱,慕容辰忍不住勾勾唇。



    “确实累了,找个客栈住下吧。”盈芷溪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颈,装出一副弱不禁风的娇气模样。



    慕容辰在一条小巷停了下来,先下马,盈芷溪正准备翻身下马的时候,却发现一只手直接横在她腰间,用力将她一提,稳稳落地。盈芷溪眉头微蹙,这一路上,他对她又是抱又是揽的,让她总有些不自在。



    盈芷溪皱着眉挥开他的手:“宁皇自重些,男女授受不亲!”



    慕容辰嗤笑低头凑近她耳边:“公主现在说这些是不是有些晚了?嗯?”慕容辰被甩开的手又覆了上来,将她的腰箍得更紧。



    盈芷溪突然一个激灵!因为这个男人的另一只手的冰凉指尖,正抵着她的脖颈,摩挲在她脉搏跳动上的肌肤,仿佛在下一刻,他就要拧断她的脖子。



    慕容辰的手冰凉得可怕,和她温热的肌肤形成鲜明的对比,盈芷溪睁着眼睛望他,眸中微微颤动。



    “乖一点……”慕容辰像是轻叹了一声,手指移动,寻到脖颈的某一处,轻轻一点。



    “呃……”盈芷溪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这个混蛋!又点她穴!若不是她不能在他面前使用武功,她早就解了这穴道了!



    慕容辰牵起她的手,走进巷子旁的一处客栈。



    “客官住店还是吃饭?”柜台前的中年妇女问。



    “备一间上等厢房。”慕容辰从袖口拿出一锭金子,放在柜台上。



    “这……小店没法儿找零啊……”老板娘看着那锭金子,有些为难。



    “不必找了,帮我们准备一些小菜、两身轻便衣裳和热水,”慕容辰看了眼想要挣脱他的手的盈芷溪,手中的肌肤细嫩至极,补充了一句,“衣裳要上好的布料。”



    “好嘞!我这就派伙计去准备着!”老板娘笑吟吟地收下金子,招呼着盈芷溪和慕容辰上楼。



    盈芷溪说不出话,只能扭动着身子,动作大了,老板娘回过头,狐疑地看着两人:“夫人这是……”



    “哦,我和我家夫人今日成亲,谁知迎亲路上遇着了劫匪,我便带着夫人逃至此处,夫人……大概是受了点惊吓。”慕容辰淡定解释。



    盈芷溪翻了个白眼,这么蹩脚的理由谁会信!



    华贵的外袍和凤冠早就被慕容辰脱了下来,只留下简单而精致的中衣。老板娘看了眼盈芷溪身上还穿着的红妆,慕容辰出手还那么阔绰,不疑有他:“原来如此,哎呀,真是可怜,我们这儿不比都城,位置偏,官府也不太管事,劫匪出没是经常的事儿了。”



    盈芷溪咬咬唇,狠狠瞪了旁边的男人一眼。



    等到他们进了房间,老板娘出去后,慕容辰才解开她的穴道。



    “咳咳……”盈芷溪咳了几声,才缓过来。



    不多时,店小二便抬来了洗澡水和换洗的衣裳。



    盈芷溪将头上的发饰尽数摘下,扯了扯因为奔波而有些皱褶的衣服,见慕容辰还站在原地,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盈芷溪顿时羞红了脸。



    “我要沐浴,劳请陛下回避一下。”



    慕容辰依旧纹丝不动。



    “出去啊!”盈芷溪皱了皱眉,抬手推他,推至房门口。



    慕容辰转头,眼神微眯看着她,语气冰冷:“不要给朕耍什么花样。”



    “砰!”盈芷溪将房门狠狠一关。来到浴盆前,素手拨了拨盆中的水,嗯,水温刚好。复而抬眼看了看床头敞开的窗。



    被推出房间的慕容辰转身下楼,沿着外头的墙壁几个轻跃,轻松登上了房顶,环抱着胸盯着房间的窗口。



    不多时,果然看见换了一身衣服的盈芷溪从二楼窗口一跃而下,慕容辰勾了勾唇,怎么就这么不听话呢。



    跳出窗外的盈芷溪跑出了一段距离,其实她根本就没想过要逃跑,在这种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逃跑太不理智了,但是她必须要给拓拔弘他们留下线索,她弟弟肯定也已经得到消息正在派兵搜寻了。



    正想着要留下什么线索他们才能更快一步找到她,走神间,竟误入了一条巷子中。抬眼,看到三个打扮得流里流气的青年,他们也打量着盈芷溪。



    她明显嗅到了一股来者不善的气息,转身欲走,谁知被其中一人挡住了去路,后面两人紧跟着围了上来。



    “三位大哥这是做什么?”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盈芷溪僵着脸淡定地笑问。



    其中一人手上拿着匕首,正抵着她的后腰,摸摸下巴,眼底放着精光:“小妹妹,我看你这一身衣裳料子不错啊,哥几个正愁没钱喝花酒来着,不如,妹妹帮帮哥几个?”



    盈芷溪不着痕迹地在腰间摸了摸,她身上根本没有钱,那几个流氓正死死盯着她。如果只是求财,那还好说。



    “各位大哥不好意思啊,出门太急,身上没带银子……”盈芷溪袖中的手握紧,面上还是一副淡然之色,“不如这样,我家就在前边,我去给你们拿?”



    持刀之人把手往上顶了顶:“行啊,我们跟着你去!”



    站在一个屋顶上的慕容辰抱着剑,也不急着下去救人,就这么笑看着地面上发生的一切,临危不惧,不错。



    地上的盈芷溪被挟持着往前走,屋顶上的慕容辰也慢慢跟着,他轻功了得,即便是在瓦屋上走动也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盈芷溪微微低着头,带着那三人绕着走了好几条巷子。这里偏僻,官府都不大管事,更不可能有人在晚间巡逻。



    其中一人觉得不对劲了,凑近持刀人的耳边悄声说:“大哥,我看这小妮子是想耍我们呢,我看不如这样,把她卖到青楼去,拿到的钱岂不更多?”



    混混头子听了,也觉得有几分道理,答应下来。



    盈芷溪耳力极好,他们的谈话声被她一字不漏地收入耳中,真是贼心不小!



    “小妹妹,停一停。”混混头子命令道。



    “诶?大哥怎么了?”盈芷溪转头。



    “哥几个现在不想跟你去拿劳什子银子了,”男人淫笑着,“给我抓着她!”



    盈芷溪脚步一动,转身就跑!但是身边两个男人已经追上,抓住了她的胳膊!



    “放开!”盈芷溪的脸色冷了下来,冰冷傲气的眼神和刚才判若两人,那两人竟然看得有些发怵。



    “小脸长得不错啊能卖个好价钱,就是脾气有点大,不过,正好送到青楼好好调教一下。”混混头子捏起她的下巴,污浊的气息喷在盈芷溪脸上,恶心地让她别开头。



    月光下,盈芷溪不施粉黛的脸精致得不像话,一双长睫扑闪扑闪,连因为厌恶而抿着的唇看起来都那样娇艳欲滴。



    混混头子看得呆了,起了色心,凑近那张无暇的小脸,想要一亲芳泽。盈芷溪再也忍无可忍,准备动手的时候……



    “咚!”



    什么东西掉落在地上的声音。



    盈芷溪转头,就瞥见那个混混头子的头颅在地上翻滚,眼神还是刚才色眯眯的眼神,盈芷溪身前那具身首异处的躯干往后倒去。



    慕容辰手里提着剑,剑上滴着血,剑刃在月光下闪着渗人的幽光。



    盈芷溪胳膊上的束缚突然一松。



    抓着她的那两人已经倒在地上,没了气息,只是脸上还是一副震惊的表情,手腕被人利落地斩落,脖颈处的动脉也被挑断。



    “公主在树林里吃的教训还不够是吗?”慕容辰捏着她的下巴,拇指搓揉着刚刚被那流氓碰过的地方。



    下巴被搓得生疼,盈芷溪皱眉,抬眼看他,他的脸上像是盖着一层冰霜,冰冷冷的,让人胆寒。



    “您一直在跟着我?”盈芷溪挑眉。



    “呵!朕若是不跟着你,明日怕是要去妓院接你了。”即便她曾是一国之君,拥有大智慧,但终究是生长在皇宫之中,这些市井中的肮脏,她怎会知道?突然想把那流氓的手指也给砍下来。



    “哼,不劳您费心,本公主自有办法脱身!”盈芷溪拍开他的手,又恢复公主脾气。还好,刚刚没有用武功,不然被慕容辰看到就糟糕了。



    慕容辰也懒得跟她吵,揽着她的腰纵身一跃。



    临走前,盈芷溪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三具尸体,从慕容辰影子里跃出几个暗卫,很快就清理了尸体。耳边是疾风吹过衣袍的猎猎声,男人的侧脸很隽逸,剑眉星目,皓齿薄唇,不笑的时候冷得像块冰。盈芷溪心中顿生一种无力感,梁国与宁国的对抗,要费一番功夫了。



    慕容辰几个轻跃便回到了客栈,毫不怜香惜玉地把盈芷溪丢在床上,伸手就要点她穴道。



    盈芷溪赶紧伸手拦住:“陛下放心,我这次不会逃走的。”



    慕容辰自然不会担心她逃走,她怎么样都不可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床够大,盈芷溪卷起被子将身子盖住,奔波了一天,她确实是累了。突然感觉到床的另一边塌陷下来,盈芷溪倏地弹坐起来!



    “陛下这是干嘛!”



    “睡觉。”慕容辰淡淡道,眼皮都没睁。



    “……”盈芷溪揉揉额角,“陛下请自重,男女授受不清!”



    “朕当然知晓。”慕容辰长臂一伸,霸道地揽着她的肩躺下,“睡觉,朕不想说第三遍。”



    盈芷溪挣扎了一下没挣脱,叹了口气,也就随他去了,保存体力要紧。



    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慕容辰就醒了,身旁的人儿睡得很安静,他起身下床,走到窗边,又折回来,把盈芷溪的被角掖了掖,才翻身跃出窗外。



    就在下一秒,盈芷溪睁眼,看向他离去的方向。



    慕容辰站在屋顶。



    觉得差不多是时候了。



    慕容辰回到房间的时候,盈芷溪已经醒了,正坐在椅上乖巧地吃着早饭。慕容辰不禁挑眉。简单地吃完早饭,慕容辰又带着她上路了,临走前给盈芷溪系上了面纱,不过这一次,慕容辰换了一辆两匹马拉着的马车。



    突然,马车被拦了下来。



    盈芷溪瞬间明白他让她戴上面纱是何意了。正想出声,慕容辰快她一步点了她的哑穴。



    盈芷溪恶狠狠地瞪他。



    “马车里面是何人?”城门的官兵例行询问。



    只见慕容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伸出车窗外。



    “放行!”马车又开始稳稳上路。



    “偷来的。”慕容辰对上盈芷溪难以置信的眼神,淡定地把令牌收回怀中,就像把自己的荷包揣回怀里一样自然。



    又是一连好多日的奔波,期间盈芷溪不知道用了多少方法想逃脱,然而拜身边这个男人所赐,没有一次成功,到最后她也没精力去逃了,随机应变吧。



    盈芷溪本以为慕容辰是要将她带回宁国,然而,她发现,一路上的风景都极为熟悉,这分明是进了梁国。



    “你疯了!?”盈芷溪震惊地望向他。



    “朕说过,朕要光明正大地娶你。”慕容辰偏头看她,眼底是不容任何人反驳的王者之气。



    他不会是想……



    慕容辰似乎看出她心中所想,笑了:“公主,走吧,带朕去见见你弟弟。”



    时近黄昏,慕容辰已经到了梁国宫门,外头早就有人候着。盈芷溪认得,那是礼部尚书。



    “恭迎宁皇陛下,陛下里边请。”礼部尚书亲自相迎,盈芷溪更是觉得疑惑,这明显是之前已经准备好的。



    盈芷溪还发现有个她不认识的陌生男子上前与慕容辰交谈。



    “这是我宁国派来求亲的使节。”慕容辰看出她的疑惑,耐心解释道。



    求亲?



    梁国皇帝盈南译几乎倾尽了皇宫的所有兵力去寻找盈芷溪,此时皇宫防卫简直薄弱得不堪一击。



    此时,年仅15岁的盈南译正把桌上的笔架甩在地上,就听闻有人通报:“宁皇驾到!”



    盈南译倏地握拳。



    “梁王。”



    盈南译猛地抬头,就看到盈芷溪被一个穿着玄色衣袍的俊秀男子揽着肩膀走进殿内。身后的殿门外停立着一众士兵,都是宁国的精兵。



    “阿姊!”盈南译收起了欣喜的神色。



    “梁王考虑得如何了?”慕容辰笑问。



    盈南译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早在前两日,宁国就派来使节前来求亲,意图迎娶他阿姊。可是……



    慕容辰把他的犹豫看在眼里。



    “别以为朕不知道盈芷溪为什么要嫁到炎国,不就是为了两国联合,想要扳倒朕?”盈芷溪盈南译面上皆是一僵,慕容辰继续道,“收起你们的痴心妄想,只要朕还在位一日,你们就仍要俯首称臣!”



    如此狂妄的语调,让盈芷溪眉头紧皱,心中愤懑难忍:“梁国虽不及宁国,但也绝不像陛下想的那样弱小!”



    “呵,梁国国君才登基多久?根基尚且不稳,更别说炎国朝中动荡,光是党派就有好几个,有多少人是服他拓拔弘的?”慕容辰气定神闲地分析着。



    他说的其实很有道理,盈芷溪在位那几年,虽然培养了不少自己的势力,但是朝中不和谐的声音仍然存在,而且就兵力而言,比起宁国,梁国的兵力还是不够看的,这也是她决定和炎国联姻的一个主要原因,两个国家联合脱离宁国掌控的几率总会大些。



    “想要联姻,你们似乎找错了对象。”话是说给盈南译听的,但是慕容辰看着的却是盈芷溪。



    盈芷溪彻底怒了:“您这和强抢有什么区别!”



    “朕从不强人所难,只是为你们分析一下其中利弊。”



    盈芷溪语塞,因为他所说的确实都是中肯的事实。



    盈南译无助地看向盈芷溪:“阿姊……”



    盈芷溪咬唇思索片刻,朝盈南译坚定而无奈地点了点头。现在,不能拒绝他,这个心狠手辣的男人第二天就派兵攻打梁国也不是不可能。慕容辰满意地勾唇。



    盈南译无奈,只能忿忿地拿起笔,重新修改婚书,将炎皇换成宁皇,如此一来慕容辰便不算是抢亲了。盈南译稚气未脱的俊俏脸上,眉头紧锁着,下笔极重,似要把纸穿透一般的用力。



    “来人!颁布下去!”一位宦官进来,接过那封诏书,又伏着身子退了出去。



    “我警告你,如果你敢欺负我阿姊,那我就算倾尽所有兵力,也要找你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