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婕妤就罢了,付昭容已经养着七皇子了,何必再给她?宫中没孩子的嫔妃也有,你要不满意,看哪一个品性好,晋位也可以。”
“付昭容不好吗?”无眠问。
英琼楼沉默的看了无眠一会,摇摇头:“随你吧。”也没什么不好,付家如今也算老实,何况论了解付昭容,无眠比自己更深。
她有自己的考量,不管是为了象儿还是为了她自己都没关系,这都是小事。
“这两个孩子出生的日子特殊一些,宫中难免有些流言。小十小可怜,生的日子不大好,已经有些乱七八糟的话了。分开,将他交给付昭容,我很放心。”无眠道。
“谁乱说话?”英琼楼皱眉。
“乱说话到什么时候都有,我不爱听那些谁克谁的话,我已经传话下去了,再敢说的,都打出去。”最烦这些话,好好的孩子就被造谣。当权者要是信了,那真是傻子。
英琼楼点点头:“那就你来处置吧,这些事交给你,我放心。”说罢,他忽然将人抱起来:“天下不是英氏皇族的天下?”
无眠无动于衷。
“是天下人的天下?”
无眠看他:“陛下莫不是今儿才想起过来问罪?”
“你怎么什么都敢说?”英琼楼颠了一下无眠。
无眠抱住他的脖子:“不知道啊,大概是知道有人疼,就胆子大吧。”
“嗯……有吧?陛下,妾身有人疼吧?”无眠装模作样眨巴眼看着英琼楼。
英琼楼不接话,只是对她一笑:“今日不见你那般伶牙俐齿,大义凛然了?”
“大义凛然是君臣,有人疼惜是夫妻,陛下只要君臣是吧?”无眠反咬一口。
英琼楼也不接这话,他倒不是不想理无眠,他就是……不管是上一句还是这一句,他都不太说得出口。
于是含笑坐下来,将人抱在怀里:“你呀,总是有你的道理。”
无眠伸手抱住他的脸:“陛下。”
“嗯?”
“忽然发现,陛下比我刚见陛下的时候更好看了。”老男人的魅力吧。
反正这厮也没做过小白脸,现在这样,确实还挺耐看。
“淘气。”英琼楼将她的手拉下来,却也伸手在她脸上反手轻轻摩挲:“这个年,你倒是胖了一些。”
“嗯,确实,今年宴会少,睡得好吧。说这话太没良心了,灾区的百姓们都不容易呢。”无眠道。
“你一年也是殚精竭虑,事情不比我少,过年难得叫你休息几日,倒不必想这么多。”英琼楼顺着她的背道。
“陛下这话说的,我再忙也就后宫这些事,跟陛下能比吗?陛下这肩头担着的是亿万生民的身家性命呢。”
“好了好了,回回听你说这些话,我都觉得自己惭愧。”虽说听多了这种话,可从无眠嘴里说出来,他就总觉得自己做的还不够。
“哦,那我不说了。”无眠闭嘴。
英琼楼叹口气,将她搂住:“你很好。”
无眠就贴在他身上,也没再说什么。
直到外头有奴婢叫,说该摆膳了,她才从英琼楼身上下来。
“叫玉珠儿和象儿都来一起用吧。”英琼楼道。
很快两个孩子就都来了,也不是第一次跟父皇一起吃饭,他俩都天生没长紧张那根筋。
象儿比起玉珠儿小时候,确实吃饭的干净程度差一点。
主要是还是心急,就难免吃外面去。
好在有人跟着照顾着呢,不会难看。
玉珠儿就吃的规矩又好看,同时还不少吃。
不过英琼楼也没说象儿不好的话,小家伙能吃能睡的,挺好的。
吃饱后,两个孩子在一边玩,英琼楼提起:“该给象儿找几个伴读的。”
“伴读都要跟他岁数相仿吧?往小了算肯定是不行,那就要大几岁。他才三岁,就算找六岁的,那还是顶小的孩子呢,在家里都是宝贝,现在就送进来不合适吧?”肯定做不好,那时候是罚不罚呢?
罚吧,都是一丁点的孩子,不罚那就乱套了。
“自然不会现在就送进来,先看好人,叫他们家里有个数,两三年后送进来就是了。”英琼楼道。
储君的伴读,那可不是随便谁家的孩子都可以,必须是大家族的嫡子。
“也好。”无眠点头。
伴读就是储君最初的班底,也有施恩大臣们的意思。
等储君将来大了一些进了东宫,他全部的班底都要配齐。
“玉珠儿身边要不要再给她找几个小丫头陪着?”英琼楼问。
“玉珠儿,你父皇问你需不需要伴读,你自己看呢?”无眠招呼一边跟临水做络子的玉珠儿。
“是宫女吗?很多人陪我了呀。”玉珠儿道。
“不是宫女,是外头臣子家里的女儿们,历朝历代,公主没有绝对的规矩,也有的就有几个伴读,有时候就没有。你姐姐们至今都没有正式的伴读。”无眠道。
玉珠儿走过来坐在父母下首:“那……是有好呢还是没有好呢?”
“你不需要想那么多,你想要就给你找几个,你不想要就不找。”英琼楼道。
玉珠儿一时不能决定:“女儿都听父皇和母后的。”
“那就找两个,你自己设宴叫她们进宫赏花,看好了就留下来。”英琼楼道。
“二月赏什么花,不急,等一阵子吧。等宫里清闲一些了。”无眠摇头好笑。
至于说宫里清闲,说的就是等曲家这个事盖棺定论之后再说。
当夜无话,英琼楼自然留在凤仪宫。
大理寺加班加点,审问过好几轮,得出结论,这事里头应该是还有内情。
大理寺卿姚之敬今年四十多,他经手过的案子不计其数,其实这个案子很简单。
只是涉及皇家,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宋大人,看来这件事就是这样,他们自己也不知道麒麟子一说究竟是从何而来。所有散播流言的人一开始上刑承认的都是诋毁诅咒了储君,他们都不知道什么麒麟子。”只有后来大刑加身,实在是熬不过去了,这才说什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