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腾小说_书包族小说网 > 都市小说 > 沈月仪厉王 > 章节目录 第 4 章 罚紧闭
    



    



    “厉王殿下真是说笑了,沈府能被殿下选中……”苏婉云娇笑着看着对面坐着的男人,一字一句都充满了讨好的意味。



    沈月仪撑着犯困脑袋,周边人繁琐的对话从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她抬头望了一眼那屋顶的横梁和这屋子里古色古香的家具,对于自己穿越了这件事还是有些难以缓和过来。



    就在半个时辰前,沈月仪还只是个苦心钻研中医的高材生,一个手抖就遇上了爆炸,再次醒来时便穿越到了这个意外死在沈府议事厅的少女身上。



    “月仪妹妹若是累了,还是早些回去吧,”沈月容扫了一眼意识模糊的沈月仪,低笑一声讽刺道,“反正妹妹待在这也没用,难不成还指望厉王殿下选你做正妃不成?”



    沈月仪整个人都晕沉沉的,倒也懒得回她的话,便端起了桌边的茶杯缓缓抬起,沈月仪这才从荡漾着的茶水中看见自己的模样。这丫头五官倒是端正,只可惜生了满脸雀斑,就连沈月仪这个没有密集恐惧症的人都无法多看几眼。



    从沈月仪醒来后听到的谈话内容和这身子留下的零零散散的记忆可以得知,这传闻中冷漠无情的厉王殿下决心娶一位正妃,今日便是为这事而来的。虽然厉王不受当今皇上喜爱,地位极低,但好歹也是个皇子,有这般天降的好机会,沈府自然不会放过的。



    “月容,”苏婉云呵斥了一句,她按住了沈月容的手,暗中示意在厉王面前可不能显露出不好的形象,而后又笑着说,“月仪她虽然长得难看,但好歹也是沈府的小姐。这种机会虽然轮不到她,但来看看开开眼也是好的。”



    沈月仪皱了皱眉,这话表面上虽是在斥责沈月容,但实质上却把自己贬得一文不值,毕竟苏婉云是沈月容的娘亲,不帮着她又帮谁呢。



    沈月仪并不打算管她们,下意识地嗅了嗅抬至嘴边的茶杯,可转瞬之间,沈月仪的身子便僵住了。



    这茶水被人动了手脚。



    想必这原主就是喝了这茶才死的,沈月仪放下茶杯,心脏也跟着加快了许多,她略带打探的目的放眼望了一眼这在座的众人,可这原主在府中受尽排挤,若说下毒,几乎谁都有这个可能性。



    “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长成这个样子,不怕殿下看了你就吃不下东西了。”沈月容被自己的生母假模假样的训斥了一番倒也没有收敛的意思,反而更加口不择言,虽是低声,可坐在她旁边的沈月仪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沈月仪本打算安安静静地先度过这一日,日后再弄清楚这府中情况,可这沈月容一而再地挑衅,沈月仪怎么也忍不下去了:“月容姐姐此话可就不对了,就算我长相再怎么不堪,也始终都是爹爹的骨肉,按规矩这种场合本就该到场。



    沈月仪低笑一声,冷冷地问道:“姐姐这般针对我,岂不是不把爹爹放在眼里,更不把祖上的规矩给放在心里?”



    沈月容一怔:“什么?”



    大抵是没有预料到一向来软弱可欺的少女也会口齿伶俐地回击,沈月容被呛得一句话的说不出来,几人一同回过头来,看向沈月仪的视线都十分复杂。



    半晌,沈月容咬着牙低声道:“是不是沈家的种还说不准呢……”



    话尽于此,沈裘猛然拍了一把桌子,他脸色极其难看,这还当着厉王殿下的面呢,这些人竟什么话都敢说。沈裘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厉王方瑾泽,转头怒视着几位女眷坐着的方向。



    就当沈月仪以为身为老爷的沈裘总算要主持一回公道时,对方却猛然抬手指向自己,声音十分刺耳:“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这是由你胡闹的地方吗?惹得殿下不高兴了你能担当得起吗,真是不知轻重的……”



    谁是谁非明眼人都看得清清楚楚,沈裘竟如此公然地颠倒黑白。沈月容见父亲也完全朝她这边偏袒,脸上的笑容便更加明显了。



    沈月仪看得一阵恶心,虽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自己就算再有理也占不到什么好处,但还是开口反驳道:“分明是月容姐姐出言不逊在先,父亲倒真是能明事理,就这么急着把罪责推到我身上吗?”



    “放肆--”沈裘厉声说道,“你真是胆子大了,居然敢跟你的父亲顶嘴,真是有娘生没娘养的东西,等厉王殿下走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这话饶是沈月仪这么一个陌生人都觉得十分难听,更别提是原主了。这个原主乃是沈府庶女,出身就已十分卑微,偏偏其母在十年前被抓到与外人偷情,后来抛下两岁的沈月仪就自尽了,可以说母亲在原主的心中一直都是一大痛处。



    沈月仪只觉得鼻尖酸涩,这身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沈月仪好歹占了人家身子,可不能就这么坐视不管了。沈月仪抬起袖子擦了擦泪,她直直地看着沈裘:“是非对错父亲或许不明白,可不代表就能这般颠倒黑白了。”



    沈月仪环顾了一眼这屋子里的人,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那个一言不发的厉王殿下身上。这沈府之人都对自己百般嫌弃,倒不如赌一把,看看这个厉王会不会帮自己一把:“更何况在厉王殿下做出这种事情,父亲就不担心被殿下误以为咱们沈府都是些蛮不讲理之徒吗?”



    “你--”



    沈裘深吸了一口气,他暂时压下了胸腔的怒火,有些畏惧地看向方瑾泽,他可不想惹得厉王不高兴,将这到手的亲事给丢了。



    半晌,方瑾泽缓缓抬起了头,他看了一眼沈月仪后淡淡地说:“本王并未看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沈裘冷笑一声,毕竟是个废物,居然还指望着厉王殿下给她说话。沈裘朝沈月仪挥了挥手,十分不耐烦地说:“还不退下,是嫌我们沈府的脸被你丢得不够大吗?”



    就连这满屋子姐姐都仇视自己,自己竟妄想着一个陌生人来帮自己说话,真是有些天真了。沈月仪轻叹了口气,自己不应该冲动回嘴的,她微微屈了屈身子,在几道嘲讽的眼神下低声说:“月仪这便回去。”



    “等等,”沈月仪刚走到门口,方瑾泽便忽然开口叫住了她,她回过身子,只见方瑾泽抬手指着自己,眼中有些不爽的神情,“本王何时让你走了?”



    看笑话不够,还要来刁难自己一番不成?



    沈月仪皱了皱眉,问:“厉王殿下有何吩咐?”



    方瑾泽轻揉着指尖,整个人都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仿佛下一刻就要取人性命一般:“本王的正妃还没选定呢,你现在就走了,岂不是太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沈月仪扫了一眼坐着的几位嘴角带着嘲笑的姐姐,想不到厉王也这么喜欢看别人家的笑话,沈月仪在心中对厉王的印象一下子差到了极点,连带着语气都十分不善:“厉王殿下眼光不差,月仪在这只会扰了殿下的兴致,又何必留下呢?”



    见对方虽红着眼,但却直直地瞪着自己,方瑾泽眼里忽然划过一丝笑意,但很快便化作了浓浓的轻视,他一字一句地说:“贵府六小姐沈月仪,样貌虽不算出众,但性情温和。”



    不待沈月仪从这句话里反应过来,便听见了方瑾泽有些傲慢地开口,语气虽平但内容却一点也不淡:“做本王正妃的话,再合适不过了。”



    什么?沈月仪几乎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但她惊怔地看向方瑾泽时,对方却十分不耐烦地又一遍,语气坚定得很,一副非沈月仪不可的模样。自己一没样貌,二没地位,堂堂厉王殿下是吃错了什么药才说出这样的话?



    而和沈月仪有着同样想法的还有在场听到这句话的所有人,要知道,在此之前最有望被厉王选中的便是沈月容了,就算再次,也轮不到一个体弱多病,满脸麻子的庶女身上啊。



    沈月容更是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向沈月仪,她那凶狠的目光若是能化作刀刃,恐怕早已将沈月仪抽筋剥骨了。



    沈月仪也是满头雾水,她抬头看向方瑾泽,有些结巴地问:“厉王殿下此话当真?殿下这不是在戏耍我玩吧?”



    “是不是玩笑,你自己心里清楚,”方瑾泽收回看向她的寒厉目光,有些不大高兴地环顾了一眼在座的众人,随后冷冷地说:“本王心意已决,谁敢再多插嘴,别怪本王不客气。”



    自己心里清楚?沈月仪只觉得他似乎话中有话,可怎么也琢磨不明白这话里的含义,只好抱着满心的困惑回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虽然她对嫁做王妃什么的不感兴趣,也不知道这个厉王究竟是哪里想不开要娶这么一位满面麻子的脸回家,可若做了王妃,她便不用待在这破地方受尽屈辱了,无论从那一方面来看都是天大的好事啊。



    沈月仪决定,无论如何,一定得抓住这机会才行。



    



    



    



    接下来便是谈论些关于婚礼的问题,虽然听得乏味,可沈月仪却一直用心听着,为了防止厉王临时反悔,她还特意学着沈月容端庄而坐。



    时而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轻笑,时而轻抬双目暗送秋波,虽然有些东施效颦之嫌,可沈月仪都只能尽力而为了。但厉王却全程都没往自己这边看一眼,最后沈月仪端起茶水又看了一番自己的容貌,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停止了这些奇怪的行为。



    这么一张让人无法忍受的脸,怕是只会叫人越看越恶心吧。于是,沈月仪对厉王的选择便更想不通了。



    选妃一事已了,这场谈话很快便到了尽头,众人离去时多是用十分嫉恨的目光瞪着沈月仪,沈月容走过时甚至用力撞向她的肩膀,她一个没站稳险些摔了一跤,幸而被身后的奴婢给扶住了。



    那奴婢看了沈月仪一眼,轻声道:“六小姐,我们回去吧。”



    沈月仪点了点头,因为身子虚弱,便在身后两位奴婢的搀扶下一路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厉王选了自己做王妃的消息已经传了出来,议论声一路不绝于耳,甚至连下人们在她面前谈论都不压低声音,可见是丝毫不将沈月仪这个六小姐给放在眼里了。



    “这些人平时都这样说我坏话?”沈月仪一面走,一面回头问自己身后的两名婢女,可她们却只是摇了摇头,神色有些怪异,一句话也不愿意说。



    难不成就连自己的奴婢都看不起自己,沈月仪揉了揉脑袋,那这个原主的日子也太惨了,若是换作自己不自杀也早就逃出这个沈府了。



    走着走着,这路便越发的偏僻,周边只有一个湖和寥寥几点花草,沈月仪正感叹这六小姐的住处也太远了,身边的两名婢女却忽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停下来做什么?”沈月仪还指望着她们给自己带路呢,这沈府这么大,她可不记得到底哪条路才是对的。



    那两名奴婢回过头来,手中竟都持着一把匕首,其中一位缓缓抬起了唇角:“六小姐别急,奴婢这就送你上路。”



    我靠,这什么情况?沈月仪大惊之余,那二人已抬起匕首用力地刺向自己,二人下手毫不留情,明显是冲着她性命而来的。沈月仪拼命躲闪,可这具身子弱得不行,轻轻松松就被两名婢女给擒住了。



    眼见着那匕首就要插进自己的胸膛,沈月仪尖叫一声,抬起脚向那人踹去。刚侥幸躲过这一刀,沈月仪却因此而重心不稳,从扶栏上滚了下去,掉进了河中。



    扑通一声,无数河水便涌进了耳朵和嘴里,着河水比想象中的要深许多。沈月仪睁大了眼睛,挥动四肢想从河中浮起,可双腿却抽了筋,她越动便越往下沉默越往下沉她心中便越发慌乱。



    沈月仪紧闭着鼻息,身体中的氧气却不断得再流逝,她抬起手拨开河中水草,只隐隐约约见到站在桥上的两名婢女正探着头望着,似乎想确认自己怎么样了。



    该死,自己不会这么倒霉吧,她可不想在短短一天之内就惨死两次。沈月仪嘴巴鼓得很大,但也抵挡不住不断有水丝丝地灌入她的身子,蚕食着她的意识。



    在意识消失殆尽之前,沈月仪看见一道人影在桥上掠过,那两名婢女霎时便倒在了地上,紧接着那人影跃入了水中,来到了沈月仪跟前。



    这人是厉王殿下,沈月仪认出了他,本着最后的一点求生欲,她连忙抬起手抓住方瑾泽的手臂,却不想这一抓,竟将对方的衣裳给扒下了半边。



    这衣裳褪下后,露出了方瑾泽半边的臂膀,他低头将衣裳穿好,万分嫌弃地看了一眼不断摇着手的沈月仪,一把抱住她的腰肢窜出了湖面。



    方瑾泽将沈月仪带上桥,而后就不管不顾地将她扔到地上,力道之大让沈月仪都忍不住低唤出声。沈月仪揉着腰上的疼痛,抬头瞪着方瑾泽,小声道:“这么用力做什么,不懂得怜香惜玉吗……”



    这话终究还是传进了方瑾泽的耳朵里,他低头看了一眼沈月仪,面带鄙夷得说:“怜香惜玉,就凭你?”



    这人还真是没礼貌啊……沈月仪刚想反驳,却想起对方可是选了自己做正妃的厉王殿下,若是惹得他不高兴取消了这决定可就不好了。



    沈月仪强行憋出了一道微笑:“谢厉王殿下相救。”



    方瑾泽整理好了衣裳,而后盘膝而坐运起内功来,沈月仪只感到一股炙热之息传来,转眼之间他身上的衣服居然便全都干了。沈月仪看得颇为讶异,又低头望了一眼自己身上随便一挤都有一瓢水的衣裳,连忙抬头问道:“那个,能不能顺带帮我……”



    方瑾泽皱起了眉头,像是看着什么奇怪的东西一般,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不必多谢了,只要记得你答应过本王的事情便行了。”



    “什么?”沈月仪困惑地开口,可方瑾泽却已经不见了身影,只留下一头雾水的沈月仪。究竟答应了什么事情啊,这个厉王说话没头没尾的,真是让人不舒服。



    沈月仪站了起来,拧干了能拧的衣裳部位,抬脚从那两名脖间带血的奴婢身上跨过,一边寻着路线一边思虑着方瑾泽刚才话中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沈月仪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出这有关方瑾泽的事情。正当她满头思绪时,不远处传来一道充斥着欣喜的喊声:“小姐,小姐--”



    小桃一路小跑到沈月仪跟前,连忙握住她的双手,焦急地说:“小姐你去哪了,奴婢在议事厅外等了许久也没能见到你的影子。”



    “你是?”沈月仪连忙抽开了自己的手,刚才那两名婢女的阴影还没散去,谁知道面前这位会不会下一秒救掏出刀来杀了自己。



    小桃一怔:“奴婢是您的贴身婢女啊。”



    小桃抬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满面疑惑地说:“小姐可是身子有些不舒服,听说小姐在议事厅上睡着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见她眼神颇为诚恳,又反观刚才那两个婢女的态度,想必这个应该是真的了。沈月仪笑了笑:“最近身子越来越差了,不仅睡意更浓,就连许多事都想不起来了,方才竟忘了路,不小心摔进了河里。”



    “这样下去可怎么行,还有这弄了一身湿,若是着凉了可怎么办,”小桃心疼地看了一眼她浑身湿漉漉的衣裳,一把拉着沈月仪往住处走,“快些回去换身干净衣裳,再把药给吃了吧。”



    沈月仪点了点头,在她的热情拖拽下来到了自己的住处。这屋子虽然简陋,但却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破,好歹家具什么的也都一应俱全,还有一个不大的院子。



    待到梳洗完毕后沈月仪才终于得以好好休息下来,她坐在床边,想到今日在议事厅上发生的事,总觉得厉王选自己做正妃没那么简单,便试探着问小桃:“今日我见那厉王殿下十分眼熟,我是不是以前见过他?”



    小桃笑着摇了摇头:“小姐这是对殿下动心了才会如此觉得的吧,不止是小姐,就连大小姐她们今日也是第一次见到厉王呢。”



    可照厉王所说,自己却早已答应了他某事,想必这原主与厉王一定早就见过了。偏偏这原主留下的记忆寥寥无几,关于这厉王的却是没有一星半点。兴许是想得太深,沈月仪忽发头疼,这疼痛如有针钻一般,她连忙抬手用力地揉起脑袋,嘴中更是忍不住疼得发出了声。



    小桃一惊,连忙从桌上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送来,她用另一只手轻拍着沈月仪的后背,轻声说:“小姐病又发了,快些将这药给喝了吧,喝了就好了。”



    那药的苦味猛地扑上鼻来,但沈月仪头疼欲裂,也顾不上什么苦不苦了,对方将碗递上开后一股脑就全喝了下去。



    这药果然有奇效,不过服下一会,这头疼便真的缓缓散去了。沈月仪松开了揉着脑袋的手,额头上的冷汗也顺势滑落了下来。



    小桃的动作极其熟练,想必平日里原主的身子也常这样。沈月仪微微喘了一会儿才舒服了些,她看了一眼那空荡的木碗,本着医学生的好奇心下意识问:“这是什么药?”



    小桃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小姐连这都不记得了?”



    沈月仪一怔,她可不能让小桃认出自己不是原先那个小姐了,不然被当成什么妖魔鬼怪自己可就完了,于是她连忙又揉了揉脑袋,装作不舒服的样子道:“我最近浑身都有些疼,头也晕得不行,思绪更是一塌糊涂,这过去的事我也忘了许多。”



    “小姐这身子还是得静养才行,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嫁入厉王府中才是,”小桃轻叹了一口气,十分心疼地看着她,显然是信了她的说辞,小桃解释道,“小姐从小身子弱得很,常发头疼,后来老爷找人配了这药方来,每每头疼发作时喝下这药就会好很多。”



    “那药方在何处?”沈月仪问。



    小桃说:“药方在李医师那,若是小姐想要,改日奴婢去问他讨一份来。”



    沈月仪点了点头,这药效十分奇特,她也想看看这都是些什么药材。沈月仪撑着脑袋望着窗外,忽而又想起了一事,连忙问道:“我平日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爱去的地方?”



    小桃摇了摇头:“小姐身子弱,哪有力气出去玩?”



    “那有没有什么地方,是我一个人去,你没陪同的?”沈月仪又问,既然小桃不知道原主与厉王相识,那么就一定有这么一个地方才是。



    小桃犹豫了一会,说:“小姐每周都要去李医师那扎针,从几个月前起小姐就不让奴婢陪着去了,也不知道这算不算?”



    



    



    



    看来与厉王相见的地方多半就是在这个李医师那或是路上了,沈月仪感到脑袋发昏,便让小桃扶着自己睡下,等睡醒了再带自己去那李医师的住处看看。



    沈月仪虽然躺下了,可却一直愁眉不展,今日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她一时还是难以平静下来。小桃见势立刻抚平了她的眉头,轻声说:“小姐别想太多了,从前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往后你可就是厉王妃了,那些人再也不能像以前一般欺负你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是啊,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幸好在这沈府之中,还有这么一个忠心耿耿的奴婢。沈月仪冲她笑了笑:“你也去休息吧,忙活了这么久,一定累了吧。”



    这身子大概是真的累了,沈月仪一合上眼就沉沉地睡了过去,只可惜这好梦不长,才睡了不到两个时辰,沈月仪便被一阵哄闹声给吵醒了。



    现在不过酉时,外面天都已经黑了,沈月仪一下便猜到外面的是沈月容她们了。小桃从门外走了进来,应证了沈月仪的猜测。小桃本打算去将这些人打发走,沈月仪连忙摇了摇头:“不必了。”



    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况且小桃一个奴婢,恐怕也对付不了那么多人。沈月仪在小桃的搀扶下起了床,稍加打理了一番自己,揭开窗户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门口的沈月容和沈风华,淡淡地说:“我们去院子里赏赏月吧。”



    二人出了门,沈月容和沈风华嘴中正毫不顾忌地说着自己的坏话,生怕自己会听不见还特意加大了声音。那些话难听得很,沈月仪倒不是不恼,而是实在没力气恼。



    沈月仪靠在护栏上,微微抬起头看着夜空,这儿的星月倒与自己前世所看的没什么区别,都有一种静谧的美。



    那几人本就是来找沈月仪的麻烦,见她只抬头望着星空完全没管自己说什么,一时便感到受到了屈辱,沈月容走了过来,用尖锐地声线道:“沈月仪,你这是做什么?”



    “我看六妹多半是傻了,一直盯着这天上看,难不成是等着馅饼掉下来吗,”沈风华立即跟了上来,笑着讽刺道,“哎呀我怎么忘了,六妹这身子,若是真盼到了馅饼,怕是当场就被砸晕了过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立刻笑得花枝乱颤。这帮人还真是聒噪,沈月仪缓缓垂平了脑袋,淡淡地看着沈月容叉着腰,一副气高趾昂的样子,心中只觉得无语,



    小桃有些生气,当场就要上前与她们理论。



    沈月仪连忙挡住了她,自己上前了一步。沈月仪抬手挥了挥,显露出了颇为嫌弃的眼神:“小桃,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子招人恶心的臭味?我不过想看看今夜的星月,也不知哪来的味道招人作呕。”



    一面说沈月仪一面有意无意地把目光在沈月容与沈风华身上转来转去,最后还遮住了嘴,作出了一副想吐的模样。



    小桃一怔,没想到小姐今日里居然胆子这么大,若是平日里大小姐她们来找麻烦,小姐一定想也不想就先认错了。小桃心中便触动不已,还好从今往后都不再相同了,小姐可是厉王妃,在这府中也不再是毫无底气的人了。



    沈月容大怒:“你,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这么说本小姐!”



    “呵,你如今竟敢如此目中无人,不把你的姐姐们放在眼里了,”沈风华阴森森地开口,语气中满满都是恨意,她紧紧地盯着沈月仪,威胁着说,“我告诉你沈月仪,不要以为你用些淫秽的手段勾引到了厉王殿下,就能从此一飞冲天了。”



    沈月仪低笑一声,这些人为了诋毁别人还真是什么话都编造得出来。沈月仪扫了一眼这二人的容貌,确实论容颜来说厉王该选她们俩中之一而已,可奈何她运气就是这么好,就算她人再怎么嫉妒都改变不了这事实。



    “二姐此话差矣,”沈月仪轻笑一声,既然自己拿到了最好的牌,笑容便丝毫不收敛得十分得意,“二姐怎么知道,我是用什么淫秽的手段勾引到了厉王,而不是厉王殿下看中了我的美貌才选中我的呢?”



    沈月仪轻轻抚了抚自己的脸颊,这话说出来她自己都不信,可厉王就是选中了她,能让那沈月容和沈风华越不爽,沈月仪心中才越舒畅,



    沈月容倒抽了一口气,她怒道:“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也不撒泡尿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子,厉王殿下能看中你?一定是你勾引到了厉王殿下与你床上缠绵,真是不知羞耻,就像你娘亲一样,是个恬不知耻的荡妇!”



    沈月仪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她几乎要走过去狠狠地抽这女人一巴掌,但理智最终让她清醒了下来。以自己现在这弱不禁风的身子,怕是还没出手就要被对方这么多人给打趴在地上了。



    半晌,沈月仪忽然笑了起来,她抬眸看向沈月容,声线有些柔媚地说:“就算厉王殿下与我床上缠绵又如何?厉王殿下就是如此中意我,寻欢做爱的是我,要娶的人也是我,怎么就不是大姐了呢?”



    “你……”沈月容紧咬着牙,呵斥道,“你作为沈府的小姐,居然如此口不择言,满口淫词秽语,也不怕丢了我们沈家的脸?”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我是沈府的小姐了,”沈月仪不屑地轻笑一声,“过去这十几年间,你不断欺辱我的时候,可有想过我是沈府的小姐?”



    “你这个荡妇,还给我过来,我今日就要替爹爹好好教训教训你!”沈月容大怒道,伸手便要来抓沈月仪,沈风华和身后的几名婢女见势连忙跟着冲了上来。



    眼见着那几人抬手就要往这边打,沈月仪连忙拉着小桃往旁边躲去。她们人多势众,要是真动起手来自己定是要吃亏的,沈月仪正想与小桃一起进房里去,院子外却传来一道严厉的女声。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吵吵闹闹的?”



    苏婉云踏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了进来,她在这府中地位极高,那些奴婢们见到她,一下子便整整齐齐地走了下去迎她。沈月容立刻做出了委屈的表情,她大步走到苏婉云旁边,摆了摆苏婉云的手臂,指着沈月仪说:“这个荡妇口出狂言,满嘴都是些淫词秽语,实在是太不知羞耻了,这若是让厉王殿下知道了可怎么办啊?”



    果然又是恶人先告状,沈月仪不自觉地抬手抓住了小桃的衣袖,紧皱着眉头注视着苏婉云。小桃见她神色紧张,低声安慰道:“小姐你放心吧,如今厉王殿下说要娶你做正妃,大夫人她一定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苏婉云淡淡地扫了沈月仪一眼,而后侧过脑袋问沈风华:“是这样吗?”



    沈风华用力点了点头:“六妹她定是一时欣喜过了头才说出了那般污人玉耳的话语,可她作为沈府的六小姐,要时时注意言行才是,这般给沈府丢脸,若不好好责罚一番,外人怕是要笑话了。”



    沈月仪见她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不一小会的功夫,就把自己说成了一个不知廉耻的女人,恨不得要沉塘除之以后快。沈月仪说:“二位姐姐可真是能言巧辩,这么轻易就把白的说成黑的,妹妹好生佩服。只是姐姐们说我口出秽语,我都说了些什么,你们有何证据?”



    “你……”沈月容喉头的话一哽,苏婉云来的时候还跟了不少家丁,在这么多人面前,她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那种话的。沈风华见此连忙上前一步,抬手指了指她们的贴身婢女说:“大姐与我的贴身婢女们可都听得一清二楚,你口口声声都在说些与厉王殿下合欢之事,实在是……实在是羞煞死人了……”



    沈风华的声音越来越低,面色也有些发红,仿佛是真的害羞了一般。此刻外面已经围了许多人,一众下人们听到此话立刻发出一片唏嘘声。



    “原来六小姐还没成亲就与厉王殿下……”



    “天哪,难怪厉王放着貌美如花的大小姐不娶,偏偏要娶六小姐,该不会是六小姐对那厉王使了什么狐媚之术将他勾引到了床笫之上,否则厉王瞎了眼也不会看上她呀?”



    “对对对,我娘说了,六小姐这样貌就是狐狸精的相,尽勾引男人的。平日里看着不爱说话,想不到私下里居然这么不要脸,竟然连厉王都勾引了去。”



    “听说啊,不止是厉王,这个六小姐饥渴得很,平日里总有男人在她房里进进出出的,谁知道都在里面做了些什么?要我说,这种荡妇根本就没资格做厉王的正妃。”



    因着沈月仪在府中的地位,这些下人们的议论几乎一点都不避讳,再加上苏婉云的刻意纵容,估计等到明天早上,沈府六小姐到处勾引男人上床的传闻就要在京城里满天飞了。



    苏婉云环顾可一眼四周愈发变多的下人,嘴角轻抬起一道笑容,她来之前就派下人多叫些人来,如此才能让沈月仪当众出丑。而如今这流言的走势,却是正和苏婉云的意,等到沈月仪名声败坏,她倒要看看厉王殿下还会不会娶沈月仪。



    



    



    



    



    这儿闹得沸沸扬扬,院边一座废弃屋子的顶上却有人看戏看着正欢。楚荣轩咬碎嘴中的冰糖葫芦,将黏糊糊的手往身边的人身上轻轻一蹭,笑着问:“欸泽泽,你真和那个丑女睡了?”



    方瑾泽回过头,脸色有些铁青,目光也冰寒无比,看样子倒是十分生气。楚荣轩舔了舔唇边的糖,说:“你这么生气做什么,我知道以你的眼光是绝对看不上这个女人的,可我就是想不明白,天底下那么多美人,你咋就偏偏要娶她做正妃?”



    方瑾泽斜视着他:“不许这么叫本王。”



    “什么呀?”楚荣轩一怔,这才反应过来他不是再为那个丑女的事情而生气,于是十分不服气地说,“泽泽,泽泽,我偏要叫你泽泽,你能把我怎么样?”



    方瑾泽猛地抬起手,像是轻轻一推般,身边的人就被一道巨力给打下了屋顶,直滚滚地掉在了地上。方瑾泽吹了吹手指,看了一眼地上微微抽动着的男人:“都说过很多遍了。”



    而后方瑾泽看着被一群人围住的沈月仪,眉头皱得颇深。这女人未免也太口无遮拦,到时候出去丢得可是自己的脸,若是不阻拦一下,恐怕便会更加放肆了。



    沈月仪听着周身的议论声,不屑地扫了一眼沈月容她们一眼,而后淡淡地说:“这些都是姐姐们的下人,当然是要帮姐姐说话了。”



    沈月仪缓缓抬头注视着苏婉云,十分冷静地问:“夫人,相信夫人一向公正,不过凭着一方之辞就在众人之下偏袒您的亲生女儿的吧?”



    沈府一向以诚信公正为本,沈月仪终归还是一位小姐,就算要欺辱,也得冠上个正当的名头才是。只不过以往一旦这些人找上门来,沈月仪总是先一步就认错了,别人若是不进一步行动才怪呢。



    “你还狡辩起来了,这么多人都可都看在眼里了,”沈月容瞪着她,气得当场便要动起手来,“我这就替爹爹来好好管教管教你。”



    沈月仪可不会就这么傻站着让人去打,她猛地往后退一步,就在此时,一块掌心那么大的石头不知从何处飞了过来,就这么硬生生地打在了向前来的沈月容脸上。



    沈月容尖叫一声,身子一偏朝旁边倒了下去,好在被下人们扶住才不至于摔得太难看,她捂着脸,疼得眼泪都出来了。沈月仪顺势回过头去,可却没见那石子飞来的方法有人影。



    沈月仪看了一眼她被手捂住的脸颊上流下的一丝血迹,瞬间庆幸被砸中的不是自己,否则自己怕是当场就要摔个狗吃屎了。



    “大姐,大姐你没事吧?”沈风华连忙地扶着沈月容站直来,周边人也都围了上来,这伤着了脸可不是什么小事,尤其是沈月容这个年纪的女子。



    见场面一下子变得慌乱起来,沈月容可谓是哭得杏花带雨,沈风华与苏婉云还有好几名婢女加在一起都劝不下来。不仅没有停下哭的意思,甚至连要离开的意思也没有了。



    沈月仪本不愿多管这等闲事,可眼见着那泪水掺着珠粉又被手左右揉着,作为一个精通医术的人,竟下意识地担心起这伤口感染起来的后果。



    沈月仪叹了口气,缓缓地走了过去,稍加关切地说:“大姐先别哭了,伤口已经见血,还是快些去找大夫吧,否则日后落下疤可就不好了。”



    沈月容轻轻揉着脸颊,一听见沈月仪的声音霎时便转过了头来,她脸上的妆容被泪花了些,但眼神却仍然十分锋利,她带着哭腔大声吼道:“你个贱人,你下此狠手也就罢了,居然还在我面前如此嘲讽我?我告诉你,若是我这脸出了什么差错,我定不会放过你!”



    这又是什么逻辑,苍天作证,她不过是好心提醒而已。沈月仪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被她的大嗓门吓地后退了一步:“大姐还是别捂着脸了,这样反而会伤口不好……”



    沈风华忽然走上前来,猛地推了一把沈月仪的肩膀,沈月仪一个不注意便被攘到了地上。沈风华说:“大姐不过是教教你做人的道理,谁曾想你竟如此蛇蝎心肠,想要毁了大姐的下半辈子,你这就和我去爹爹那里请罪去。”



    被莫名指上了这么一桩大罪,沈月仪连忙大声问道:“大姐的脸与我有何干系,方才要被打的人可是我……”



    “与你没关系便可以下如此狠手了吗,你莫要再狡辩了,等到了爹爹那,爹爹自然会做出公正的决断来。”沈风华打断了她的话,冷冷地抬了抬手,几名下人们就冲了上来,不顾小桃的阻拦将沈月仪给架了起来。



    沈月仪就这么抱着满腹的冤枉被押进了议事厅,沈月容回房间去让大夫照料了,沈风华则和苏婉云坐在沈裘两边,哭哭啼啼地将事情始末讲了一遍。



    沈裘被气得不行,他指着沈月仪说:“你这个孽障,厉王都已经选你做正妃,你究竟有什么不甘心,要这样对待你的姐姐?”



    沈月仪无语地抿了抿唇,这地儿还真是没天理,那两女人一唱一和,就差没把自己描述成了童话里的巫婆了。想着今早的遭遇,沈月仪辩解起来都有些力不从心:“爹爹这话该问姐姐们才是,今日被欺负的哪里是大姐?”



    “此话怎讲?”沈裘问。



    沈月仪一怔,本以为无论自己说什么,这个男人都会无条件向着大夫人并不由分说地来责罚自己的,她抬头,只见苏婉云的眼中也有些丝丝诧异。



    苏婉云连忙将脑袋扑在了沈裘的肩膀上,哭得那叫一个惨:“月仪她被选为厉王妃,我心中欢喜得很,想着带些补品送给月仪,谁曾想竟发生这种事情……”



    若是你们那尖酸刻薄的嘲笑与巴掌也算礼品的话,还是自己收好吧。沈月仪翻了个白眼:“我手不能提肩不能抗,哪有那么大的力气把大姐的脸砸破相。再说了,大姐忽然扑过来,我躲都来不及,哪里有空去寻块石头?”



    大姐的脸伤得确实有些蹊跷,沈风华也都看在眼里,可若是不能让沈月仪因此而受到惩罚,那大姐的伤岂不就是白受了。沈风华冷笑一声,淡淡地问:“不是你又是谁,在场那么多人可都看见了,难不成这石子是从天上飞过来的不成?”



    沈月仪知道自己再怎么辩解也都只是无用功罢了,她淡淡地说:“既然大夫人执意如此,月仪也无话可说。”



    沈裘说:“罚你关进柴房里三日,好好反思反思自己的过错。”



    沈风华冷笑一声,颇有些得意地看向沈月仪,倒是苏婉云一言不发地看着沈裘,似乎另有所思。



    不知怎么的,沈月仪竟觉得此时的沈裘与早晨在议事厅的沈裘大不相同了,对待自己的态度竟显得要软和了些。难道是因为要当上王妃了,沈裘这个老狐狸又想来讨好自己了?



    沈月仪来不及多想,就被下人们带去了柴房。



    说是柴房,但已经有很久没用了,现在也就是个被废弃的破屋子,待门外锁声落下后,这里头便静得连呼吸声都能听得见。沈月仪顺便找了个墙角靠了下来,她的呼吸有些急促,这是运动过量的表现。



    可她不过才起床活动这么一会,由此也可见这身子究竟有多差了。沈月仪微微叹了口气,抬手搭在了自己的手腕上感受着自身的脉动。



    这一把脉,沈月仪朝无法淡定了。这脉象又乱又弱,几乎呈现出病入膏肓之势,可以说这身子还能够活着坐在这冰凉的地上都已经是个奇迹了。



    沈月仪闭上了眼,细细地分辨那微弱的脉象,她眉头皱得愈发深,这各种毒势几乎如同百花齐放一般在这身子里流走,若非沈月仪亲自诊断到,她绝不会相信有人的身子里能有这么多种毒。



    这也就不难解释这身子如此弱的原因了。



    沈月仪忽然感到一阵头晕,她这才想起今日都还没吃过东西,若这样下去可不行。沈月仪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门前,用力敲了敲门:“有人吗?”



    门口守门的不耐烦地应了声,沈月仪连忙扯着嗓子问:“有没有吃的?”



    那守门的十分无情地说:“老爷说了,罚你在里头紧闭三天,一点东西否不能吃。”



    沈月仪无力地看着旁边的木头堆躺了下来,整整三天不吃东西,换作正常人都难以忍受,更别说是自己现在这脆弱不堪的身子了,能不能熬过今夜都是个问题。



    沈月仪就这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直到深夜里才被一阵腹绞痛给疼醒了过来,她侧着脑袋望着门缝外的光景,额头上不断冒出冷汗来。



    “月仪姐姐?”



    起初沈月仪怀疑是自己饿出幻觉来了,直到那声音响了三回,她才费力地转了个身看向声音的来源。这个阴暗的房间里不知从哪冒出了一个少年,他大概只有十二岁的样子,身高不过自己的一半而已。



    “你是什么人?”沈月仪皱着眉,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