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重的养母已经让这个本就一贫如洗的家庭更加风雨飘摇。
此时此刻,她就躺在病床上,等着我的救命钱。
眼角滑过苦涩的泪水,我象征悻的欺骗自己,
“没什么…就是出租一次而已”
本以为我的前半生已经够悲苦了,六岁生母病死,父亲认为我不详,将我赶出家门,风风火火的迎娶了小三。
也就是我母亲的亲妹妹。
噢忘记说,我姨妈,也就是我小妈,她女儿也就比我小一岁而已。
八岁的年纪,翻过垃圾桶,睡过天桥底。
直到被养父母收养,我才算勉强过上安定的生活。
但也同样悲苦。
还好我咬牙挺过来了啊,一路勤工俭学到大学毕业。
原以为我就要迎来曙光,迎来属于自己的未来。
可突如其来的毁灭悻灾难一举便击碎了我所有的美好奢望。
“啪”的一声。
刺眼的橘黄色灯光映亮这金碧辉煌的别墅。
我下意识抬手挡住强光。
男人起身,King-Size大床瞬间恢复原型。
眯着眼,我瞥到他古铜涩诱人的肌肤,以及好到几乎令人流鼻血的健硕身材。
完全颠覆我设想的油腻形象……
浴室传来哗啦啦的水声。
望着床上那一抹朱砂,我心头的紧张感一阵高过一阵。
希望……希望不要被他看出破绽才好。
可我还是惶恐不安,不由得缩成一团,用被子紧紧裹住自己。
大约五分钟的时间,我听到身后稳健的脚步声。
“转过来。”
低哑富有磁性的男声如好听的大提琴般叩响。
莫名……耳熟?
“不听话?”
就在我愣神的瞬间,男人一把掀开被子,粗粝的指腹覆上来,将我整个翻转过去——
我惊慌失措的瞳孔,陡然撞进他眸里的森寒。
只一眼,便勾起我无限惨痛而羞涩的回忆。
如果,我是说如果。
这世上真的存在命运这种说法的话,我想,眼前这男人,便是我一生的劫。
那是四年前暴雨倾盆的夜。
十八岁的我,从虎口救下他的生命。
那时的他比起现略显青涩,只不过那浑身的血迹与伤口让他看起来着实狼狈而沧桑。
同是夜里,十八岁的我被他用刀子抵着喉管,用高音骗过追杀他的仇敌。
却不曾想,被下过药的他……假戏真做。
那时情窦初开的我,也曾幻想过日后与爱人之间的水到渠成。
却从未想过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就这样荒唐交付予一个陌生男子。
意识尚且模糊的他摸清了我脖子上挂着玉佩,却不曾看过我的脸庞,只留下一句“救命之恩大于天,改日必重酬”便匆匆离去。
按理,我该恨他,恨他入骨才对。
可是……我却对他一见钟情。
我幻想过无数次重逢的场景,可却没有哪一种,像现在这样尴尬而狼狈。
这样卑贱的我,有什么勇气开口告诉他,我是当年的那个女孩?
而且,我的玉佩,为了救养母,已经卖掉了。
加之,床上那一抹花了我一千多做的艳红……
就算我说出事实,他也不会信我的吧。
所以,我不得不将这个秘密隐藏在心底一辈子。
“你的眼睛?”
恍惚间,他抬手触碰我的眼尾。
我下意识瑟缩一下,惊恐的垂下眸子,“我……”
可能,这双紫色的眼睛,注定了我这一生颠沛流离。
以至于从小便被认定为不详。
“天生如此么?“
男人抬起我的下巴,逼迫我再次与他对视。
我微微点头,不发一言。
他盯着我,良久良久。
像是在认真仔细的看我,却又像是要透过我寻找其他人的影子。
怪他眸光太幽邃,藏着我看不懂的深沉。
一夜无眠。
最后我睡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被一双有力的双臂紧紧搂着。
只是再睁眼时男人已经不在。
我下意识的认为,这一切不过是一场梦。
正当我摸索着想要打开床头灯时,视线被一张夺目的支票吸引住。
刚劲有力的钢笔字,赫然挥就“傅司年”三个字。
傅司年,原来他叫傅司年。
我盯着他的名字,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又一遍。
却在不经意瞥及数额栏数字“1”及其之后的六个“0”
更令我诧异的不是这个,是支票下面的纸条——
“一百万,跟了我”
这是……苞养的意思吗?
眼眶隐隐发涩。
“不,不可以……”
出租一次已经够卑贱了,又怎能沦落到被苞养的地步?
“是我入戏太深,结局却一个人”
可我还来不及感伤来不及难过,养父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我哆嗦着接起,就听到那边传来养父焦灼的嘶吼声:“蔓依啊!你这钱怎么还没打过来?你妈妈就快不行了!”
“马上,我马上就打钱。”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与他们之间的沟通永远只剩钱这一话题。
着急忙慌的起床,就要往医院赶。
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除却床头那张支票,他并没有给我其余的钱。
也就是说……他已经潜意识里认定……
我深知,一旦拿了这张支票,我便万劫不复。
可…我又怎能对垂垂欲死的养母坐视不理?
我没有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可我没得选择。
只是那时的我未曾预料过,从接过支票开始,我的余生,便死死绑定在了傅司年身上。
从此深陷泥潭,痛不欲生。
我强忍着不适急急忙忙赶到玛丽医院。
养父早早等在门口,锐利的视线一下子捕捉到我的身影,接着猛地窜到我面前,作势就要夺过我的包包,我愣了愣,窘迫的与他对视几秒,他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什么,尴尬的扯了扯嘴角,“那个,蔓依你终于来了啊!医生说再不交钱就要把你妈妈赶出去了……”
他掀起衣服来抹了抹眼角,一副哀默悲恸的样子,看起来很可怜。
我心里难过的厉害,一把将包里刚取的二十万现金,以及兑换在银行卡里的八十万,一并交在他手里。
他快速瞥了一眼手里的钱,灰败的眸子里瞬间闪过一道精光,却又很快被他压制下去。
可那时的我太单纯了,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爸,妈还在手术中吗,带我去看看吧……”
他抬手掩面,像是又红了眼眶,“手术已经结束了,现在在监护室,状况很不好……医生说,很有可能要进行二次手术,唉!哪来那么多钱治啊!”
一边说,一边已经走在前面带路。
落寞萧瑟的背影,佝偻而蹒跚。
我一把搀扶住他,“爸你别担心,钱我会想办法,你只管好好陪着妈妈,再说现在我们手头有一百万,不会用的那么快的,你别太难过了。”
他抬起头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苦了你了,孩子。是爸爸对不起你啊!唉…怪我没用,我没用!要是我能稍微有点出息,也不至于要你……”
心口猛地疼了一下,眼泪摇摇晃晃。
可我不能哭,我强撑起笑脸,“爸你说什么呢!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只要能救妈妈,就是要我死我也愿意!”
说话间,他已经带我来到病房门口。
透过厚重的玻璃,我看到浑身上下插满管子的养母,眼泪再也克制不住,如泉水般涌出。
“妈…妈你一定要好起来啊!”
虽然,她不是我的亲生母亲,可十四年的养育之恩大于天啊。
这时养父垂头丧气的过来,手里鼓鼓的包空瘪下去,双眸无神。
“怎么…了?”
看他这样子,像是刚去交了医药费。
他摇了摇头,“蔓依…要不我们不治了吧……这一下就交了六十多万,现在手头就只剩三十几万,基本也就刚好还清借的账,这病我们治不起了,回家让你妈自生自灭吧!”
他说着发疯似的闯进病房,扬起手就要拔妈妈的呼吸罩。
我吓坏了,死死搂住他大哭,“爸!爸你别这样!钱我会想办法,我一定拿出钱来,我求你,求你冷静点啊!”
他的动作停止下来,双手捂住脸庞发出痛苦的呜咽声,接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喘道:“可是,那老板已经给了你一百万了,他还会再给钱吗?要不,你去管你生父……”
他话说到一半,在触及我惊恐的眼神后,便戛然而止。
我双手绞在一起,大口大口深呼吸试图调整好自己的情绪。
“那个…爸,我去想办法,你照顾好妈。”
接着,逃也似的跑开。
像个疯子,沿着医院长廊一路狂奔出去。
却恰逢大雨。
淋就淋吧……如果能让此时此刻的我畅快一些的话。
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痛苦。
可能老天觉得虐我不过瘾吧,所以要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施加蹂凛。
迷蒙的雨色里,我看到一片霓虹闪烁笼罩下的凉城。
可偌大的城市,却没有我的容身之处。
雨水混着泪水一并灌进嘴里,咸腻苦涩至极。
头越来越重。
视线所及都是重影。
这幅残破的躯体终是不堪重负了吧………
只是意识彻底消散的前一秒,我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嗯……”
迷迷糊糊的醒来,朦胧的视线里映出男人伟岸的身影。
是他救了我。
寒冻的心头汇入一股暖流。
再抬眼仔细望去,只见他就那么笔挺的立在落地窗前,与绚烂的夕阳融为一体,令人挪不开视线。
“醒了?”
在将指尖烟以完美抛物线投入垃圾筐里后,他双手插兜,转身径直朝我走来。
凌厉的视线,带着十分的穿透力。
我口渴得厉害,感觉嗓子像是要冒烟似的,难受到说不出一句话。
像是察觉到我的异样,他居然主动为我倒了一杯水,并递到我嘴边。
我受宠若惊,战战兢兢的望向他。
他宠溺一笑,抬手摸膜我的头,又一把将我揽进他温暖的怀里,浑厚好听的嗓音如蛊般钻入耳际,“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不对你好,谁对你好?”
我抬头愣愣的看向他。
明明…明明就在昨晚,他还是一脸冷酷的模样,甚至在睡完之后就不见踪影。
可怎么突然之间,就变得如此温柔体贴?
“傅……”
“叫我阿年。”
阿…年?
我还没反应过来,就又被他握紧双手,并深情的凝着我说,“蔓依,蔓依。真好听的名字。以后我就叫你依依,你叫我阿年,好不好?”
“………”
除了被动的接受他施予的一切,我别无它选。
他听到我答“好”之后,立刻抱着我原地转了好几圈,开心的像个孩子。
他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迷离的眉眼,醉人的酒窝,尖尖的虎牙。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吸引我。
可往往越魅惑的表象,越是隐藏着弥天大谎。
纵然我明理,却还是控制不了的步步深陷,堕入深渊。
那晚他依旧像匹饿狼。
可能,他很喜欢我的深体吧。
又或者说,他只喜欢我的深体。
可只要他喜欢我就好了。
尽管,我对他一无所知,也有很多问题想不通。
比如说,他为什么要找人代孕。
又比如,为什么要在见到我的第一眼,表现出那么震惊的模样。
更甚是,为什么要包养我………
一个接一个的谜团在心底荡漾开涟漪,一夜难眠。
翌日清晨,他又早早离开。
可能…他工作很忙吧。
只是我的心头莫名泛起酸楚。
养父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钱,又是钱。
但我不能开口管傅司年要了。
尽管,如今我的身份,于他而言何等不堪。
可我也有我的骨气,我的尊严。
因为我爱他。
只是我也很清楚,这份爱注定卑微注定下贱注定要被所有人耻笑。
但……万一哪天,他爱上我了呢?
毕竟,他对我很好……很好很好啊。
打定主意后,我决定前往顾家。
对,当年将我赶出家门的顾家。
去见我的生父,顾义昌。
因为我隐隐约约的知道,母亲生前,是顾氏的大股东。
不说拿回所有,如今我急着用钱,他总得拿出一部分吧!
其实不到万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走这一步的。
就好像当时养父让我选到底是去给人代孕还是回去管生父要钱时,我毫不犹豫的选了前者。
因为我恨他!
如果不是他,我母亲又怎么会死?!!
我没钱打出租车,只好挤公交,又步行了接近半个小时,差不多十点钟才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顾家的小洋楼前。
“哟,我还以为眼花了呢,还真是你啊顾蔓依!”
我心头咯噔一下,顺着尖锐的声线望去——
顾嫣然。
我同父异母的妹妹,我挥之不去的噩梦。
我是真的很不想与她交锋。
于是我装作没听见的样子,一步步往前走。
可一股大力忽然就扯住了我的头发,疼的我倒吸一口凉气。
“顾蔓依你耳聋了吗!我跟你说话你敢不理我?活腻了吧!”
小时候,她就一直欺负我。
后来我被赶出家门,原以为就此摆脱掉她,却不曾想,我辛辛苦苦考上的名牌大学,她这样的学渣也进去了。
又是长达四年的欺凌。
长大后虽然不像以前那样窝囊,却也同样胆小怕事。
“你松开。”
我压低了语气,厉声警告她。
我是很怂很废,可今天我是过来办正事的,我不想被她耽误任何时间。
却不想她哈哈大笑起来,妆容妖孽的脸庞扭作一团,“野狗终于知道咬人了?顾蔓依,你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呀!哈哈野狗叫一个我听听嘛!”
野狗,野狗。
这两个字一次又一次刺激到我的神经。
那一刻,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愤怒,像是一鼓作气的爆发出来般,我歇斯底里的吼了出来:“顾嫣然!你不要欺人太甚!”
同时,我狠狠甩开了她。
她大抵是被我这幅双目猩红的样子吓到了,愣愣的盯着我看了几秒钟,接着龇牙咧嘴的爬起来,“顾蔓依你这条野狗!你找死是吗!”
出于本能的自我保护意识,我支起双手挡在面前,却不想她一爪子抠在我脸上,我疼的尖叫出声,再也不想顾忌任何,与她扭打在一块。
大约五六分钟过去,我便听到顾嫣然她妈妈郑秀玉,也就是我姨妈的尖锐嘶吼,她脱下高跟鞋冲了过来,朝着我头上狠狠一甩。
还好我躲得快,不然,今儿是有命来无命回。
接着我生父挺着他肥腻的大肚子,穿着一套极不合身的西装出现在我们三个眼前。
顾嫣然哇啦一声哭了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跟顾义昌控诉我如何如何欺负她。
就跟小时候的场景一模一样。
不同的是,现在我已经不会开口解释任何。
因为小时候无论我再怎么解释,他手中的皮鞭还是会落在我身上。
并一次又一次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个扫把星,你怎么又欺负嫣然?”
顾义昌心疼的将顾嫣然扶起来,替她擦去眼泪又细声细气的安慰了好一会儿,这才极不情愿的将头转向我,换上一副冷漠疏离的表情,“你来做什么?”
毕竟我是来管他要钱的,我必须把态度放好一点。
但我绝对不会开口管他叫爸。
“顾总,因为我养母现在卧病在床急需用钱,所以今天我来,是想拿回我母亲生前的一部分股份。”
也不想转弯抹角,开门见山好了。
接着,我听到他冷笑一声,接着暴喝道:“你这个逆女!我顾义昌上辈子到底做了什么孽,生下你这么个东西!十几年不跟家里联系,如今一开口,就是要钱?股份?哪来的股份!!你在白日做梦吗?给我滚!”
他的情绪一时间失控,就像是被戳中要害般整个人激动不已。
“到底有没有,你心里很清楚。”
指甲嵌进水泥地,我支撑着爬起来,与他对视。
很自然的,他别开慌张的视线,大声命令道:“来人,把这个逆女给我轰出去!”
说完便快步离开。
紧接着三两个佣人上前来禁锢住我,我挣扎着想要逃脱,此时顾嫣然狞笑着过来,只听“啪”的一声,我左边脸瞬间高肿起来!
“顾蔓依!你还想管爸爸要钱?呵呵,真恶心!”
“啪”
又是一巴掌,打的我头晕眼花,嘴里溢满腥甜。
我愤恨至极,便朝她脸上狠狠淬了一口。
“疯婆子!你居然敢往我脸上吐口水??你活腻了你!”
作势就要扑过来,凶残狰狞的模样哪有一丝大家闺秀的模样?
就在我以为要遭受一场非人的虐待时,郑秀玉忽然就拦下了顾嫣然,“好啦好啦差不多得了,别因为她耽误了正事,待会儿还要跟未来女婿吃午饭呢。”
此话一出,顾嫣然原本凶狠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娇羞,“哎呀妈!这事儿还不一定成呢,你可别早早就一口一个女婿的喊。”
一边说,一边不断用不怀好意的眼光打量着我。
我心中狐疑,却又不敢开口问。
她们母女互相搀扶着,趴在彼此耳边有说有笑,还时不时瞥我一眼。
我直冒冷汗,心中总有一些不好的预感。
最终,我一无所获的往回走,还落下一身伤。
口袋里连吃午饭的钱都没有。
真可笑…我好歹是有钱人的情妇啊,我怎么落魄成这个样子?
“是我入戏太深,结局却一个人”
兜里的电话又在不断震动。
可我不敢接。
我好害怕,又听到养父焦灼而喋喋不休的声音。
可逃避,又有什么用啊。
我眯着眼睛接起。
“喂,在哪,老娘回来了,过来接机啊宝贝”
电话那头传来宁夏困兮兮的迷人电音。
我脸上的愁云顿时一扫而光,“夏夏你回来了啊!”
距离上次见她,已经有小半年的时间了。
怎么形容呢……两肋插刀的好闺蜜,又怎么能用一个两个字说清楚。
——
多少年的好朋友了,她一眼看出我最近状态不好。
可她什么也没问,只是直接请我大快朵颐了一顿。
接着,在提着行李箱回到她家的下一秒,她转身便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拥抱,“说吧,怎么了。”
我枕在她肩上,闻着她好闻的发香,一瞬间像是找到了依靠,再也克制不住的嚎啕大哭起来。
也不知哭了多久,待到情绪终于稳定下来,我这才事无巨细的将最近发生的一切,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
我看着她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良久,她哆哆嗦嗦掏出手机,百度输入了“傅司年”三个字。
我这个角度刚好看到手机侧面,虽然看不具体内容,却也能清晰的看到下面弹跳出来一大串页面。
接着,宁夏拍了拍我的肩,将手机举到我面前,“是,是这个傅司年吗?”
“司曜集团董事长”七个大字赫然映入眼帘。
我整个人如遭雷劈。
司曜集团,在整座凉城,乃至全国全球,那都是数一数二的龙头企业啊!
而年轻有为、英俊帅气、杀伐果断、商业巨鳌、惊为天人等一系列词,几乎已经成了他傅司年的代名词。
我愣神许久。
最后还是宁夏拿手在我面前晃了晃我才惊醒过来。
“这里头,蹊跷也太多了。”
她双手环抱,若有所思的盯着我说。
“是我入戏太深,结局却一个人”
我正准备开口说些什么,手机猛地震动起来。
来电显示一串九。
我仿佛猜到是谁。
战战兢兢的接起,我便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声线,“怎么又不在家?”
他的语气听起来不太好。
“我,我在朋友这里……”
“半个小时后,我要见到你”
一阵忙音滋响,扰乱我的心绪。
匆匆与宁夏告别,我以最快的速度往别墅赶去。
黑色布加迪停在院内,我蹑手蹑脚的进门。
“嗯……”
可我半个身子还在外面时,一股巨力便从后背袭来。
男人紧紧抱住我,炙热的呼吸喷薄在耳根。
他身上的味道很重,除了酒气外,似乎还夹杂着一丝很熟悉的女士香水味?
心口一疼。
我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结果就听到衣衫破碎的清脆声。
伴随着耳后一疼,深体也传来剧痛。
他今天的情绪一点也不好,像是在发榭着什么。
疼,血肉模糊的疼。
可他完全不理会我的感受。
最后我实在受不了,低声求他放过。
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惹到他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落。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结束侵略。
他的眸底猩红一片,紧拧的眉宇间写满忧愁。
可这一切,在他畅快淋漓的洗了一个澡后,又恢复正常模样。
他搂着我,小心翼翼亲吻我的额头,“宝贝对不起,刚刚弄疼你了”
我擦掉眼泪,鼓起勇气开口,“你…心情不好吗?所以需要,这样?”
他幽深的眸色暗了暗,玫色薄唇勾起一抹弧度,又抬手揉了揉我的脑袋,轻声说:“依依,你要乖。”
那时,我并不太懂他话里的意思。
直到后来………
我木纳的看着他,眼皮越来越重。
却在半睡半醒间,仿佛又听到他说,“只要你乖,我就让你呆在我身边一辈子”
——
再醒来时已是深夜两点。
别墅很空,肚子很饿。
他应该离开很久了,也没有再回来。
床头有张卡,还有张纸条。
“我傅司年的女人,值得最好的”
女人,他说我是他女人。
心口一暖。
当然他给我的钱我一分也舍不得乱花,我得都存起来,给养母治病。
那天之后,他还是会每晚都过来。
发现怀孕那天,是某个下着暴雨的深夜。
可那晚他要完我之后就走了。
感受到小腹处一阵接一阵的绞痛,我掀开了被子。
在视线触及身下洁白床单那一淌血红时,我惊恐万分。
哆嗦着双手从床头找过手机,将电话拨给傅司年。
接通的那一瞬间,我听到一阵娇滴滴的女声。
顾…顾嫣然!!?
可转即嘈杂的滋扰声褪去,我听到男人不悦的嗓音,“什么事。”
眼泪不知怎么就落了下来,我哭着大喊,“阿年,阿年你快点回来好不好,我肚子好疼,流了好多血………”
情绪有些失控,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一股股暗流在腹腔里涌动,疼得我死去活来。
可我盼啊盼,盼了好久,仍旧不见他的身影。
我蜷缩成一团,眼泪啪嗒啪嗒打湿枕头。
迷迷糊糊的,我好像睡着了。
我做了一个特别可怕的梦,我居然,我居然梦到顾嫣然嫁给傅司年了!
“不…不要……”
我惊呼一声从噩梦中醒来。
入眼一片刺目的白。
手心像是被人握在手里,暖暖的。
“依依醒了。”
我侧头,便看到一脸倦容靠在床边的傅司年。
他对我笑,笑得很明媚。
“我……”
“你怀孕了。”
他打断我,平静的用四个字通知我这天大的消息。
我瞳孔一缩,下意识将双手覆上肚子。
他宠溺一笑,在我额头印下一吻,又拉着我的手一脸严肃的说:“不过医生警告了,胎像不稳,不可再进行剧烈运动”
我脸红到脖子根,羞涩的将视线挪开。
他似乎很开心,又过来将我整个搂紧,“真好,依依要乖,好好养胎,给我生个大胖儿子。”
我依偎在他怀里,细细品味着他这句话。
那…生完孩子之后呢?
我,何去何从。
一股酸涩泛在心窝,我轻轻叹了一口气。
“怎么了,宝贝”
他低头来用鼻尖抵住我的鼻尖,甜蜜的样子像极了热恋中的小情侣。
我想那一刻我是没有任何拘束的吧,像个傻子似的开口,“你,喜欢我吗?”
他开怀大笑,眸底的幽深望不到尽头,“我家依依这么可爱,又漂亮,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呢。”
他说他喜欢我。
我几乎是立刻立,马上马的选择相信他。
我爱他,无法自拔。
以至于都不敢开口问他身上的女士香水味,以及那晚听到的女声。
甚至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不过是幻觉,幻觉罢了。
毕竟他说了,他喜欢我。
日子细水长流的过着,他对我很好,好到快要让我忘记,我于他而言,不过是笼里的一只金丝雀。
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转眼四个月过去了。
这天宁夏陪我去做孕检。
冤家路窄的是,居然撞见了顾嫣然。
“哎哟!哪个不长眼的敢撞我啊!“
其实她早就看到了我,不过是故意上来找茬。
还好有宁夏护着,不然她这一撞,我可能都保不住孩子。
“哟,大家快来看快来看,泼妇又开始骂街了!”
宁夏从来不是忍气吞声的主。
顾嫣然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在看到有宁夏陪着我时,气势顿时被削了一半。
要知道,当年在大学里,为了替我出头,宁夏可是把顾嫣然打哭了的。
不过她那不怀好意的目光还是看得我直发冷,我拉了拉宁夏,“算了,我们走吧。”
可顾嫣然并不打算放过我,她拦下我的去路,“哈哈哈哈顾蔓依,你是怀了野种嘛?几个月不见,你这肚子都被野男人搞大了啊!”
我握紧了拳头,心口燃起熊熊大火。
忍无可忍!
“啪!”
就在她笑的花枝乱颤双手捧腹时,我将全部气力聚集在手臂,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清脆而嘹亮的声音回荡在长廊,像是在为我终于唤醒沉睡雄狮而鼓掌。
那一刻,无与伦比的畅快感扑面而来,我暗暗发誓,从今天开始,我顾蔓依绝对不会再对她忍气吞声半分!
她被我打趴在地上,缓了好一会儿才晃晃悠悠的站起来,捂着半边脸睁着一双人造大眼发出不可思议的惊呼:“你居然敢打我!”
“啪!”
“打的就是你!”
我像是疯了似的,朝她脸上又甩了一巴掌。
她怎么辱我都可以,但我的孩子,不行!
“顾蔓依你不要命了吗!你知道我未婚夫是谁吗!你打我,我要你不得好死!”
她骂骂咧咧着就要过来伸爪子挠我,宁夏见她开始发疯,一个挺身就将我护在身后,接着一把拧起她的头发,用力一拉——
“嘶……”
“疼疼疼疼疼!你给我松手!”
“松手可以,但你得发誓以后见到蔓依都得绕道走!”
“呸!真把自己当东西了,老娘告诉你们,我未婚夫是司曜总裁傅司年,你……”
“谁!你说谁!”
宁夏的反应比我要大。
因为我在听到那三个字时,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原地,再也动弹不了半分。
怎么会,怎么可能。
双腿忽然就有些发软,脑袋也晕乎乎的,一片空白。
心口更像是被针扎一样,一下一下都疼得要命。
后来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浑浑噩噩的出了医院。
宁夏一直在耳边嗡嗡嗡的劝我,可我一句都听不清。
我忍了好久好久的眼泪,却还是在他电话拨通的一瞬间溃不成军。
“喂……”
我颤着声线,努力,很努力的克制着。
“依依,怎么了?”
他像寻常一样,语气依旧温柔依旧耐心。
“没…没怎么,我,我就是想你了。”
编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言,却还要企图骗过精明的他。
“你有点儿不对劲。可我现在在忙,待会儿给你回电话。”
“嘟嘟嘟……”
他毫不留情的挂断。
终是崩溃大哭。
宁夏想要陪着我,却被我一口回绝。
我一个人去到菜市场,买了一堆食材。
迅速赶回家,便在厨房里紧锣密鼓的折腾起来。
我要做一大桌子他爱吃的菜,我要好好伺候他,再顺便问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可那晚他没有来我这里。
甚至等到深夜,也没等到他说好的回电话。
我蜷缩在沙发上,终是屈服性的拿出手机。
当我输入“傅司年”时,弹跳出来的第一个词条就是“傅司年未婚妻”五个大字。
五雷轰顶。
可我还是不死心,任凭豆大的泪珠落满屏幕,却还是哆哆嗦嗦的点开了界面——
当我看到,顾嫣然一脸幸福依偎在他怀里的婚纱照片时,我的心脏,就像是活生生被人掏了出来,并狠狠踩在地上,踩得鲜血淋漓血肉横飞。
原来,原来……他已经把要娶她的消息公布给全世界了啊!
可唯独没有告诉我,唯独将我骗的团团转。
呵,呵呵……
“啊…………”
怪我太蠢,怪我太蠢……其实我早该猜到的啊!
我发出痛苦的嘶吼,整个人陷入绝望。
可饶是我的指甲深深嵌进皮肉溢出鲜血,我的牙齿狠狠咬破舌尖灌出咸腥,那克制不了的痛苦情绪还是如水漫金山般彻底吞噬掉我。
我开始给傅司年打电话。
疯了似的打。
但他似乎拥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一个电话也不接我的。
可我哪是那么容易屈服的人啊?
最后,我将他的手机打到关机。
“傅司年……你这是在跟我玩失踪吗?为什么不接电话,为什么为什么!”
天似乎蒙蒙亮了。
透过玻璃窗,我看到外面一片迷蒙的雾色。
就像是我那被蒙上灰尘的双眼。
只是盯着盯着,一夜未眠的我,终是倦意袭来。
又是噩梦。
“砰!”
一阵巨响袭来,惊醒意识混沌的我。
逆着刺眼的光线,我抬手揉了揉疲惫的双瞳。
睁眼的瞬间,耳边呼啸而过一阵狂风——
“啪!”
下了死手的一耳光,直接将我整个身子掀到地上。
剧烈的疼痛感让我彻底清醒过来,可还没来得及躲避,艳红色细长的高跟鞋尖就狠狠扎在了我的手背!
我疼得惊呼出声,猛地一抬头,便撞上顾嫣然凶狠残暴的眸子,它们喷着烈焰,似乎要将我焚烧成灰。
“贱人!”
她发出尖锐的叫骂声,整个人气的浑身哆嗦,连两鬓的头发都快竖起来,同时脚下狠狠使劲,我的手背就那么硬生生,被她用鞋根凿出一个血窟窿,献血一个劲往外流。
“不要脸的臭小三!偷男人偷到我头上来了!还好我发现得早!不然你这贱女人,连孩子都生了!顾蔓依我真是小瞧你了!说!你是不是预谋很久了!知道我要嫁给司年,所以就故意给我摆这么一道!”
她说着狠狠揪起我的衣领,龇牙咧嘴的骂骂嚷嚷着,像极了电视剧里抓奸的正宫。
可我与她之间,小三真的就是我么?
明明我跟傅司年在一起的时候,还没有她顾嫣然!
“你胡说八道!我不是小三,你才是!”
我指着她的鼻子,因呼吸不畅而导致胸口猛烈起伏。
“啪!”
我话音刚落,她更加恼怒起来,将我压在地上死死摁住,左右开弓的狠狠抽着耳光。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偷我老公还理直气壮?还骂我是小三!!我他妈告诉你,司年已经向全世界公布了要娶我的消息,顾蔓依你是不是太膨胀了点!今天我不给你点颜色瞧瞧,我顾嫣然的名字就倒着写!”
“呵呵………”
她邪魅一笑,诡异的眸子盯住我隆起的小腹。
我顿时惶恐不安,哆嗦着嗓音咆哮,“你想做什么!”
“呵…我都没怀上司年的孩子,你有什么资格!!”
说着,她高高挥舞起双拳,作势要重重砸向我的小腹。
千钧一发之际,我惶恐不安到了极点,用双手紧紧护住肚子的同时歇斯底里的吼:“这是阿年唯一的孩子,你敢伤他半分,阿年是绝对不会轻饶你的!”
她下落的双拳瞬间定在半空中,猩红凶狠的双眸中闪过一丝慌乱。
却又在下一秒化作恼羞成怒,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愤怒到直跺脚,“贱人你敢威胁我,我要你好看!”
说完便像是疯了似的拽起我的后衣领,将我连拖带拽的拉到门外。
大雨哗啦啦的下着,冷空气一阵阵钻进我单薄的衣裙,冻得我直哆嗦。
“顾嫣然你放开我,你再这样,我要打电话给阿年了!”
可她却哈哈大笑起来,似乎一点也不忌惮我所说的话,“打电话给他?你知不知道昨晚他一整晚都在我那里?喏,手机!他的手机!你倒是给他打啊!哈哈哈哈哈……不过是一个婊子,他睡你不过是因为你有几分姿色,结果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
心坎好疼。
“不……不是这样,你给我闭嘴!”
“呵!是不是这样你心里很清楚!”
她一把将我推进大雨中,暴烈的雨水毫不留情的击打在我身上,不一会儿,我便已全身湿透,小腹隐隐作痛。
我慌极了,挣扎着要回到院中,可顾嫣然哪里允许,她不要命的冲了过来,死死摁住我的双肩,狰狞的面容中灌满雨水,整个人看起来丧心病狂。
“嘿嘿……我是不能亲自动手弄死这个小野种,可是,它要是自己意外死亡了呢!”
我心头如遭雷劈,彻骨的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你!顾嫣然的心到底有多黑!今天你要是敢伤害我的宝宝,我就是做鬼,也绝不会放过你!”
我使出全力挣扎,想要摆脱她的束缚,可她力道大得吓人,双手像钳子似的禁锢住我,“那好啊,那我可不敢辜负你的心愿,这就送你下、地、狱!”
她阴冷一笑,接着拽住我手腕的双手狠狠往前一推——
我根本都没看清她的动作,整个人就猛地往后一倒。
身体失重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布满密密麻麻的绝望。
孩子,我的孩子………
“砰”的一声,我重重摔倒在地,小腹随之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就在这里乖乖等死吧!哈哈哈哈哈哈………”
顾嫣然狞笑着离开,像极了地狱中的罗刹。
指甲扣进水泥地,我撕扯着喉咙企图唤来好心人的救助,可这里太偏僻了啊,根本就没有人经过。
我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身下妖冶的血色不断扩散开,疼,要命的疼。
“阿年,阿年你在哪里,救救我……求你了啊!”
眼泪裹着雨水一股接一股的往外涌,可直到这一刻我仍旧不死心,我坚定的认为我心心念念的阿年一定会来救我。
不知是不是幻觉,朦胧间,一道刺眼的车灯从远方直射而来………
——
“依依你快点醒来,我不允许你有事”
“你跟孩子都会健康平安,要是有半点差池,我让整座医院陪葬”
“是我不好,没有好好照顾你,依依,你醒来好不好?只要你醒来,我一定好好待你………”
他温润如玉的嗓音回旋在耳边,拉回一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我。
我缓缓睁开眼。
他深沉的眸里刻满忧虑与焦灼,为我。
大抵,我是觉得太荣幸了吧……所以眼泪毫无征兆的又落了下来。
冰凉的触感滴落在他手背,他猛地一抬头。
下一瞬,原本灰沉的眸里写满惊喜。
“依依!”
他雀跃着唤我,并将我一把搂入怀里。
却又不敢大力禁锢,生怕伤到我虚弱的身子。
他那样小心翼翼,对我视若珍宝,疼爱有加,捧在手心。
我又怎么忍心去联想他背着我做过的那些勾当?
又怎么忍心,开口戳破他自认为天衣无缝的“善意”谎言?
他胸膛间的布襟被我濡湿,可我真的已经很努力,很努力在克制眼泪。
只是眼泪不听话,越擦越多啊。
“依依不哭,不哭了好不好,是我的错,不该一晚上不接你电话,可我昨晚喝多了,对不起。”
他满脸愧疚,温热的大掌替我一点点拂去泪珠。
只是我神情木纳,空洞的眸子里再无星辰。
“对不起?所以,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摔倒在雨中了是吗。”
我盯着他,眼眸一动不动。
他疑惑的锁了锁眉,额间的“川”字令我心疼。
“到底怎么回事?”
“呵。”
我无可抑制的轻呵出声。
他的演技太好。
“嗯?”
他开始不悦,黑眸深沉。
我挪开视线,瞥向窗外。
“所以,傅司年,于你而言,从始至终,我到底,算个什么玩意?”
嘴角勾起的弧度很牵强,可我不能再哭,我要笑,笑的没心没肺。
“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不再有耐心,粗粝的指腹抵住我的下颚,迫使我看着他。
“托您的福,今早正宫娘娘来找我了。”
我紧盯着他,试图找出他眸里的破绽。
可是他的神情没有任何转变,更没有丝毫被戳破谎言的窘迫感。
也不打算向我解释任何。
良久,良久,空气一片死寂。
我梗着脖子,仅存的尊严不允许我低头。
“这件事,我会处理好。”
冰冷冷的扔下一句话,转身就要离开。
如此冷漠疏离。
眼泪绷不住,哗啦啦的流淌而下。
“傅司年!难道就连一个解释你都不愿意给我吗!”
我嚎啕大哭,心里憋得住的、憋不住的委屈轰隆倾泻而出。
他顿住步子,倚在门口处回头望我一眼:“我说过,你要乖,乖乖的才好。其他的,全部交由我处理就行。”
“呵……所以,所以只要我不哭不闹,任凭您的正宫太太欺凌辱骂,您就包养我一辈子对么?!”
那一刻我的情绪太激动了,激动到忘乎所以,抛却一切,只为了所谓的爱情。
他沉吟一会儿,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可以这么说。”
呵,呵呵………
我终是得到了他的答案,终是被伤得体无完肤。
我的心脏一寸一寸裂,鲜血从四面八方喷涌而出,疼,不可言说难以描述的疼。
像个疯子,我又哭又笑,撕心裂肺。
“顾蔓依。”
他沉沉唤我的名字。
饶是哭的耳鸣眼花,我仍是竖起耳朵去听他的话语。
“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
身份,身份。
噢……我是他傅司年的情妇,情妇而已。
“人要有自知之明,既然当初你收下了那笔支票,那么,你就该接受现在这样的事实。”
再无任何留恋的离开。
噢……自知之明,我身为一名情妇,如此下贱肮脏见不得光的存在,我有什么资格,有什么权利去质问金主?
顾蔓依,你现在是个婊子啊,都说婊子无情,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