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BD中心,本地最豪华的会员制酒吧里,正放着震耳欲聋的舞曲。烟雾缭绕的大厅内,穿着嘻哈装的DJ戴着一条大金链子,正沉迷于聒噪的音乐中无法自拔。那些混在舞池里的年轻男女,毫无章法的扭动着腰肢,堪称群魔乱舞。
不过,最热闹的还是要属卡座中心那个位置,那一桌共七个人,却开了二十瓶路易十三。
他们无所谓的喝着最高价的酒,正放声大笑。
点酒的女孩,看起来最多二十出头,她踩着一双chanel定制细高跟,穿着一条复古的红色高开衩吊带连衣裙,短发齐耳,干净利落,比那些画报里精修过的女明星还要漂亮。
她显然已经喝多了,这会儿正光着脚躺在桌上,玩着酒瓶子,像是一条会发光的美人鱼。
“书音,你喝多了。”棠溪拽了一下美人鱼的裙摆,“我送你回家吧?”
“我喝多了?”书音莞尔一笑,从桌上坐了起来。她抢了主持人的话筒,认真地说,“我没喝多,这么高兴的日子,我怎么会喝多呢?”
“你别闹了,话筒给我!”棠溪伸手去抢话筒。
书音转身把话筒凑近嘴边,大吼:“今天!为了庆祝我的死对头燕辞顺利破产,我决定!今晚!在座各位的消费,全由……本小姐买单!”
场内只安静了一瞬,紧接着就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
棠溪无奈地扶着额头,一张娃娃脸皱成了包子,“你说我怎么就摊上你这么个不省心的货啊!”
书音一双小鹿眼可怜巴巴地望着棠溪,“我怎么了?”
“你说你怎么了!人家法.院上午刚宣布燕总破产,你晚上就带着人过来开party庆祝他破产,火箭发射的速度都赶不上你这落井下石的速度。”
“哦!”书音坐在桌上,晃着两条纤细白皙的小腿,“他破产我高兴呀!高兴不该庆祝吗?”
喝醉酒的书音,智商最多只有三岁,棠溪懒得和她掰扯。
她哭笑不得的揪着书音的脸,“从高中算起,你和他都也做了十来年的死对头了吧,我说你就不腻吗?你打算啥时候收手啊?”
书音皱着眉想了想,认真地说:“等到他给我跪下叫爸爸的时候吧!”
“……我还是带你回家洗洗睡吧,说真的,梦里啥都有。就燕大佬那朵孤清冷傲的高岭之花,就算跌落神坛,那也是一株袅袅独立众所非的幽兰花。”
“屁!他都在朋友圈公开求包养了,还幽兰花呢,我看就是大白莲!”
“什么?!”棠溪震惊得牙花子都露出来了,她迅速摸出手机翻看燕辞的朋友圈,高冷如斯。上面一如既往地显示着三天可见,空白的页面并没有书音所说的那条求包养的朋友圈。
棠溪怀疑自己也喝多了,要不然怎么会相信书音这个醉鬼呢!
朋友圈里万年躺尸的燕大佬,就算破产,也不可能会发这种掉身价的朋友圈!
棠溪把手机屏幕朝着书音面前一怼,“老子信了你的邪。”
书音摇摇晃晃看了半天,不高兴地皱起了眉,“怎么会呢?他明明说了是跳楼大甩卖!”
书音不相信自己之前看到的朋友圈是幻觉,她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了置顶聊天,顺利翻到燕辞的朋友圈,终于露出了意料之中的傻笑,“喏,你自己看!”
棠溪接过来一看,燕大佬的朋友圈里还真躺着一条‘求包养,跳楼大甩卖’,而且下面还附了一个精准的定位——纯色酒吧。
纯、纯色酒吧?
棠溪瞳孔瞬间放大,“我去!燕大佬也在这儿……”
她话还没说完,就看到刚刚还懒散坐着的书音,突然爬起来,站直了身子,做出一副要敬礼的样子。
棠溪还没回过神,就看到书音拿着话筒朝楼梯口吼了一句,“喂!燕辞,听说你要下海做鸭啦!”
楼道口的男人一个趔趄,成功地踩空了最后一步,要不是旁边的女人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人这会估计已经从楼梯上摔下来了。
“卧/槽!真是燕辞?”人群中不知是谁吼了一句,打破了诡异又安静的气氛。
众人纷纷回头,朝着那个身穿黑色衬衣的男子望去。
他就笔直的站在那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上位者气息,迫使众人自动给他让出了一条通道。
“没事吧?”扶着燕辞的女人,温柔地问了一句。她穿着白色的高定成衣,气质卓然,一看就身价不菲。
书音轻嗤了一声,“哟,找到金主了?”
“你可闭嘴吧小祖宗!”棠溪扯着她跟燕辞道歉,“不好意思燕总,书音她喝、喝多了。”
“老子千杯不醉!”书音毫不畏惧地对上燕辞的视线。
那双漆黑的瞳孔,在光怪陆离的环境里,浓得像是一滩化不开的墨。
他走到她跟前,目光清冷地看着她,“我听说,有人包场庆祝我破产,要普天同庆?”
“感恩戴德吗?”书音弯起唇角,一双眸子笑成了月牙状,“哎,看你这么穷,本来还打算资助你一下的,不过……”
书音看了一眼那个身穿白色套装的女人,她手里拿着一把Lykan Hypersport的车钥匙,一个车灯就能买一辆劳斯莱斯的那种。
燕辞破产前很低调,开的车都是奢华有内涵的那一类,没想到破产之后,倒变得这么浮夸了。喜欢这类型的小富婆?
书音极尽嘲讽地笑着,“你这金主,条件不错嘛!价格都谈妥了?”
“还没。”
燕辞浓眉微挑,“怎么?你有兴趣?”
“有点吧。”书音扯着他的衣领,把人揪到了自己身边。
她弯着腰,贴近他耳边轻声问,“你一夜多少钱?一百万够吗?”
书音的声音很小,可是她手里握着话筒,所以这低调的声音,一下子传遍了整个大厅。
认识燕辞的圈里人都知道,大佬没破产之前,逼格高不可攀,据说,他从来不在非顶级私厨掌勺的餐厅用餐,从来不参加一千万以下的饭局。
虽说如今他虎落平阳,但区区一百万,也太侮辱人了!在座的谁也受不了这侮辱啊,更何况燕辞。大家都以为,就他这倨傲清高的性子,肯定要好好教训书音一番了。然而!!他竟心平气和地问了一句, “支付宝还是现金?”
众人:“??”
书音抓着自己的包,“刷卡行不行?”
“行。”
书音把卡摸出来,拍到燕辞胸膛上,这胸,有点结实啊!
燕辞正要伸手去接,书音却突然把卡又收了回去。不对呀!这可是燕辞!区区一百万就能买一夜?她不会在做梦吧?
书音先是皱了一下眉头,然后她做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的动作,她伸出双手掐住了燕辞的脸,“疼吗?”
燕辞脑袋一偏,咬住了书音的手指。他没怎么用力,只是用齿尖轻轻刮了一下她的皮肤,还是吓得书音快速收回了手。
她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把手藏在身后,“燕辞你是狗吗?”
她愣了一下,忽然使劲儿摇摇头,“不、不对,你不是燕辞。”
书音有一瞬间的清醒,她光脚站在桌上,手肘撑着棠溪的肩,认真地说,“燕辞比你值钱。”
燕辞都被他气笑了,他抬头睨了她一眼,“那你觉得燕辞值多少?”
书音掰出一根手指头,“怎么着也得一千万一夜吧!你们说是不是?”
众人:……突然失去了开腔的勇气!
没人附和书音,书音有点不高兴了,她拍拍燕辞的脸,对着大伙儿提议,“要不咱们搞个拍卖会吧?价高者得怎么样?”
她举起话筒,勾出一个满面春风的笑容,“我出一千万!有超过一千万以上的价格吗?有吗?”
这女人,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得了三分颜色就能开染坊!
燕辞冷漠的视线扫过她细长的天鹅颈、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了那条红色的吊带裙上,这裙子不仅高开叉,还是低胸的。
随着她俯腰时,胸前的美好一览无余。
这穿的什么玩意儿?!
燕辞眉心一蹙,脱了外套,罩在她头上。没等她继续嘚瑟,便抱着她的腿弯把人扛上了肩头。
一时之间天旋地转,书音呼吸有点困难,她扯着嗓子嚷嚷,“小棠溪,我晕了我晕了,快扶着我!”
“老实点!”燕辞一巴掌拍在书音的屁、股上。
大家终于从这一巴掌里,感受到了燕大佬喷薄而出的怒意。
饶是棠溪吃了雄心豹子胆,这会儿也不敢上前拦着他。
书音像一只泄了气的河豚,直到被他扔在了套房的沙发上,才总算回过神来。
她捂着自己的小屁屁缩到沙发角落里,一脸哀怨的瞪着燕辞,“妈妈说长大了就没人打我屁、股了!燕辞你不是人!”
燕辞看着这张脸,一下就没了脾气,他扯了领带,“要不让你打回去?”
“真的吗?”那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希冀,“那你转过去。”
燕辞没理他,转身想去给她倒水,这才刚拿起水杯,一个小小的巴掌就拍到了他的屁、股上。
燕辞浑身一僵,像被人按了暂停键。
书音摸了两把,觉得这手感实在是太好了,她踮起脚尖,红唇贴在他耳侧,“燕辞,你的屁、股好翘啊!”
燕辞冷静下来,一把扣住她的手腕,“那满意吗?”
书音红着脸说,“翘屁嫩男,嗯……挺好的。”
“既然这样,那先把合同签了?”
书音是醉了,不过还没醉到不省人事的地步,只是大脑比平时迟钝了大概一光年的距离,她摸摸头问,“什么合同?”
“不是要包我吗?包月还是包年?”燕辞拉着她在沙发上坐下,拿出纸笔开始起草协议。
书音总觉得这情况有点不对劲,但大脑就是反应不过来,她想,包月好像太短了,都不够她发挥。好不容易等到死对头破产,肯定要狠狠地蹂躏一番才能解气。
所以她认认真真地竖起一根手指,“一年!最少一年!”
燕辞把笔递给她,用手机把她签字的画面记录下来,又问她,“是不是喝酒了?”
书音下意识摇头:“没喝,清醒着呢!”
“银行卡密码还记得吗?”他又问。
喝醉的书音可乖了,一股脑报出六位数,“322627。”
乖乖回答完问题,书音的眼神又落到了燕辞的胸上,她对比了一下自己的大小,“说实话,你这胸是哪家医院垫的?”
“没垫。”
“那屁、股呢?”
“……”燕辞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大半夜的要和一个小醉鬼在这儿讨论这种问题。特别是抱着抱枕坐在沙发上的丫头片子还一身酒气,燕辞有洁癖,他连人带抱枕一起拎进了浴室,“能不能自己洗?”
“不能一起洗吗?”她咬着嘴唇,特别乖巧。
燕辞是个正常的男人,自然受不住这引诱,他砰地一声关上房门,把罪魁祸首隔绝在浴室里。
几秒钟后,书音的脑袋从浴室门里钻出来,“我是你的包年用户吧?”
燕辞:“……”
“那为什么你不能伺候我洗澡?”书音问。
燕辞喉咙艰难的动了一下,生硬地回,“不包括这个权限。”
“哦。”书音看起来有点失望,她拉开门,背对着燕辞,“那你能帮我拉一下拉链吗?卡住了。”
燕辞走上前,毫不温柔地把拉链头扯下来了。
书音:“……你是故意的吗?”
“不是。”才怪!这啥都遮不住的破裙子,留着干啥!
“我银行卡都给你了……”书音突然转身,光滑的长裙一下就从身上滑了下来。
几乎是同一时间,燕辞扯过浴巾把她裹了个严实。
书音像只粽子,还是一只委屈的粽子,“那你说说我有什么权限?”
小粽子说着说着就生气了,一脚踩在燕辞的脱鞋上,“我他妈都包了你了,让你陪我洗个澡你还不乐意!我看其他小姐妹包的男人,都是要上床的呢!”
燕辞双手正在书音的肩上,一双墨色的眸子里满是藏不住的欲望,“你会后悔的。”
“后悔这两个字怎么写?”书音一下就笑了,她活了26年,真的很想尝尝后悔是什么滋味。
她踮起脚尖,轻轻舔了一下他的唇角,“做吗?”
燕辞再也没有压制自己的欲望,他把书音抵在盥洗台上,低头吻了上去。
一开始只想惩罚式的发泄自己的怒气,等到四唇相接的那一瞬,又舍不得了。他如获珍宝似的,轻柔又安抚的吻着她。
他也不知道书音的浴巾是何时褪去的,更不知道自己的手何时贴上了她的腰。
理智上他并没有打算做到最后,他希望这种事情是在彼此清醒的时候发生的,可是后来还是失控了。
书音太粘人了,她试探时小心翼翼的吻,邀请时勾人的眼神,以及她贴在他耳边叫的每一声“燕辞”,都成了这一夜的催化剂,催着他好几次放任了自己……
书音一夜无梦,醒来时却觉得浑身酸痛,特别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除了胀痛以外,还有一丝清凉,像涂上了一层消炎药的感觉。
是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挠着她的大腿?还有,她为什么要保持大腿岔开的姿势?
似梦似醒的书音还在纠结这两个问题,就感觉到一个棉状的东西触到了自己那不可言说的部位。
她猛地睁开双眼,从床上惊坐而起。然后,就看到了两腿之间那个毛茸茸的脑袋。
“啊啊啊啊啊!!”
尖叫的同时,书音一脚踹上了对方的脑门。
燕辞正跪在床上,一时没防备,就这么被她踢得翻了个跟头,一头栽到了地板上。
书音有个奇特的优点,就是醉酒后从来不会断片。在惊讶之后,昨夜的记忆也一股脑的回到了她的脑海。
她记得自己发疯似的缠着燕辞的腰,一声声唤他的名字。也记得自己不知餍足的咬着他的脖子让他轻点。还记得指甲挠过他的后背,叫他阿辞。
最糟心的是,这一切还都是她自己主动的!
中途,燕辞怜香惜玉准备放过她,她却缠着他说什么“一千万一夜要多做几次,不然会亏本的”。
于是燕辞这禽兽,就真的……多做了几次。
这他妈大清早的给她上药,是良心发现了吗?
书音气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
燕辞爬起来,手里还拿着消炎药,他看起来没有记恨刚刚那一脚之仇,表情甚至算得上温柔,“还涂吗?”
“涂你大爷!”书音赶紧扯过被子把自己包起来,一张笑脸红得相当透彻。
燕辞坐在床边,轻声说:“我买了早餐。”
窗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悉数洒在了燕辞身上,他穿着昨晚那件白衬衣,扣子依旧系得一丝不苟,只是脖子上还能清楚的瞧见某些暧昧的痕迹。
书音看得口干舌燥,也为自己昨晚的主动找到了合理的借口。燕辞这么极品的男人,把持不住不是很正常么?
对,很正常!
“我刷了你的卡。”燕辞提醒书音。
书音立马就记起来了,昨晚她不但把卡给了他,还老老实实说了密码!那张卡里存着书家这十几年来给过的抚养费,从小大大她一分都没动过。
她自小就一个人生活,防范心很强,没想到喝醉酒后,竟然会对燕辞这个死对头毫不设防。
她后悔得想要仰天长啸!可是在大佬面前,她得稳住,不能慌!
反正卡都已经给出去了,她的面子也不允许她在要回来,而且包养燕辞这个做法,现在想来,她也并没有觉得后悔。甚至有种翻身农奴做主人的舒畅感。
她白皙莹润的小脚丫从被子里伸出来,踹了一下燕辞,“去!帮我把衣服拿过来。”
燕辞出乎意料的听话,从浴室捡回来几块破布。
书音:“……你是牲口吗?撕成这样?”
“你让我撕的。”
听这语气还挺无辜,书音瞪大眼睛,“我让你撕你就撕啊?我让你去死你怎么不去死呢?”
男人漫不经心地看了书音一眼,那是久居上位的人睥睨弱者时惯用的表情。书音就不明白了,这王八蛋都破产了,还有什么好横的!
看这表情,像要掐死她似的。
她莫名其妙有点怵,伸出胳膊去摸床头柜上摸手机,燕辞抓住她的手臂,压在床头,“我死了,你不就亏大了吗?小金主。”
他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眨地望着她,声音还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
他毫无心理负担地喊出了“小金主”这三个字,让书音震惊到无以复加,她眨巴着眼睛,望向他,“燕辞,你高贵的自尊心呢?离家出走了吗?”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都破产了,还要什么自尊心。”他放开书音,帮她掖好被角,“满足金主的一切需求,是我的本分。”
书音呛他,“你这么有经验,肯定不是第一次下海做鸭吧?”
“听起来你昨晚很满意?”
“我满意个屁!”书音刚刚趁着燕辞去拿衣服的偷偷看了一下子的身子,像个调色盘一样,可想而知昨晚两人有多疯狂。
她越想越忍不住怼他,“器小活烂你还有脸说!”
“看样子是不满意了。”燕辞慢条斯理的解开了衬衣的第二颗纽扣,“听说,熟能生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