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句话。

    孔笙也不管宁国公是什么样的反应,抬脚就往外走。

    宁国公颤颤巍巍的转过身,看着儿子的背影,“你给我回来——”

    可回应宁国公的只有孔笙越来越远的背影。

    直到再也看不见。

    宁国公惊慌失措的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坐下来,双手紧紧的握在一起,自言自语的嘀嘀咕咕,“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不会的......”

    孔笙找了郑阔,两人连夜到了刑部尚书家。

    刑部尚书原本就随着贤王势力的倒塌被边缘化,加上得到了宝林的死讯,整个人生了一场大病,闭门不见任何人。

    听到孔笙和郑阔来找他。

    原本也是不想见的。

    不过两人是被宝嫣给请进去的,也是被宝嫣带到了他的面前。

    现在说不想见,也已经晚了。

    尚书大人狠狠的瞪了一眼宝嫣,宝嫣站在旁边,一言不发。

    尚书大人问道,“你们怎么有空过来?郑阔啊,下一任刑部尚书,八成就该是你的了吧?还有孔笙,内阁大臣,未来的国舅爷,年纪轻轻,前途不可限量,真让人佩服啊!”

    话里话外都是阴阳怪气。

    孔笙说,“大人,我知道你白发人送黑发人难过,但是你真的不想知道宝林是怎么死的吗?”

    尚书大人说,“我儿子是战死的,英勇牺牲,保家卫国,我骄傲——”

    旁边的宝嫣翻了个白眼。

    孔笙下意识地看了一眼。

    这时候宝嫣又立刻恢复了端庄的大小姐样子,两只手交叠放在腹前,一动不动。

    孔笙嘴角微微的抽搐了一下,再次看向了尚书大人,“大人,宝林......有没有功夫你是一清二楚的,宝林会不会上战场,你更是清楚,当初最后一场战争之前萧山受伤,被百里子喻的人送到了金石关内,而当时萧山离开的时候,最后一场战役已经爆发了。

    而我方营当中,以宝林为首,剩下了大概八十个人左右,等到战役结束之后,宝林和这八十个人,纷纷遇害,你不觉得事情太过蹊跷了吗?”

    尚书大人没有说话。

    其实这种老家伙,就算是明白了事实的真相,也会装疯卖傻,孔笙来之前心里就已经很清楚了,但还是选择来一趟的目的,也是为了赌那不确定的可能性。

    尚书大人喉咙滚了滚,“你们到底想说什么?”

    孔笙开口,“这场战役本来就是一个阴谋,不管是贤王,还是大人,亦或者是江谨言还是宝林,都是这一场阴谋中的一个棋子,眼下,某些人的阴谋得逞,直接摔碎了棋盘,摔碎了所有的棋子,大人难道不想要为棋子讨回公道吗?”

    尚书大人呵呵一笑,“你们觉得我还能做什么?所有人都知道我是贤王的人,现如今贤王都已经畏罪自杀,我早已经被端王踢出了朝堂之外,就算我想做什么,也是有心无力,更何况,我也不相信你们。”

    这时。

    宝嫣忽然开口,“爹,你相不相信的,还有什么意义吗?我哥已经没了,就算是战死,金石关战役本来就是一场阴谋,就算是在后面被杀死,那更是血海深仇,不管我哥是怎么死的,终究都和端王脱不了干系,所以你纠结相不相信还有什么区别吗?”

    不管是在前方战死的,还是在后方被杀死的,终究都是这场战疫的最终结局,谁引导了这一场战役,谁就是死去的这些人的仇人,所以为什么还要纠结是前方战死的是还是后方被害的?

    尚书大人抬起头。

    轻飘飘的目光看了一眼女儿,示意女儿闭嘴。

    宝嫣深吸一口气,“有些话我已经想说很久了,爹,这么多年,尤其是宁王和睿王死去之后,你跟着贤王做了多少坏事,我都看在眼里,现在是因为我哥的葬礼未过,所以端王还没有对你做什么,等到我哥的五七一过,端王那边一旦对你开始有了动静,那些被你的罪过的文武百官,哪一个不想转过头来踩你一脚?”

    尚书大人呵斥说道,“你一个女流之辈,你懂什么?”

    宝嫣忽然笑了起来,“要不是所谓的女流之辈,你会落到这样的地步?当初要不是因为你在大街上抢了个长得和郑姨娘像的女人,乐不思蜀,也不至于贤王身边没有一个自己人,所有人都在催促着贤王往死路上走,你都不觉得是自己的错吗?你看不起女流之辈,可你恰恰就败在女流之辈身上,你......”

    啪的一声。

    宝嫣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尚书大人气得浑身发抖,“你是不是觉得你自己翅膀硬了可以教训你老子了?你给我滚出去!我宝家,没有你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

    宝嫣捂着自己的脸,脸上是鲜红的五指印,“你永远这么拎不清,你永远这么的武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