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阔的内心一直是谨小慎微又卑微的。

    因为自己的起点很低,背后又没有依仗,所以看似轻松的每一步,郑阔都已经在心里模拟了几百次。

    有句话说的好,你必须做到拼尽全力,才能看起来毫不费力。

    而也正是因为如此。

    郑阔从来不会轻易向人解剖自己的内心,这样总像是诉说自己的委屈,不像是个大老爷们应该做的事。

    而且,郑阔更怕自己抛出的内心,会被别人当成笑柄。

    所以这些话,他从来没有当着第二个人的面说过,周子昂点点头,“我大概能理解你,只是说实话,我不太喜欢你这种人。”

    郑阔点点头,“我能理解。”

    周子昂叹了一口气,“之所以我说我不喜欢你这种人,是因为我怕你和我妹妹成亲之后,依旧如此,把所有的事情都闷在心里,我们从小到大都是爽快之人,如果是你们后面遇到事情,你就这样冷着她,不解释,可会把我妹妹逼疯的。”

    郑阔慌忙说道,“我会改的,就像现在,我在周公子面前,会说的不会说的都说了,我向你保证,我对子珊一定会耐心沟通,无论何时都不会同她冷战。”

    周子昂静静的盯着郑阔半晌,“这么多年的脾气,有把握能改掉?”

    郑阔说,“这些年的脾气也只不过是对外人,对自己家里人和对外人自然不能相提并论。”

    周子昂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我倒是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终有一天我妹妹竟然会嫁那么远,会嫁给一个当官的,还是京官儿。”

    这话郑阔不知道该怎么接。

    干脆起身给周子昂添了一杯茶水。

    周子昂捏着那雕花小茶盏,手指微微的转着,“我还听说一件事情,当时我妹妹被你那个未婚妻挟持绑架,她想诬赖我妹妹杀人,你赶到之后是不是抱起你未婚妻就走了,把我妹妹自己一个人丢了下来?”

    周子昂是商人。

    精明的很。

    他知道若是郑阔和妹妹成亲,发生的关于未婚妻的一切事情都要从此截断,不再去提。

    所以在此之前,他可得把妹妹受的委屈一点一点的全部找补回来。

    一丁点儿都不行。

    郑阔恳切地说,“我的确当时把兰花带走了,因为兰花受伤,我怕如果莱花因此死了,那就是死无对证,刑部那么多人亲眼看着子珊捅了兰花,到时候子珊真的是百口莫辩。

    我当时真的吓坏了,心里唯一的想法就是一定不能让兰花死,要不惜一切代价的把兰花救活,还给子珊一个清白。”

    周子昂却不依不饶,“好听的话谁都会说,事情发展到现在这个地步,就算当初你是真心担心兰花,你指定也不能同我说实话,所以我不在,你说的话是真是假想和你争辩,这本来就是一个辩不出结果的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话题。”

    郑阔脸色微微一紧张,声音都变得有些颤抖,“我说的是真的,周公子,我向我死去的爹娘发誓,我刚才所说的话,若是有一句假话,就让我死无葬身之地。”

    他一脸正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