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嫣看起来非常淡定。

    面对尚书大人的咄咄逼人的询问,却还异常冷静的反问道,“爹什么意思?海棠做了什么让爹如此大发雷霆?”

    尚书大人垂在身侧的右手微微的颤抖一下,手背上的青筋一根一根的裸露出来,好像是青色的蚯蚓趴在手背上。

    他看着一向被自己忽略的大女儿,冷笑一声,“你的丫鬟做了什么,你这个当主子的能不知道吗?宝嫣,为父给你最后一次机会,郑姨娘的行踪,到底是不是你暴露的?”

    尚书大人看着宝嫣,明明是亲生父亲看着自己的亲生女儿,却硬生生的在两人之间筑起了一道永远无法翻越的樊篱,一左一右,一东一西,恍若这辈子没有办法和好的仇人。

    宝嫣也冷笑一声,“爹地是什么意思?是在怀疑我告发了郑姨娘的行踪吗?”

    尚书大人盯着宝嫣的眼睛,“如若不是你,今日一大早,天还未亮,你的丫鬟区往侯府的方向,究竟是要做什么?”

    宝嫣说,“海棠去淑芳斋给我拿来了之前预定好的胭脂,胭脂是从大凌王朝那边运送来的,数量十分稀少,即便提前登记,去的晚了也会买不到,所以每隔两个月的这一天早上,海棠都会天不亮起来去给我拿胭脂,如果爹不相信我说的话,尽管可以去漱芳斋询问斋主。”

    事实证明。

    尚书大人真的不相信宝嫣,“来人,去把淑芳斋的斋主给我带来。”

    等待证人的中途。

    尚书大人坐在主位,宝嫣坐在尚书大人右手边的侧位,两人一言不发。

    宝夫人被人搀扶着从外面走进来,“老爷,嫣儿做错了什么,让老爷如此大发雷霆?如果老爷心里有什么气,尽管朝我发,还请老爷看看我的面子上不要和孩子一般见识......”

    尚书大人一脸不悦,“这就是你养出来的好女儿,吃里扒外的东西!”

    宝嫣红着眼眶说,“我已经解释过了,郑姨娘的事情和我没关系,我的呀丫鬟一早出去是为了给我买胭脂,淑芳斋的老板还没到,事情的真相还没下定论,还请父亲不要将脏水泼在我身上,更不要污蔑于我!”

    宝夫人冷着脸,呵斥道宝嫣,“怎么跟你爹说话呢?没大没小,赶紧和你爹道歉。”

    宝嫣撇过头,别说道歉,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肯和尚书大人说。

    尚书大人一巴掌拍在手边的桌子上。

    吓得宝夫人浑身颤抖一下,按了按自己手里的佛珠,才微微缓和了一下心里的惊悸,“老爷息怒,孩子不懂事,我代替孩子和老爷陪个不是。”

    尚书大人说,“慈母多败儿,这话真就应该送给你,你瞧瞧,你把她养成了什么样子?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模样,连孩子都养不好,我还能指望你做什么?”

    这话说的难听。

    不管是谁,听到心里也不舒坦。

    但是宝夫人知道,尚书大人无非就是寻个由头,发泄自己心里的火气。

    毕竟郑姨娘快没了,尚书大人心里难过,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宝夫人便压下了自己心里的气恼,坐在了宝嫣的旁边。

    此时。

    尚书大人的一个随从从外面进来,“大人,海棠说今日一大早出门是为了去淑芳斋,给大小姐买胭脂,她还说这种胭脂是从大凌王朝运输来的,每两个月才会来一批,两个月之前去晚了,所以没有买上,大小姐很遗憾,所以这一批胭脂一来,她立刻就去给大小姐排队了。”

    宝嫣重重地哼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