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秀莲赶紧抓着平西侯的手腕,“哥,你别这样,我现在还不是好好的?我有儿有女,儿孙满堂,我也没有吃苦,哥,你这样让我心里难受啊。”

    宋秀莲就是这样的人。

    只要认识她的人就知道从年轻到现在吃了多大的苦,但是宋秀莲却一直不觉得自己是在吃苦。

    她一直觉得自己过得很好,抱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看到的也都是善良。

    其实秦九月在很多时候觉得宋秀莲的心态平和的有些让人吃惊,她就好像是一片大海,无论什么样的石头落下去,都可以被她温暖的收下,沉入海底,也不会泛起一点点的波澜。

    不管多大的风霜雪浪,过去之后,海面优势一如既往的蔚蓝和广阔,平静的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海纳百川,有容乃大。

    大概就是如此。

    宋秀莲和平西侯说起了小时候的事情,一直说到天黑,说到侯夫人过来寻人,又是一番骨肉相认的痛哭。

    平西侯抽空出去告诉江谨言,“这件事情先不要向外传扬,我怕会给你们惹来不必要的麻烦,既然贤妃娘娘那边觉得我信她,那我就陪着她把这一场戏继续演下去。

    如果没有必要,我想永远都不会对外宣布,贤妃娘娘从小就嫉妒你娘,现如今的局势已经昭然若现,贤王一定会得到那个位置,到时候贤妃娘娘就是太后娘娘,她若是因为你母亲对付你,你根本是无可招架。”

    江谨言只是问道,“舅舅,当年,您那两位兄长的死......”

    平西侯缓缓地抬头。

    舅甥的对视,似乎穿越了时光。

    似乎是二十多岁的江谨言看着三十多岁的平西侯,展开了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平西侯对着自己承认的唯一的外甥,终究是点了下头,这件事情,就连沈清和沈毅都未能得知事情的全貌,也是靠着自己的猜测,而暗暗揣测。

    但是平西侯告诉了江谨言。

    实话实说,没有任何的隐瞒,“是我做的,是我杀的。”

    江谨言点点头,和平西侯是同款的淡定,“好的,我知道了。”

    平西侯说,“贤妃娘娘估计也猜到八九不离十,只是因为我对他们母子而言还有些用处,所以不得不和我继续兄妹情深,若是贤王登上皇位,他们母子俩第一个要处理的人就会是我,到时候,一定不能连累你们,所以为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让外人知道。”

    江谨言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大局未定,乾坤如何,无人知晓。”

    平西侯还要赶着去皇宫。

    匆忙说了一句,“现在睿王和宁王都不行,端王有没有资格,除了贤王之外还能有谁?我比你更不想让贤王登基,可现在也要接受现实了。”

    平西侯拍了拍江谨言的手背,“那我先去皇宫了,今天晚上就让你舅母在这里睡吧。”

    江谨言点头,把平西侯送了出去,平西侯上了马车匆匆离开。

    江谨言却在原地久久没有动。

    他最终回了书房。

    写了一封书信,唤来了信鸽。

    刚刚把鸽子放出去,秦九月进来书房,“给谁写的飞鸽传书?”

    江谨言:“张顺。”

    秦九月好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以至于丢在了记忆深处,冷不丁的被提起来的时候,还仔细的想了一下,“顺子?他现在在哪儿?”

    江谨言:“松州。”

    秦九月讶异。

    江谨言这才实话说道,“他在玲珑岛。”

    秦九月:“!!!”

    江谨言拉过秦九月,按在自己腿上,“厉兵秣马。”

    秦九月点点头,“我明白了,你让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