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余又要跪下。
秦九月面无表情的指了指石凳,钱余也不敢坐,只是失魂落魄的站着。
“说吧。”
“夫人,其实我骗了你,我和月莲并不是乾德初年成亲,我们两个人是在乾德三年初成亲,过完年还没有一个月,所以,月莲如今的年纪应该是将将二十岁,而月莲失踪,就是在我们成亲的当天。”
“......”秦九月深吸了一口冷气,脸上带着被欺骗的不满,“那你为什么要蓄意骗我?”
凌朝王子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对呀,为什么要骗这位貌美如花的小娘子?快快从实招来!”
秦九月朝天翻了个白眼。
哪里像个王子了?
钱余偷偷的看了看二人,两只手紧紧的抓着自己的衣服,都快要拧成了两根麻花。
声音弱弱的说,“我......我就是觉得,把我和月莲的时日说的长一点,才会显得感情深厚,别人就会可怜我,就会帮我找月莲的,我......我有苦衷,我并不是故意欺瞒。”
这边的动静把屋里的宋秀莲和江麦芽吵了出来。
江麦芽牵着刚刚会走路的小暮儿,“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还受伤了?”
目光落在钱余的额头上。
秦九月对着小暮儿招了招手,穿成一个团团的小家伙踉踉跄跄的走过去。
秦九月揉了揉小家伙头上戴着软绵绵的厚帽子,扬起头和她们说,“有点要紧的事情要处理,天冷,你和娘赶紧带着小暮儿回屋暖和。”
宋秀莲说,“九月,我正要带着麦芽出去买点针线,眼看着就要过年了,我们娘俩赶紧把没做完的衣服缝缝补补起来。”
秦九月哦了一声,“也行,你们去吧。”
宋秀莲走在前面。
秦九月忽然拍了拍麦芽的胳膊,压低声音说,“跟好娘,千万别走散了。”
麦芽笑弯了眼,“嫂子,你就放心吧。”
接下来。
钱余不得不说出了真相。
“夫人,公子,从百年之前,松州就有一个很龌龊的规定,那就是......那就是当地的官员在新婚夫妇成亲第一天晚上,要......要......新娘。”
秦九月:“!!!”
旁边的凌朝王子满脸都是坦然的过来人的模样,“本王子听说过,我们大凌朝某些民风落后的偏远地区,也有这样的传统,而官员行使的权利,也有一个约定俗成的名字,叫做初夜权,已经流传了几百年了。”
秦九月双手立刻握起了拳头,“龌龊。”
凌朝王子狗腿的说道,“对,龌龊,龌龊死了,本王子最厌恶这了,日后等到本王子继位,本王子一定会将保留着这等低俗恶劣传统的偏远地区的官员恶霸一锅端咯,干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儿,干脆连命也不要了!”
秦九月闭上眼睛想了想大周朝的地图。
忽然,面色阴森森的看向王子,“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松州,应该是和你们大凌朝接壤的一个小地方吧?”
凌朝王子呵呵一笑,“这倒是,你说我们凌朝的这等习俗,是不是就是从你们大周朝的松州传过去的?”
秦九月:“我呸。”
凌朝还真是一个让人大开眼界的国都,官员抢人家黄花闺女欺辱,而皇家却抢别人家的妻子疼爱......
钱余继续说,“我和月莲成亲之前,月莲求我说,不想被糟蹋,她让我在举行完婚宴之后带着她,我们两个人远走高飞,可是......可是当天,郡守突然带着镇上最有钱的王员外到了,盖头都是王员外挑开的......”
王子惊得目瞪口呆,“你的新婚之夜啊,你竟然让一个外男进洞房?还让外男挑起了你媳妇儿的盖头?不是本王子说你,你就没有一点骨气吗?”
钱余也晓得了面前男人的身份,啐了一口,“站着说话不腰疼,你若是真觉得这件事情龌龊又恶心,那你怎么不管好你们国家的人?一百多年前,这个黑暗又禽兽的习俗,就是你们凌朝的商人来我们松州驻扎,横行霸道的留下来的!”
唯一不同的是,凌朝民风开放,男子不在乎女子的初夜,甚至丈夫死了嫁给小叔子这样的事情也是见多不怪,可周朝就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