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清清爽爽的孙宽,站在了夫妻俩的面前,“大人,夫人,多谢。”
“坐吧。”
“好。”
孙宽坐下。
江谨言目光直直的盯着孙宽,“你是如何从威宁侯的手下逃出来?”
想起当天的事情。
孙宽的眼眶变猩红。
这段时间,他一直避免自己去回想,可是只要合上眼,那天发生的事情就会不由自主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母亲僵硬的身体,死不瞑目的眼神,一个接一个的男人,母亲身下源源不断的流出来的血,姑母的笑声......
所有的一切,就像一场暴雨,朝着他劈头盖脸的砸下来,他根本无法躲。
也没有地方可以躲。
如今,又提起这件事,孙宽两只小手紧紧的握成拳头放在膝盖上。
瘦弱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
牙关紧咬,稚嫩的下颌骨透出了一丝锋利,“我......我母亲提前把我藏了起来,她应该也不能全然相信威宁侯,母亲她是为了我,明明我们母子俩可以全身而退,可是我母亲想让我有一个优越的成长环境,所以母亲打了一个堵,可能是他这辈子唯一的一个赌局,却是输的一败涂地。
江大人,母亲把我藏起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如果她遭遇不测,让我一定要来找你和当日的另外一位大人,我已经找了你好几天了......”
江谨言问道,“你知道你母亲为什么让你来找我吗?”
孙宽皱了眉头。
小少年不知道在想什么。
江谨言夫妻俩也没有催促,任由他沉默良久。
好久之后,孙宽长长的舒了一口浊气,问道,“如果我说了,你愿意替我们家人讨回公道吗?你敢和威宁侯对抗吗?”
说完之后。
小少年又自嘲地笑了笑,“我知道,我现在没有资格和你谈条件,但是我还是想要误打误撞的试一试,江大人,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原本就欠了你的了......既如此......”
孙宽慢慢的从自己怀里拿出来了一张羊皮纸。
在手里捏了好久。
手心里的温暖都传到了羊皮纸上。
他才慢慢的递给了江谨言。
后者好奇的接过去。
秦九月也凑过去看。
夫妻俩就看到羊皮纸上是孙义山和辽国进行火药炮弹兵器的交易记录。
除此之外。
还有每次和威宁侯交接火药以及交接交易后银两的记录,上面不仅记录到具体的数额,还记录着人名。
孙宽说道,“这是我母亲最后交给我的,是在我母亲的衣服里面缝着的。”
江谨言和秦九月对视一眼。
这张羊皮纸,足以证明威宁侯私造兵器火药,同番邦勾结。
孙宽想了想。
又跪了下来,“江大人,此事事关重大,最好尽早作打算,以免打草惊蛇。”
江谨言:“你先起来。”
孙宽站起身。
秦九月走过去,轻轻的捏了捏小少年的肩膀,“你先住在我们家,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事关重大,江大人一定要有严密的部署。”
孙宽原本想拒绝。
却被秦九月堵住,“先别急着拒绝,你现在贸然出去,先不说你会不会被威宁侯的人抓住,就说你自己的一日三餐都是问题,总不能还没看到坏人受惩罚,你自己就先饿死了,或者说,难道你还想去偷包子吃?今天若不是被我和江大人看见,那两个老板真能把你打出个好歹。”
偷包子这件事情大约是小少年,从记事起到现在做过的唯一的坏事。
冷不丁的被提起来,小少年的整张脸包括耳朵根都红了,“那就......打扰江大人和江夫人了。”
“娘,宝宝帮你找柳爷爷拿来了三天的天气预测啦,娘,你在书房嘛?”小人儿还没有进来,小奶音已经充斥在了所有的角落,甜腻儿的,填充进了所有人的耳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