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还没有说完,顾墨寒的碗底已经干干净净,一滴都不剩。
完了,他肯定中头奖了。
顾墨寒不解的看向南晚烟,“别什么?”
南晚烟柳眉都快要拧成结了,暗中咬牙,面上对顾墨寒笑道,“别着急喝,又没人跟你抢。”
顾墨寒的表情更怪异,南晚烟吃错药了?
竟然还会关心他了!
南轻轻在一旁看着,面上依旧不温不火,笑脸相迎,心里却蓦然升腾出冰封杀意。
同样是孙媳,凭什么太后这个老不死的,对南晚烟就这么偏爱有加,光明正大无视她不说,现在连鸡汤都直接没有她的份了!
太后见南晚烟温柔叮嘱顾墨寒,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南晚烟,笑得愈发慈蔼和善。
“烟儿怎么不喝?莫非是嫌弃御膳房的东西不好吃?”
南晚烟唇角轻抖,看来太后是不想轻易放过她了,“是,孙媳一会儿就喝。”
她不动声色的瞥了一眼,一旁隐藏着妒火的南轻轻,突然福至心灵的道,“这几日孙媳在军营也确实没少耗费精力,鸡汤大补正合适孙媳,真是多谢祖母了。”
“不过说到军营,也不知道承王有没有跟姐姐提过——军营里那些将士们损伤惨重,承王身为主将,不来过问,恐怕不太好?”
南晚烟端起汤碗,又吹了吹,就是迟迟不送入,慢悠悠的问着南轻轻。
高位上的太后看了,急得火烧眉毛了,心里一个劲儿喊着,“喝!快喝!哎哟你倒是喝啊!问那么多干什么?”
顾墨寒蹙眉。
好端端的,南晚烟怎么突然提起军营的事情?
南轻轻的脸都黑了一片,谁都知道,前段时间承王在军营里栽了多大的跟头,南晚烟其中功劳可不少!
她看着要喝着鸡汤的南晚烟,不知怎地怒火骤起,伸手一把夺过南晚烟的汤碗,一饮而尽。
瞬间,南晚烟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笑。
她刚刚突然转移话题,就是故意说给南轻轻听的。
毕竟这位“好姐姐”,心高气傲,最受不住这种‘欺辱’,替她解围是分分钟的事情。
而且,她既然已经将南轻轻引蛇出洞,那自然要将利用率达到最高!
再者,原主和南轻轻之间的恩怨纠葛,那些刺杀原主的原因,她必须要弄个水落石出。
太后的脸色瞬间黑如锅底,怨怼盯着南轻轻。
这个南轻轻,越发放肆,无法无天了!连她给南晚烟准备的汤都敢抢着喝。
南轻轻却很理所当然擦了擦唇角,笑得大方得体。
“祖母,我看妹妹也不是很喜欢这汤,既如此,我刚生了小世子不久,也该补补身子,毕竟是太后祖母的美意,不能浪费了。”
南晚烟这个贱人,竟然拿军营的事情挑衅她,既然如此,这碗汤,她就当仁不让替她喝下了!
贱人生的贱种,没资格有比她拥有更好的东西!
太后沉着脸,语气不善却并未直接指责,“承王妃这才生完孩子没几日,也不想着忌口,这参鸡汤大补之物,要是乱喝了,容易适得其反。”
要不是看南轻轻现在身子弱,她就直接发作了。
南轻轻闻言心里冷笑,却也不再多言。
有些事情,尽在不言中,她知道太后一心向着南晚烟,没必要跟一个老人过多计较。
南晚烟乖巧装无辜。
顾墨寒看了看南轻轻,又看了看南晚烟,再看那碗南晚烟避之不及的汤,表情有些奇怪。
难道说这汤……有什么问题?
这时,太后端起碗筷冷声道,“吃饭吧!”
事已至此,再叫人盛汤,就算是傻子也该知道有问题了。
虽然只是简单家宴,但桌上山珍海味一应俱全,南晚烟看着面前的珍惜佳肴,夹了一筷子松茸鸡胗放进顾墨寒碗里,“王爷多吃些,松茸对身体好。”
做戏还是要做全套的,在金主面前要乖巧。
顾墨寒别有深意盯了南晚烟一眼,剑眉一皱也没有推辞,转而给南晚烟盛了一勺南瓜羹。
“你爱吃甜的,这个应该合你胃口,还有这个丸子……”
南晚烟冷不防打了个寒战,顾墨寒居然这么温柔体贴比她演的还入戏,真是叫人浑身难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他们彼此嫌弃,在外人看来,却是你来我往浓情蜜意,太后终于舒心不少,胃口大开也正常用起了膳。
可这副画面就像一根刺,冷不丁的重重的插进南轻轻的心里。
曾几何时,她和顾墨寒两人无话不谈,关系也很好。
可现在……
南轻轻只觉得如坐针毡,随即,她伸手夹了桌上的清蒸虾。
这一幕恰好被顾墨寒看到,他不着痕迹皱着眉头,掠过无事人一般的南轻轻一眼。
南轻轻剥虾的手法看起来很是生疏,一看就是娇养惯了,抑或是根本就不常吃虾。
她将虾仁送入口中,舌尖轻颤了颤,还是忍住嚼了嚼吞咽下去。
南轻轻从小对虾过敏,今日也不知怎的,偏偏就专这一道菜吃。
她过敏就算了,难道还要连累无辜的孩子吗?
顾墨寒从前或许可以视若无睹,可如今实在是看不下去,冷声止住了南轻轻再次夹虾的动作。
“三嫂不要再吃虾了,吃虾对小世子不好。”
不知从何时起,顾墨寒为了两个小丫头也开始研究起这些了,湘林院那边的肉菜,通常都是他暗地里找高管家送去的,对孩子和母亲身体好的东西。
南轻轻现在这么胡来,简直不将自己的孩子放在眼里!
太后神情微妙,心头下沉。
南晚烟也忍不住挑了下眉头,她感觉南轻轻和顾墨寒之间有猫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