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里,萧权正和曹行之品茶。
曹行之还记得,第一次见萧权的时候,还是在乡试的考场。
当时的萧权一身布衣,袖子上还有蘸有墨水,不过胜在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很不错,曹行之记忆犹新。
转眼,马上快要满一年了。
如今萧权平步青云,实在是后生可畏。
特别是今天这一杯龙井茶,果然是名不虚传,曹行之喝得很开心。
人只要一开心,什么话自然就容易说出口。
萧权是一个信得过的人,曹行之也放心地畅所欲言:“萧大人,又一年的科举考试就要开始了,这一年的考生恐怕比你那一届更苦啊。”
曹行之在朝廷当中,惜才是出了名的,能让他这么说,恐怕他是真的忧愁死了。
“曹大人想说什么,但说无妨。”
“哎,还不是因为今年有一个人要才参加科考,有他在,其他考生没机会了。”
“谁啊,还能这么厉害?”
萧权微微一笑,看来又是一个关系户了。
“魏监国的儿子,魏贝。”
哈?
萧权顿时一笑,诗痴的小子叫魏宝。
魏千秋的小儿子,叫魏贝。
宝贝宝贝,看来,魏千秋和诗痴的兄弟感情,的确十分要好。
诗痴可做梦都想不到,自己大儿子魏清,就死在魏千秋的手里。
所谓的皇家,哪里有什么兄弟感情,不过是有利益,才有感情。
萧权一笑:“魏千秋这么老了,还有这么小的儿子?”
“小妾生的,魏监国当初老年得子,宝贝得很,今年刚好十四岁。”
“知道了。”
萧权轻轻一句,大魏的科举考试本来就难之又难,寒门子弟有才华者,不计其数,可权贵死死控制着科举之路。
萧权也是一路杀过来的,今年魏千秋的儿子来参加科举考试的话,那状元必然是这个小子的,但凡威胁到这小子的人,只有死路一条。
秦阆没被送去诛神岛前,他负责教导魏贝功课,听说魏贝才华出众,特别能干。
可曹行之看过魏贝的诗文和算学,虽说出众,那也没有状元的水平。
为了让自己的儿子拿到状元,魏千秋一定会一路护送,将阻挡魏贝的障碍一扫而空。
到时候,不知道有多少文人才子,又要死在这一次的科举下。
爱才的曹行之每每想到这里,都心痛万分,却也没什么办法,这是大魏的陈年毒瘤了。
今天曹行之和萧权这么一说,也不过是想说说心底的苦闷。
萧权听了也只是点点头,没说什么。
“萧大人,那秦阆真是当年沈奇案的凶手?是你抓的?”
今天曹行之来青园的时候,整条大街都贴满了秦阆被流放的公告,百姓们讨论得热火朝天。
那公告上,赫然盖着青园红彤彤的印。
萧权在告诉所有人:呐,人就是我私自流放的,怎样啊?
公告上写清楚了来龙去脉,还有秦阆的认罪手印,暂且不管萧权这么做合法不合法,反正人已经流放了,能怎样?
大不了说萧权不顾法度,越职行事。
不过,这说法也十分勉强。萧权如今作为青园之主,为沈奇这个十几年前的学子做主,是十分合规矩的。
青园书房之所以尊贵,那就是因为青园的确权力大,地位高,青园学子一直都是深受庇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