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请。”
萧权有礼地侧身道,马公公点点头,大步走进了里屋。
齐七少跪在地上,一见马公公进来了,吓得往旁边挪了挪。
萧权煮了水,沏了茶,端过来道:“公公,一杯粗茶,请。”
跪着的齐七少本来眼睛都不敢抬一下,他低下头,脸都白了,只求马公公不要留意自己。
齐家那点身家,别说惹不起秦府,如今看来,怕是连萧权也惹不起了。
马公公喝了一口茶,视线一偏,道:“你是何人?”
齐七少吓得一抖,冷汗直飚,汗水都濡湿了衣裳。
“小的是……是萧解元的邻居!”
“邻居?又是打砸,又是抢人,”马公公阴阴一笑:“什么邻居敢在萧解元家中撒野?”
齐七少听得冷汗涟涟,马公公见多识广,本身也是乡土出身,最看不得齐七少这样的人,语气十分凌厉。
齐七少连忙磕头道:“公公!我知错了!看在我对萧解元这个邻居多有照料的份上,饶小的一回吧!”
哈哈!萧权差点没笑死,多有照料?
呵!
马公公眉头一皱,脸色缓和两分:“萧解元,他所言属实?”
齐七少憋着嘴,满是哀求。
“正是,齐家公子的确挺照料萧某,今天想拿我妹妹抵了三百两租,为我减轻一下负担。”萧权冷冷地看着他,先是认了齐七少的“好”,又冷不防地插他一刀。
果然,马公公听到五两的时候,眸色又凌厉了几分。
齐七少疯狂地磕头:“今日之事,是齐某的错!是齐某不知道天高地厚,齐某请萧解元大人不计小人过,饶了小的这一回!”
萧权淡然一笑,却不作声。
马公公喝道:“那你今天来收的什么租要三百两?”
齐七少吓得一抖,身子抖得糠筛似的,说话都颠三倒四的:“我……我是来收租的,不不不,不是,我不是来受租的……我是来……”
齐七少脑子转不过来,狠狠地扇了一巴掌自己:“我也错了,万不该来收租,请放过我吧!”
马公公望向萧权求证,萧权点点头:“让公公见笑了,上一年,家中收成不好,欠了齐家佃租,所以……”
萧权话还没有说完,齐七少连连摆手:“我不要租了,不要了!”
“萧家不是赖账之人,”萧权微微一笑,和蔼极了:“七少要的三百两白银,萧某如今也能还上了,这就为你取来。”
看似大度,却又生生挖了一个巨坑给齐七少。
齐七少快哭了,别说了,别说了……
他终于明白一个月前,萧权为何对他说,送他三百两他都不敢要!他何止不敢要!他恨不得倒贴三百两!
马公公怒喝:“三百两?强盗匪徒也不过如此!你齐家好大的威风!”
“区区一个齐家,就敢欺负到天子门生的头上!看来,平日里欺男霸女的坏事没少干!”
“来人!查齐家!”
马公公命令一下,吓得齐七少瘫软在地。
萧权也微微一惊,看来齐家全家要被一锅端了!在古代,这叫连坐啊!
“我错了!我错了!真的错了!萧解元饶了我吧!为我求求情吧!”被拖出去的齐七少这下不嚣张了,也不敢猥琐,只剩下哭天抢地。
萧权冷着脸,走你的吧!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刚才还给齐七少帮腔的村民们,纷纷当起了墙头草:“好!齐家早该治了!”
“想不到萧定当了榜首,还能替我们除掉土霸王!”
“哎,萧家有福气了!也算熬出头了,早知道把我家女儿嫁给他多好!”
这群人一扫刚才怂恿萧家卖女的态度,立马拍起了马屁,脸上都巴巴的奉承。
萧家简陋,却干净整洁。萧权和马公公聊天的时候,萧母张罗着给马公公的赏赐。
那亮晃晃的黄金,让萧母喜出望外,手都激动得发抖。
马公公临走前,萧母拿出装有十两黄金的钱袋,算是给马公公的谢礼。
好大方!公公推辞不下,便领了。
萧家有礼有节又慷慨,让马公公欣慰又满意,这可比其他世家都要大方得多。
萧权送完马公公,便立马和萧母萧婧收拾好行装,往京都出发。
他早就在京都看好了一个小院子,赏金下来后,他就能把这个院子买下来。以后娘和妹妹住在京都,他也好照应她们。
离开村子前,以前看不起萧家的村民个个都来送别,还作出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些人平日里没少欺负萧家孤儿寡母,现在形势一变,他们的嘴脸也变得格外地热情。
今天他们指指点点,让萧家卖掉女儿的样子,萧母记得清清楚楚。
萧母不计较也没有多热情,和他们简单道个别,便和儿女头也不回地走了。
几日后。
萧家在京都安顿了下来,钱有了,住的地方也有了,家里需要的东西一应不缺。
萧母不用面朝黄土背朝天地干苦力活,每天清闲了下来,教女儿一些字,倒也乐得清闲自在。
萧权名扬京都后,不少人往秦府送礼,指名要送给萧权。
为了顾及秦府的脸面,免得外人说秦家苛待赘婿,老太太拨了一个院子给萧权住,还配了几个小厮和奴婢,做得像模像样的。
萧权从厨房搬出来,什么都没有带,只带走了那只小黄狗。
随着萧权地位的提高,小狗再也不用饿着,天天啃着骨头吃着肉,甚是开心。
萧权日子好过些了,那些为奴为仆的,没敢再给萧权脸色看。
秦家人更是一个都没见,听说,秦南秦北觉得太丢脸,整天闭门不出。
萧权一心备考接下来的会试,自然也不太搭理这家人。
可该来的,总是躲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