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涟舔了下唇,捋开脸边碎发,做出刚睡醒的慵懒状,掩饰自己在等他。
“你……没事?”
她眼神不自觉地往他眉骨处瞥,然而刚才是他仰头她才看到,这会儿有碎发遮盖,看不太清了。
陆泽琛耸耸肩,“能有什么事?我可是亲生的,老家伙总不至于打死我。”
说着,他走近一点。
“小家伙睡了?”
“还没。”
陆泽琛进门,正好看到年年朝门口看,他立刻笑了,走到床边,单腿压着床沿过去抱年年,“乖宝贝儿。”
年年笑得眼睛下弯,跟两弯小月牙似的,这点陆泽琛倒是挺像。
顾涟走近,看到他直起身,正好,从侧面看到他眉骨处的伤口。
“你又被揍了?”
陆泽琛动作顿了一下,“没,路上开车,磕在方向盘上的。”
顾涟:“……”
她呵了一声,戏谑道:“那你可真有本事。”
陆泽琛不语,抱着孩子去旁边沙发坐着了。
顾涟估计是他老子打的,看那伤口,还有可能是烟灰缸之类砸伤的。
她要是不提,他肯定要直接忽略,等伤口直接愈合了。
“药箱在哪儿?”她问。
陆泽琛抬头看了她一眼,“我卧室有。”
“哪一间?”
“尽头最大那间。”
顾涟转身,出去找了。
她刚出门,陆泽琛就抱着孩子跟了上来,大白也跟了上来。
到了走廊尽头,陆泽琛走到她身后,手绕过她的腰,在门上按了指纹。
门打开。
顾涟走进去,打开了灯。
是个套间,空间很大。
小客厅就抵得上她住的那间主卧,风格偏向极简,细节处却又带点夸张和张扬,茶几都是不规则形状的。
陆泽琛抱着年年在地毯上坐下,告诉她药箱位置。
顾涟拿了药箱,动作随意地扌寮开他的头发。
“你确定你是亲生的?”
陆泽琛:“应该吧。”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每次都往你脸上打。”顾涟睨了他一眼。
陆泽琛逗着年年,知道她说的是哪一次。
她孕期的时候,他被打伤,本来去她那里,是想从她那里得到一点点的安慰,结果闹得不欢而散,郁闷反而升级了。
顾涟拆了棉签,混好药到了他身边,跪坐在地毯上。
“把年年放下。”
“行。”
陆泽琛听话,转头把小家伙放在了地毯上,反正地毯够厚,跟床垫没区别。
顾涟朝他抬了下下巴,“头发弄开。”
陆泽琛照做,抬手扌寮开。
近距离看,指甲盖大小的伤口,已经泛紫了,还隐隐渗着血迹。
“下手挺重。”顾涟皱眉。
陆泽琛一脸无所谓,仰着头看她,道:“也不是一两件事的怨气,刚好今晚的事给了他借口,正好趁机教训我喽。”
顾涟看了他一眼,“今晚的事,很严重?”
陆泽琛默了下。
严重个锤子,那种级别的人,他从小到大不知道见过多少,客客气气地对着,谁都好过,真要闹到今天这地步,吃亏得当然不会是他。
不过……
他抬头,发现顾涟眼里的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