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
人群已经散去,只有路边小吃摊前面还有人。
宋襄靠着严厉寒,坐在河边看花灯。
她手里把玩着红绸,小声地哼着歌儿。
“你爸爸明天回麦加,你想好我们怎么办了吗?”严厉寒忽然问。
宋襄从他怀里起来,叹了口气,“你怎么想的?”
按照计划,她至少还有三个月的工作量,可经此一事,实在不愿意跟他分开那么久。
严厉寒默了默,貌似不经意地道:“看你,我都好。”
宋襄看他眉心,都堆成小山了,还装得大度。
“我们回国吧。”她说。
严厉寒眼底闪过亮光,低头看她,“视察怎么办?”
“将来再做呗,反正我爸爸就我一个女儿,唯一一个竞争对手还自曝了,没人跟我竞争。”宋襄耸耸肩。
严厉寒心里高兴,面上还清了清嗓子,“正事也很重要。”
宋襄笑出声,戳了戳他的腰,“少装。”
她沉吟片刻,道:“我这两天想到我爸爸妈妈,觉得人和人之间,想要错过真的太简单了。钱财之类,能放就放吧,我们也够多了。”
严厉寒抬手,抚了抚她的头发。
宋襄深吸一口气,说:“等回国,我给你补过生日。”
严厉寒怔住,没想到她还惦记着这件事。
他的生日是十一月底,正是她刚到M国那段日子,她忙得脚不沾地,当晚还视频和他一起吃了蛋糕,也算上心了。
“不用,我又不是小朋友。”
宋襄闭着眼,“我不管,别人家男朋友有的,你也得有。”
严厉寒心里被填得满满的,在她额头亲了一下,低声道:“别的先放放,你该带我去你妈妈坟前上柱香。”
宋襄沉默。
南清的事,也算他们之间的一个结。
她会那么快同意出国,也是想给彼此一个消化时间。
如果真的要捋清楚上一辈的关系,他们之间也算隔着一段杀母之仇。
严厉寒见她不语,下意识抱紧了她。
“对不起。”
宋襄无奈笑,“这句话不该你说,也不该对我说的。”
他没对不起她,是严挚诚对不起南清。
可惜,该听的人听不见,该说的人也没机会说了。
“你爸爸受伤了,在我去M国那天,是不是?”
说到这件事,严厉寒嘴角明显下压了一点。
宋襄琢磨了下,试探地问:“跟我们有关?”
“他那样的人,做事从来都只管自己,怎么可能是为别人。”严厉寒皱眉道。
宋襄坐直身体,“到底怎么回事?”
严厉寒顿了顿,半晌之后才说:“他去见了你爸爸,回程路上给了自己一木仓。”
宋襄震惊,“自、杀?”
“大概吧。”严厉寒看向河里,口吻略带责备,“对着心脏打的,被保镖推了一把,从心房边上擦了过去。”
宋襄瞪大眼睛,后背迅速出了一层薄汗。
严挚诚做事……真的无法评价。
他以为自己以命抵命就能消除一切吗?
亲生父亲有事,严厉寒一辈子都不能释怀,他们俩就算在一起也会有隔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