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人没发现外面的情况,宋襄打了电话给严松,让他立刻出现。

    严松果然有效率,没十分钟就带了人出现。

    宋襄扛着严厉寒在原地坚持了十分钟,腿都要断了,等到严松出现,她还是跟着上了车。

    严厉寒没靠近她,拧着眉心坐在一旁,浑身都冒着热气。

    宋襄觉得这货真是脑子有问题,带病出来折腾,好像玩的是别人的命。

    全程无话,坚持到了医院,还是前两天那几个医生。

    “这怎么能下水呢,还是海水!”主治医生本来唯唯诺诺的,看到严厉寒背上的情况,当场就变了脸色。

    宋襄凑过去看了一眼,引起一阵生理不适,正要做表情,结果被严厉寒逮了个正着。

    她讪讪地扯了扯嘴角,悄悄地挪到了病房外面。

    严松站在门口,看到宋襄出来,忽然清了清嗓子。

    宋襄感觉他好像有话要说,果然,下一秒,严松就说:“少爷很少受伤。”

    废话,他跟个娇宝宝一样,谁能伤到他。

    “除了小时候。”严松又道。

    宋襄愣了一下,“小时候常常受伤?”

    严松耸耸肩,“我们那会儿都是靠打赌输了决定谁跟着少爷受苦。”

    宋襄:“看样子你就是那个倒霉蛋。”

    严松长舒一口气,似乎十分感慨,往房间里看了一眼,“这两天夫人在家,少爷不乐意回去。”

    宋襄疑惑,不懂这之间有什么联系。

    病房里的医生走出来,脸色不太好。

    “我们要处理下伤口,得进手术室。”

    宋襄震惊,“要动手术?”

    “不算是手术,只不过需要在无菌环境下进行。”

    医生再三叹息,又看了看宋襄和严松,“两位,严总的脾气我们多少了解,但是你们不能不劝,要不然这得出大事。”

    宋襄和严松同时闭了嘴。

    医生开了单子,让严松去拿药,又请宋襄推严厉寒去手术室。

    宋襄本来对严厉寒怨气不小,然而下午知道他不是温馨孩子的爹,现在又要动手术,怨气忽然就被愧疚和同情给暂时盖过去了。

    她走进病房,发现严厉寒裸着上身,后背上全是乱七八糟的药膏,看着惨不忍睹。

    他垂着头,大概是太难受了,听到动静都没抬一下头。

    护士把轮椅推进来,宋襄轻轻拍了拍严厉寒的肩膀,“严总。”

    严厉寒皱了皱眉,微微抬眸。

    黑漆漆的瞳仁,依旧是刻意的凶,然而眼睛里布满血丝,加上额头上的点点汗珠,那点凶就扭曲成了憋屈。

    宋襄内心叹气,温柔一点,主动去给严厉寒撑住身子。

    男人一点也不客气,把半边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她的身上。

    宋襄咬牙,一声没吭,愣是一个人把严厉寒挪到了轮椅上。

    她松了口气,推着严厉寒往门诊的手术室去。

    出了电梯,在手术室门口停下。

    严厉寒被推进去之前,一把抓住宋襄的手,问她:“知道我这次受了多大的罪吗?”

    宋襄抿唇,“知道。”

    男人重重地哼了一声。

    宋襄叹气,“您的大恩大德,我永生不忘。”

    严厉寒轻嗤,松了手。

    宋襄直起身子,把轮椅交给了护士。

    她看着他进手术室,知道只是小手术,没什么危险,心里并不紧张,只是有点不是滋味儿。

    严厉寒说得没错,他这回受的罪全是因她而起。

    她一意孤行去惹岳吉,出了事还怂恿他收购岳吉。被张家人追杀,他开车撞开了对方。被张禹哲泼油汤,也是他“舍己为人”。

    心里正翻江倒海,手机响了。

    顾涟打来的,询问宋襄去向。

    宋襄看了一眼手术室的红灯,说:“陪严厉寒在手术室。”

    顾涟哟了一声,难免诧异,“那狗东西终于遭天谴了?”

    宋襄:“……”

    这要是平时,她早就欢呼雀跃了,这会儿是真高兴不起来。

    顾涟不关心严厉寒,语气八卦,“你刚走没多久,小少爷就找到他的灰姑娘了。”

    宋襄愣住,“找到了?”

    “是啊,还是你认识的。”顾涟啧啧嘴,语气玩笑,“好像是叫诗诗?”

    “余诗诗?”宋襄皱眉。

    顾涟:“王子凭借发香找到了灰姑娘,你说扯不扯?”

    宋襄:“……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