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戈不喜欢打破沙锅问到底,宋襄说等,他就直接躺在了床上玩手机。

    一直到下午六点,天色暗了下来,宋襄才收好东西准备走。

    酒店楼下

    黑色宾利静静停在树下,仿佛蛰伏的猎者,耐心地等待猎物出现。

    可惜的是,车里坐着的人却没什么耐心,脸色已经沉得跟墨玉一个色号了。

    赵哲和司机相视一眼,壮着胆子开口:“严总,已经三个小时了,您需不需要……”

    坐在后座的人抬了抬眸,森森的目光从后视镜里反射过来,逼得人把到嘴边的话都咽了下去。

    赵哲背脊上滑过冷汗,识相地闭上了嘴。

    他内心祈祷宋襄赶紧出来,千万别和段戈在里面过夜。

    后座,严厉寒双手交叉,手肘撑在膝盖上,薄唇紧抿,嘴角下压,周身都笼罩着一圈低气压。

    他只是跟段向天谈了点事,从书房出来,再看过全场,宋襄已经没了人影。

    严松报告,说宋襄跟段戈去酒店开了房。

    他忍不住冷笑,笑容扭曲。

    宋襄,你有本事,在我面前装贞洁烈女,后脚就跟男人去酒店开房!

    “大白天的,襄姐去酒店应该是有正事……”赵哲再次不怕死地开口。

    严厉寒轻笑,一声,又一声,十分诡异。

    赵哲泪流满面,就差当场跪地祷告了。

    酒店门口,只有人进,一直就没有人出。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也越来越暗,这个时候再不出来,十有八九是要在酒店过夜了。

    赵哲也有点着急,不要命地转身,看着严厉寒道:“严总,我们进去吧,把襄姐带出来!”

    严厉寒抬头,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赵哲。

    “我,进去,找她?”

    赵哲:“……”

    不行,这太像捉奸了,不符合严总高冷的人设。

    严厉寒闭了闭眼,在心里前后权衡,他绝不用别人用过的东西,但宋襄如果不出来,十有八九就等于……

    他很少有这样前后踟蹰的时候,细想一下,最近已经有好几次了,还都是因为宋襄。

    女人而已,又不是妻子,何必浪费这种时间。

    他忽然睁开眼睛,沉声道:“开车,回严氏。”

    赵哲懵了,十分震惊,“走?”

    等了几个小时,现在走,万一人等下出来怎么办?

    严厉寒做了决定,就不会再踌躇,他身子后靠,脸色阴沉。

    “你什么时候学会质疑我的决定了?”

    赵哲噎了一下,到嘴边的话赶紧咽了下去。

    “抱歉,严总。”

    “赵秘书,那是宋小姐吗?”

    一直闭口不言的司机,忽然出声。

    严厉寒眸中寒光闪过,并没有动静,连眼神都没有往前探一下。

    赵哲闻言,激动万分,赶紧往外看。

    “严总,是襄姐!”

    车外

    宋襄跟段戈从侧门出来,并肩而行,两人正小声地说着话。

    段戈说:“刚才那保安死活不让我停外面,我懒得跟他废话,把车停对面了。”

    宋襄耸耸肩,“没事,我们走过去。”

    段戈点头,一边走,一边说等下去哪里吃饭。

    他们俩都没注意到路边的宾利,还没走到对面,等车流过去的瞬间。

    宾利忽然发动,不经意地从他们身边擦过,且是从昨夜下雨留下的水塘上飞驰而过。

    宋襄跟段戈仿佛做梦一般,站在原地就被溅了一身的泥水。

    “草!脑子有病啊!”

    段戈一连串脏话,完全不重样地把车主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宋襄穿着裙子,被泥水溅了一身,十分狼狈。

    她提着裙子,赶紧眯眼看“肇事车主”。

    奈何对方开得太快,她只能认出是辆宾利,并不能看清车牌号。

    段戈气不过,非得去调监控,说什么都得把那孙子拖出来打一顿。

    宋襄无奈,敢开着宾利在帝都乱开车的人,非富即贵,哪能随便让人打一顿。

    她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赶紧劝了段戈上车。

    段戈骂骂咧咧的,上了车也没住口。

    他开车送宋襄回家,到了门口,气还是没消。

    宋襄开门下车,他忽然一把抓住宋襄的手腕,猛地想起什么似的。

    “刚才那狗*,该不会是严厉寒吧?”

    宋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想多了,他的时间宝贵,怎么会出现在那种地方?”

    段戈嘁了一声,双臂环胸,“他时间宝贵?那他跑我奶奶的寿宴上刷存在感?”

    宋襄:“……”

    这点确实说不过去。

    段戈脸色不爽,睨了一眼宋襄,“他该不会是为了你吧?”

    宋襄撩开脸颊边上的碎发,耸耸肩,道:“我要是这么容易想多,那就不可能在严厉寒身边呆五年。”

    “他只会看核心的利益,就算玩女人,也绝对是适可而止。”

    段戈撇嘴,无话可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