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叮的一声，有微信提示。
温悦拿出来看了看，是沈郁书发了表情过来。
“怎么办，好害怕。”
她说。
温悦发了个摸头的表情。
“别怕，人死如灯灭。”
沈郁书：“我不怕鬼，我怕我哪一天也撞在鱼缸上。”
温悦：……
说不害怕是假的，沈郁书其实精神蛮紧张的，必竟，沈明艳那么一个，上午还活蹦乱跳的大活人，就这么没了。
而且没的那么……
沈郁书觉得这事儿很诡异。
鱼缸在二楼的客厅里，放了多少年了，都没出过事儿，怎么就把沈明艳给撞死了。
沈郁书还记得沈明艳脑袋破了个洞，躺在鱼缸下面，地板上的血都干涸了的情景。
真真是毛骨悚然。
沈郁书睡不着，隔壁，便是沈明艳的卧室，一门之隔，便是沈明艳横尸的小客厅，沈郁书是怎么都睡不安稳。
温悦能想象她那种心情，情知她是心里发毛，还嘴硬不承认，正想让她害怕就去她那里睡，就听见虚弱的一声。
“水……”
声音从病房里传来
温悦耳根一静，立刻收起手机，从长椅上起了身，紧走两步进了病房。
顾遇睁了眼，手撑着床，似乎要找水喝，小北刚刚出去了。
温悦手忙脚乱的，端起顾遇的水杯，到饮水机前接了一杯温水又回来，递到他嘴边。
“喝吧！”
硬帮帮的声，没什么温度。
顾遇想抬手，可似乎没什么力气。
“你喂我。”
他说。
温悦便睐了他一眼，那一刻，心头是有不甘的，但想到，他确实是因为她的事发病的，便又压下了脾气。
他嘴唇都干裂了，想来应该很需要水。
温悦把水杯送到他唇边。
顾遇的手，在端杯子时，握住了她的手，温悦一顿。
她想把手抽回来，但那人已经握着她的手，把水杯倾斜到唇边，喝起了水。
他一直喝了大半杯水，才松开她的手。
“谢谢。”
他微拧着眉心，似乎又触动了痛处，脸色不太好。
温悦原本的不悦，就按捺住了。
“一会儿天亮了，陈小姐来上班，她会照顾你的。你再忍耐一会儿。”
她说。
顾遇：……
他什么时候说了，要陈雪莉照顾。
“我不喜欢她，她照顾我，我会更难受。”
他握住她的腕骨，“我只希望你在我身边。”
温悦讥诮地笑了一下，清凌凌的眼看着他，抿了抿唇，没再言语。
顾遇知道，她怕是十二分在质疑他的话。
“信不信由你。”
他不舒服，很累，就想闭上眼睛，永远都睡过去。
温悦记着医生的话，没再开口，因为她但凡开口，就不能说他爱听的话，不可能随着他的意，她便保持缄默坐到了沙发上。
顾遇给小北发了个消息：想个办法，这几天别让陈雪莉到医院来。
手机扔下，他又闭了闭眼，似乎很累。
“这段时间，你还是哪也不要去了。那人怕是时刻都想着要你的命呢！”他很轻的声音又传来。
温悦一顿。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都没有睡，顾遇躺着，心口不舒服，不时会拧下身子，然后嘶的一声。
温悦便会向那边瞧一眼。
然后心神恍惚一下。
就这么的，天就亮了。
小北拎了早餐进来，顾遇没什么胃口，只让他把早餐给温悦。
温悦也同样不想吃。
“我出去一下。”
她起身从病房出去了。
讲真，看着顾遇那样，她心里并没有暗爽的感觉，心里怎么恨，到他真的生病的时候，她都只是疼。
病房里
小北：“陈小姐这几天，应该都来不了了。”
“她昨天就被人缠上了。”
顾遇就看了他一眼。
*
陈雪莉顺着窗子朝下望了一眼，那个男人还在。像条蛇似的，从那天在林溪郡撞见开始，他就缠上了她。
也不知道怎么找到了她的住处，每天早上都在楼下等着她。让她连出去都不敢。
正心烦着，楼下那人就仰起脑袋，朝上望了一眼。
陈雪莉的视线和他对上了。那男人就弯起了唇角，就像捉到了一个小宠物，满眼的兴味。
陈雪莉则惊的一下子缩回了脖子。
如果这人是个小偷什么的，她只要报个警就好了，可偏，她跟他有那档子事儿。陈雪莉是打死，都不想被人知道的。
可她又好多天，没有见到顾遇了，心里想的慌。如果没有那档子事儿，她也可以直接打电话给他求救的，这么多年，但凡她这里有个风吹草动，一个电话过去，他必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可这次不行。
她不能让他知道这档子事。
陈雪莉在屋里胡乱的踱着步子，楼下的男子，却已经知道她住几楼哪个公寓了。
他笑笑，就上了楼。
陈雪莉的门板很快被人叩响了。
“我知道你在里边的，你不开门，我就外边守着，直到你开门为止咯。”男人也是个爱玩的，尤其爱玩，陈雪莉这种外表文静，内里浪荡的闷骚女，现在逮到一个，只想重温那天滋味。
陈雪莉拿被子裹住自己，咬着被角，一个字都不敢应。
医院里
温悦坐在走廊的长椅上，思绪浮浮沉沉，想起，她和顾遇那段甜蜜的婚后时光。
他工作紧张，每天很早出门，那时，她一般还赖在床上，她工作比较自由，不受朝九晚五的限制。
每天他离开时，她都耍赖地搂着他的脖子不让他走，没办法，她就是那么恋他。
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两人都腻在一起的那种。
他每次都很无奈的把她从他身上摘下来，然后她再搂上去，还总是使坏地咬他的耳朵，颈子。
弄得空气升温，男人躁热。
她便得惩地松开他，缩回床上偷笑。
每次，男人都是一脸阴郁，又恨不得把她压在身下再揉进身体里的表情，但想想时间紧凑，不得不作罢。
“阿遇怎么样了？”
她这里正乱走神，秦笙和周子琛过来了。
温悦侧头，只淡淡地说：“自己进去看吧。”
秦笙倒是没什么情绪，就是周子琛，很有些不屑地瞄了温悦一眼：女人都一样，没心。
就像许文君，他都觉着，他对她够掏心挖肺了，她那儿还忙着给孩子找便宜爹。就不管他这个亲爹是什么心情吗？
那两人都进了病房，温悦把五指插进了发丝里，心头很惆怅。
丽纱道：“小姐，一夜没睡了，回去休息吧。这样子，会熬坏身体的。”
温悦想着，顾遇最要好的两个朋友都到了，自己似乎也可以走了，便起了身，“走吧。”
她才走，秦笙就打着电话又从病房里出来了。
“沈明艳死了，沈家大小姐呢，她现在怎么样了？”
对方是沈家一个亲戚。
他道：“大小姐还好吧，不过应该是吓着了，一整天都没出屋了，饭都没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