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年在后座找了个自认为合适的位置坐好,动手解自己的裤扣,“来呀,宝贝儿!”
温悦一双美目清凌凌的盯着后视镜里大步流星走近的男人,差不多的距离时,她忽然启动车子,并且后倒,同时转弯。
奥迪奔着自己开过来的时候,顾遇整个愣住了。车前灯突然亮起,刺眼的光线让他眼前一片白芒,顾遇后退,后腰撞上桥身的石质护栏。
奥迪停了一下,再次踩下油门,直接撞过来。
顾遇明白了,她车震是假,把他引过来是真,那一刻心脏反倒平静下来,他一双黑眸直视着炫目车灯映着的女人脸。他笑了笑,“来吧,如果你能解恨,撞死我!”
全城最矜贵的男人,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俊颜不见恐惧和愤怒,只有一种类似宠溺的笑。
下一刻,车子直接撞过来,不知为什么,却偏了方向,车头直接撞上顾遇身边的护栏,在距他不足二十厘米的地方,又嘎然停下,那处的护栏倾刻坍塌。
隔着一层车窗,温悦看着顾遇惨白的脸。
小青年完全没有想到,他等来的不是一场刺激的车震,而是一场谋杀,他满脸惊恐地望着外面,待车子停下,连裤扣都忘了扣,慌忙打开车门,嗷的一声,屁滚尿流地跑了。
奥迪缓缓后倒,大灯熄灭,转弯,开走。
可以说是劫后余生的男人目视着女人的车子消失在夜色里,他沉沉地吸了一口气,拿出兜里一直在震动的手机。
“喂!”
他边大步流星走向不远处的迈巴赫,便接听电话。
“你们两口子,跟那特务盯梢似的,干嘛呢?”秦笙一边开车,一边蓝牙说话,刚刚,他看见温悦的车子迎面开过去,紧接着视线里就出线了一辆黑色轿车,不远不近的跟着,像是尾随,他正要打电话告诉温悦,却发现那黑色车子是他发小的。
这姓顾的又搞什么呢!
一天到晚神神叨叨,去个马尔代夫,手机关机了整整六天,这一回来,听说又和曲文川在机场干了一架,进了趟警局,这又干起盯梢的事儿。
“想不想喝酒!”
顾遇开口,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秦笙愣了一下,“现在?”
他抬起手臂看了看腕子上的卡地亚腕表,霓虹掠过,腕表上的一百多颗圆钻闪闪生辉。
夜里十点,不算太晚。
“成。”
金顶王宫。
桌上的酒瓶子空了好几个,男人指间烟雾缭绕,看起来有很重的心事。
“她是恨死我了。”
顾遇低声开口。
秦笙睐了他一眼,“你才知道?搁谁也得恨死你!温悦还是心太善了,换个人,会在你睡着的时候,一刀一刀把你剁了。监狱里那种被丈夫欺压,最后将丈夫碎尸的女人还少吗?”
顾遇:……
他是来找安慰的,为什么,还被往心上扎了几刀?
“温悦那里,你打算怎么办?”
秦笙问。
……
温悦回到寓所的时候,已经是午夜,她冲了澡,站在镜子前,望着里面面目沉静的女人,想起了桥边一幕。
那一刻,她是真的想将顾遇撞下河的,可是车子冲过去的一刻,她恍惚间看到了糖糖稚嫩的小脸,她不在乎再坐一次牢,也要让那个男人得到应有的惩罚,可是糖糖却不能有一个杀人犯母亲。
所以,她选择放过他。
温悦换上睡衣,从卫生间出来,却赫然看到客厅里多了一人。
顾遇不知什么时候进来的,一袭英伦风的大衣无限风华,却气质清凛,他在那儿望着她。
“你怎么进来的!”她震惊开口。
为了防止他暗中配钥匙,她把门锁换成了指纹的。
“找人弄一下而已。”
顾遇挑眉,呼吸之间,有淡淡的酒气。
他说的云淡风清的,就好像被做手脚的,是他自己家里的锁。
温悦胸膛起伏,她拾起餐桌上的水杯,里面的水哗啦泼在顾遇脸上,“你怎么不去死!”
顾遇整张脸都湿了,额前碎发也淋了水珠,他闭了闭眼,漆黑的睫毛抬起,却抬手解自己的衣扣。
一颗两颗,被淋湿的容颜增添了几分落拓,却不改俊雅。
“我给了你机会弄死我,是你自己放弃的。”
他解下大衣随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人在沙发上坐下,给自己点了一根烟。
温悦胸口一闷,是谁给他的脸,可以在她的地方如此随性。
“你出去!”
温悦手指门口。
她脸色已经是青森森。
顾遇抬眸睐了她一眼,额前打湿的碎发,遮不住他眼底的光华,“不可能。除非我死了,你叫人把我抬出去。”
他温淡的说了一句,继续吸烟。
温悦的胸腔里,心脏急促跳动,是被气的。她忽然迈步过去,揪他的头发,揪不住,又往外扯他的手臂,“你给我出去!你凭什么呆在我这里!你以为你是谁!”
指间的香烟被迅速碾息在烟灰缸里,男人的手捉住她的,微一用力,她便跌进他怀里。
他大手扣住她的细腰,让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却她在他脑袋上、身上肆虐的机会。
温悦啊啊的叫着,歇斯底里的失控状态,她薅他的头发,抓他的脸,抽他的耳光,拳头砸他的肩。
男人只任她发泄,咬着牙,任她双手如狂风暴雨将他席卷。
门铃在响,顾遇听见了,但是动不了,也不知道这个点儿上什么人会来。温悦完全失控状态,什么也没听见。
她真的恨极了,为什么老天要让这么一个人渣活在世上,还活得那般风光,为何老天对她这么不公平,让她逃也逃不掉,走也走不开。
门铃响了半天,里面没有人应答,却有尖厉的女子声音传出来,外面的人变了脸色,对视一眼,拳头砰砰砸起了门。
“开门!”
他们以为里面正在发生暴力事件。
那砰砰的声音终于惊醒了里面处于巅狂状态的女人,歇斯底里的发泄过后,便是浑身发软,温悦的手撑在男人身上,目光已是惊疑。
“我去看看。”
顾遇握着她的腰,将她抱放到沙发上,起身。
从猫眼,看到两个警察站在外面,顾遇敛了眉,把房门打开。
两个警察看到出现在眼前的男人,全都警觉起来。
顾遇发丝凌乱,脸上多道伤口,有的都冒出了血,还有红红的手指印,警察就把来这儿的目的给忘了。
“先生,男人在面对女性暴力的时候,同样有诉诸法律的权力。”年轻警察以为,顾遇是被女人家暴了。
顾遇神情温淡,“我喜欢。”
两个警察全都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