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温悦手中的钢制饭叉对着他胸腔的左前下方,戳了戳,没留余地,有多大力,用多大力。
顾遇穿着家居服,丝质的衣料,薄而滑,那一下戳的他当时闷哼一声,手捂着心脏部位,脸色急剧变白。
“顾先生,把人当傻子耍很好玩吗?.
温悦看着那个部位有血从他的指缝流出,无动于衷,“拉萨那夜,是我设计你的吗?我高烧流产的时候,你又是在哪儿?”
想起那些曾经漫山遍野的她设计了顾遇的流言,想起他扔下高烧的她匆匆赴美,其实是陪着宋芝生产,宋芝平安产女,可她流掉了自己的亲骨肉。
“如果你在,或许我的孩子就不会流掉!”
“你知道那时候我有多无助!”
温悦当啷扔掉了手里的叉子,“是我眼瞎而已!”
她美目燃烧着烈火,是震动胸腔的愤怒,她转身便走。
“去拉萨,不是因为宋芝。”
身后忽然传来男人的声音,气息虚弱,疼痛让他每说一个字都变得坚难。
“我有个朋友,为救我而死,我去拉萨,是因为心结太重。”
西藏,是最能净化心灵的地方,他希望在那里,能够让自己的心灵得到解脱。但没想到,他遇到了她。
“先生,我不小心把你拍了进去,你看照片拍得这么好,我把它洗出来送给你怎么样?”
他忘不了,那张青春明媚的脸,尤其那双眼睛那么亮,不带一丝杂质,干净的纯粹,又带了一点儿小狡黠。
温悦的身形一滞,耳边回响起宋芝的话,“顾遇睡了你,娶你,都是和我置气,因为我丢下他独自去了美国。”
他说不是因为宋芝……
温悦心头微微有了动荡。
“那晚,是情知所至,咳……”
顾遇手捂着胸口,他只是第一眼就对她动了心,平生第一次想要拥有一个女孩儿,便那么做了。
那一下终究是戳的有点儿重,他心脏受过伤,对痛感很敏感。
温悦回头,望向那张熟悉的,此刻已经完全失去血色的脸,他看起来很是痛苦,身形倚着墙,只有那一双眼睛,仍然带着小心的期翼在望着她。
“顾先生,你现在说这些有用吗?”
当年她刚刚入狱的时候,网上曾骂声四起,说她是在顾遇失恋的时候勾引了他,害得宋芝想回头找旧爱都不能,所有人都在骂她小三,心机女的时候,他在哪里呢?
是呀,他在哪里呢?
顾遇轻笑,“我在医院,你的刀子差点要了我的命。”
他在重症病房躺了三个月,又用了差不多整整一年的时间才恢复过来,那段时间,生不如死。
他的眼睛清晰的映着她震惊的模样,应该是没想到,会把他伤得那么重,他是心脏病专家,结果,却被自己的女人捅伤了心脏,真是挺讽刺的事。
温悦想起多年前那一幕,她那一刀捅出去的时候,是抱着鱼死网破的决心,她恨死了他,自然巴不得一刀捅死他,但此刻听他说起当年伤重的情景,心头还是被触动到了。
“是嘛,那真是辛苦顾先生了。”温悦微微上挑的眼梢,都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讽刺,转身快步下楼。
但那匆忙中透着一丝仓皇的脚步,还是泄露了她此刻内心的兵慌马乱。
顾遇背贴着墙,苍白的手指覆着左胸,仰头深深吸气,他看得出来,他的话,她有听进去,
“先生,先生你怎么样?”女佣发现他的异样,惊叫起来。
“把医药箱拿来!”顾遇深吸一口气开口。
温悦回了住所,下午三四点的时间,小麻雀在家,见到她,立刻满脸紧张地迎了过来,“顾遇把你带走了?那个人渣,他把你怎么样没有?”
那天半夜,小麻雀回来就发现,家里的锁被人动过,院子里扔着一把刀,温悦的床上乱糟糟扔着她的衣物,被子却不见了。
她以为家里进了匪徒,当时就要报警,却听见外面有人叩门,对方很客气,还喊了她的名字。
“小麻雀,我是顾先生的助理,温小姐被顾先生带走了,她很安全,请不要担心。”
“你怎么知道顾遇不会害她!你们这群匪徒!”
小麻雀当时怒了,开门就要去找顾遇算帐。温悦当年捅过顾遇一刀,差点儿把他捅死了,她怎么能相信,顾遇把温悦带走,不是要好好教训她。
可是她连门都没能出去,门外不止一个人,好几个彪形大汉守着,小麻雀就这样被关在住所两天两夜。
就在半小时前,那些人才撤走。
温悦心里骂了一句,死人渣还真是细心。
“我没事。”
她眸光黯了黯,那种事怎么说的出口。
小麻雀看起来顽劣,心思却是异常通透的,她知道温悦被顾遇带去这么久,不可能什么事都没发生,但温悦不想说,她便不会问。
“没事就好,你休息休息吧,我出去一趟。”
她明白,此刻说什么都不如给温悦留下一点私人空间,让她收拾一下心情。
温悦彻彻底底地给自己冲了个澡,就好像这样,身上才算干净了一些,之后,又去外面的药店买了事后药,事情过去这么久了,不知道还管不管用,好在,她在安全期,出事的可能性不大。
做完这一切,她才拿起手机,不知糖糖现在怎么样了,那天离开后,有没有找她。
温悦那天特意加了李姨的微信,便发了个消息给她,“糖糖好吗?”
李姨过了好久才回话,温悦知道,她定然是在照顾小糖糖,没空及时回复消息。
“温小姐,糖糖那天晚上一直找你,我们太太,您知道的,她自己都顾不过来,更不会管糖糖了。”李姨发的是语音。
听了李姨的话,温悦的心整个又被人揪起来撕扯了几下。
“唐小姐现在怎么样了?”
“还是那样,心情不好,不吃饭,糖糖找她她也不理,糖糖这孩子,也不知道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生下来就被送人,养母把她当作拉回出轨丈夫的工具,只养不疼,养父根本正眼都不曾看过她。”
李姨看了一眼已经睡着的糖糖,内心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