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想到,这段时日,云梦蝶竟然能将周嬷嬷的身份挖出来。

    不得不说,她这次是做足了准备,决意将她置于死地。

    她不怕自己的身世被揭穿,只怕他们不会善待周嬷嬷。

    周嬷嬷年岁大了,又是唯一与母亲相关且亲近的人,她很害怕失去周嬷嬷。

    玄苍说,今晚就会起事,具体是什么时辰,他却没有说。

    眼看着夜色越来越深沉,云梦牵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宫外的方向。

    玄苍,你终究会来的,对么?

    收回目光,她挺直了脊背,朗声对南非齐道:

    “皇上,不用审了,也不用猜了,定南王说的没错,我就是前栖梧国主沐伯雅与梅妃所生的女儿,栖梧公主,沐子兮。”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倒吸一口凉气。

    云梦牵承认了自己就是栖梧公主,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她不仅会死,南流渊还会被她连累得失去太子之位。

    甚至所有与云梦牵相关之人,都会受到牵连。

    再看三位皇子,南流渊像是早有预料一般,仍旧跪在原地纹丝不动。

    南流晔则是冷笑出声,望着云梦牵的眼睛里,有得逞后的快感,却还多了一丝旁人不易察觉的疼痛。

    最为震惊的要数南流简,他望着云梦牵,唇瓣几番蠕动,却没有吐出一个字。

    倒是南非齐最沉得住气,他站在太极宫门前,目光定定地落在云梦牵的身上,好像第一天认识这个人。

    盯了良久,他才冷笑了一声:

    “呵......沐子兮......你倒是又让朕对你刮目相看了一回。”

    南流晔急着邀功:

    “父皇,儿臣没骗您吧?她自己也承认了!”

    说罢,他看向南流渊,得意地扬起了下巴,

    “太子殿下,我就等着你给我跪地斟茶谢罪!”

    南流简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跪着爬到了云梦牵的身边,急得双眼通红:

    “父皇,这里面一定有什么误会。牵牵她向来良善心软,听说二皇兄抓了她身边的嬷嬷,她一定是不忍嬷嬷受罪,这才冒死承认了什么栖梧公主的身份。父皇万不可听信谗言,误会了长宁郡主啊!何况这么久以来,如果牵牵是栖梧公主,她为了报仇的话,有那么多机会可以对儿臣下手、对皇兄下手,甚至可以对皇祖母下手,可她却什么都没做。儿臣亲眼所见,一直都是她在挨欺负,她对别人却从来没有恶意,父皇明鉴啊!”

    南非齐看着云梦牵,又看了看他的三个皇子,只觉可笑:

    “简儿,你太单纯了。她把你们三个皇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让你们三个都爱上她,为了她而离心离德、兄弟阋墙,这还不算是报复吗?如今她是太子身边的人,待有朝一日太子登上皇位,她凭着太子对她的恩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这天羽将来姓什么,还真不好说。”

    “父皇,不是这样的,牵牵她没有......”

    “住口!”

    南流简还想说些什么,南非齐却厉声喝止了他。

    “来人,先把沐子兮押去冷宫,朕要亲自审她。”

    南非齐一声令下,便有侍卫上前,左右架起云梦牵,往太极宫外拖去。

    “牵牵......牵牵......”

    南流简不顾一切地追上去,想要解救云梦牵,却被南非齐叫人将他拉了回来。

    “执迷不悟!”

    南非齐怒斥一声,转而看向三位皇子,

    “你们三个,跟朕进来。”

    话落,南非齐转身进入了太极宫。

    没有人看得见,南流渊的眼中噙着彻骨的冷,毫不迟疑地走向太极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