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天看着敞开的房门,莫图的身影已然消失在夜色之中。

    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中毒之人竟然会是玄苍。

    其实他是有些好奇玄苍来天羽,究竟是有何图谋的。

    因为他始终不相信,即便两国要交换质子,漠北有那么多王子可换,为何偏偏要换来一个没他不行的战神?

    反观天羽,南非齐可是把自己最不受待见的四皇子,一个丫头生的孩子,给送去了漠北。

    这样的玄苍来到天羽,若说只是单纯地做个质子,有几人会信?

    可偏偏南非齐倒是高兴得很。

    他以为,漠北没有了玄苍,就再不能威胁到天羽了。

    而玄苍来到天羽,必然会在他的监视之下,什么也做不了。

    如今看来,南非齐太天真了。

    玄苍不是什么也做不了,而是看他想不想做。

    只是他究竟想做什么?

    ............

    翌日,云景天早早便出门了。

    即便知道周围一直有眼线盯着他,可他仍旧大大方方。

    他先去玉香斋买了几样点心,又买了几斤水果,还去布庄买了几匹上好的料子,一齐搬上了马车,最后在柳府门口停了下来。

    柳府的下人见云景天来了,忙不迭地出来迎接,帮忙拿东西,簇拥着云景天进入了柳府。

    周围的眼线见云景天是去了云梦蝶的外祖家,便也悻悻地隐了去,只当这是一次再平常不过的走亲探望。

    进入柳府,云景天便问了柳老夫人的位置,下人告诉他后,他便径直找了过去。

    柳府是京都乃至整个天羽的富商,府邸占地面积之大,一点也不亚于王府。

    在府中的后花园里,有一处密密的竹林。

    竹林之中隐着一间木屋,那木屋的周围开辟着许多块田地,用来种植不同的草药。

    木屋常年散发着药香,可这密密的竹林却将药香隐去,很难让人察觉。

    云景天顺着林间小路往那木屋而去,越是走近,药味便越是浓烈。

    还未走到木屋近前,里面忽然传出一个声音,冷漠,犀利:

    “站住!”

    云景天脚步堪堪停在了木屋一丈开外,不敢再向前走。

    片刻之后,木屋的门打开,一个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明明年近花甲,可女人却比许多而立之年的女子还要年轻。

    不见皱纹的脸上,犀利的眉眼与柳心眉有几分相似,正是柳心眉的生母,柳家的老夫人,海瑶。

    见到海瑶,云景天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

    “岳母大人安好。”

    海瑶见到云景天,原本犀利的眉眼更添了十足的恨意。

    她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睨着云景天:

    “我说过,从心眉死的那天起,云家与柳家的关系,便一刀两断。滚!”

    云景天却对海瑶的态度视而不见,依旧赔着笑脸:

    “小婿知道,岳母大人还在生小婿的气,怪小婿没有保护好心眉。可心眉的死的确是个意外,原本都好好地从大理寺里走出来的人,却突然被天问阁的人下了毒手。不过岳母大人怪小婿是对的,若是小婿当时能意料到,扑过去为心眉挡下那一针,也许小婿就能代心眉去死了,唉......”

    说着,云景天竟然抹起了眼泪,却是怎么看都像是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模样。

    海瑶重重地冷哼一声,斥道:

    “你少在这里猫哭耗子,过去的事暂且不谈,我且问你,你今日来找我,是想告诉我,能给蝶儿用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