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梓琛望着孩子们离开的身影,这才看向了云梦牵,原来他早就知道她来了。

    “兄长,赶了那么久的路,怎么不好好歇歇?”

    她走过来笑着问。

    云梓琛虽然也报以一个微笑,可是那笑却僵硬勉强了许多:

    “与行军打仗比,这点路算不得什么。”

    说罢,他转身走向了潭边。

    潭水像一块碧绿的玉镶嵌在谷底,清澈得能看到水中游动的鱼。

    云梓琛拘了一捧水扑到了脸上,紧接着又是两捧,将脸上的汗水洗净。

    云梦牵也走上前去,用手试了试水温,格外清凉。

    于是道:

    “这水好凉,兄长大病初愈,当心身子。”

    大约是听到了关心的话,云梓琛转脸看向她时,眼中多了几分柔情:

    “放心吧,兄长还没有那么脆弱。找我有事?”

    云梦牵摇摇头:

    “没事,只是想来看看你怎么样。”

    闻言,云梓琛笑了一下,只是那笑里却包含了太多的意义。

    云梦牵想,她是懂的。

    “兄长是在担心上将军的伤么?”

    云景天毕竟是他的父亲,他怎么可能轻易放下?

    其实云梦牵会想,时间久了,不知道云梓琛会不会为今日的所作所为感到后悔。

    当时是值得,日后也许就是不值一提,谁又会知道?

    云梓琛的目光变得幽深,他静静地看着潭水,半晌才道:

    “他不会有事的,我心中有数。”

    虽然当时云梦牵一直在马车里没有出来,但她听到了外面发生的一切。

    可越是听到,她就越是没有立场出去。

    她仿佛是横亘在他们父子之间的一把剑,无论偏向哪边都会两败俱伤。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刺伤他的,当时那种情况下,是人的本能......”

    她想开导云梓琛,让他心里好受一些。

    百善孝为先,他却亲手刺伤了自己的父亲,这对他是一个巨大的冲击,哪怕他痛恨云景天。

    说到这里,云梓琛却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脸问道:

    “你还记得柳姨娘是怎么死的么?”

    云梦牵微微一怔,他怎么会突然提起柳姨娘?

    不过说到柳姨娘的死法,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记得,那时是在大理寺门口,不知从何处射来一枚银针,直接钉入了柳姨娘的眉心。”

    “没错,后来上将军府的大门上也收到过同样的银针,上面钉着一封信,说柳姨娘的死是天问阁替天行道。也就是说,柳姨娘是被天问阁的人杀死的。”

    云梓琛回忆着。

    云梦牵却是不解道:

    “兄长为何会突然想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