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你、你醒了?”

    云梓琛因为久未开口说话,嗓音已经有些沙哑。

    看着云梦牵慌乱又惊喜的样子,他倒是皱起了眉头:

    “我......睡了很久吗?”

    云梦牵来不及跟他解释,激动地抱住了他:

    “哥哥,你终于醒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我害怕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泪水很快浸湿了云梓琛的衣襟,这连日来的焦虑、等待,在此时一股脑地倾泻出来,化作泪水将云梓琛吞没。

    云梓琛抬手揽住了云梦牵,有泪水顺着眼角不自觉地滑落,沙哑中带着虚弱:

    “牵牵别怕,哥哥这不是醒了吗?有牵牵在,哥哥不会不醒的......”

    “你知道你睡了多久吗?整整一个月了!这一个月我担惊受怕,食不知味、夜不能寐,我用尽了我能想到的所有办法,给你唱歌,给你弹琴,跟你说话,给你读书,我盼这一刻盼了太久了,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要住在皇宫里了!”

    听着云梦牵的泣不成声,云梓琛转脸望向窗外,双眼尽是茫然:

    “我以为我只是睡了一觉,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这么久......”

    云梦牵蓦然瞪大了眼睛看着他:

    “只是睡了一觉?所以我在这里担惊受怕一个月,在你那里只是平平常常地睡了一觉?”

    “生气了?”

    云梦牵摇摇头,若有所思:

    “不,没有,我只是好奇,这一个月的我,和这一个月的你,仿佛是在两个世界吧?”

    云梓琛茫然道:

    “也许吧,我只是感觉睡了一觉,只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我一直在做梦。”

    “做梦?梦到了什么?”

    “从你出生开始,一直到太后寿宴上的刺杀,我梦见你被刺客抓走了,我拼命喊着你的名字,可是你却离我越来越远,我的心狠狠一疼,才发现自己被刺中了心脏,我再去看你时,你已经不见了,我就被吓醒了。”

    两人对望着,似乎都沉浸在云梓琛的梦里。

    良久的沉默之后,云梓琛才笑了一下:

    “在梦里,我好像把我的人生重新活了一遍,把我做过的,没做过的,也通通做了一遍。”

    “什么是你没做过的?”

    “秘密。”

    云梓琛望着她,笑得神秘。

    他不会告诉她,在梦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把她捧在手心里,直到亲手揭下她大红的喜帕,与她洞房花烛......

    梦里的一切,都是他毕生的向往,他多么希望一直沉浸在那个美梦中,不必醒来。

    彼此久久地对望着,他回味着他的美梦,却不得不接受现实,她却仍旧陷在恐惧与担忧中,无法自拔。

    “哥哥......”

    从前,她还在纠结兄长或者哥哥这样一个称呼,如今能再叫他一声哥哥,她愿倾尽所有。

    一个月的伤病将他折磨得消瘦憔悴,想起他往日的风采,愧疚与自责再度将云梦牵包围。

    云梓琛并不知道她的心思,只是笑了笑:

    “担心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