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火。

    云梦牵忽然有了主意。

    却没注意到,冷寻将她的失神全都看在眼里。

    夜半时分,劳累了一天的人都早早的歇下了。

    整个客栈陷入寂静。

    在场院的最东头是一间马厩,马厩里有不少马。

    白天赶路不仅人累,马也累。

    此时马儿们或在打盹儿,或在吃草,想办法消除一天的疲累。

    场院里,有镖局的人在巡夜,也有柳家车队的人在打盹儿。

    大抵是觉得不会出什么问题,所以柳家车队的人都七扭八歪的倒着,很是放松。

    彼时,云梦牵身着一袭黑衣,蹑手蹑脚地从二楼走了下来。

    哪怕她的脚步再轻,木质楼梯踩上去,也是发出了轻微的吱嘎声。

    她不知道的是,那轻微的吱嘎声吵醒了二楼一间房的客人。

    房门被人轻轻拉开了一道小缝,将云梦牵那个娇小的身影尽收眼底。

    她从客栈的后门溜了出去,一路往场院最东头的马厩摸去。

    尽管夜里寒凉,可这样做着亏心事的她,还是渗出了一身的冷汗。

    马厩很偏,也没有掌灯,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个地方。

    趁着场院里守夜的人都疲惫松懈,她躲在马厩后面点燃了一个火把,嗖的一下扔进了马厩里。

    马厩里堆满了干草,一个火把落下来,迅速将干草点燃,也让马儿受惊,疯狂的嘶鸣起来。

    马是重要的交通工具,何况这里面还有许多柳家车队的马。

    见马厩起火,场院里的人几乎立刻都冲向了马厩。

    “不好啦,走水啦!走水啦!”

    有人高喊起来。

    有人敲锣打鼓。

    一时间,整个场院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不多时,客栈里的人也都纷纷衣着狼狈的往外跑。

    当发现自己的马儿陷在火海里,都急得直拍大腿,喊着赶紧救马。

    趁着混乱之际,云梦牵溜边跑到了柳家车队的一辆马车旁。

    见无人注意到她,她开始动手掀车上的苫布。

    苫布的四个角也都被大石头压着,直到这时,她才恨自己为何如此瘦弱。

    想要搬开盘口大的石头,都让她觉得无比艰难。

    眼看着马厩里的火势越来越大,有人砍断了马厩的栅栏,放出了马儿。

    可那些马儿受了惊,得了自由之后便开始四处乱跑,人们又忙着捉马。

    趁乱之际,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搬开了一块压在苫布上的石头。

    可在掀开苫布之后,她却傻了眼。

    那一层所谓废弃的矿石,个个都如小磨盘一般大小,根本不是她所能承受的。

    她灵机一动,也许另一辆马车会有机会?

    正当她想要摸去第二辆马车的时候,手臂却突然被人一把抓住。

    她浑身一震,若是被柳家的人发现,她该如何解释?

    然而还未转身,就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声东击西,三十六计学得不错。”

    “冷寻?”

    她转过脸,就看见冷寻与她一样蹲在马车边,正饶有兴味的看着她。

    “火烧马厩,却是为了偷人家的石头?你这番操作实在令人匪夷所思啊。”

    冷寻揶揄道。

    原来他都知道。

    事情到了这一步,她非常需要冷寻的帮忙。

    也不管他愿不愿意,她拉着他的手就放到了马车里:

    “快,搬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