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春却急急地拦住了她:

    “县主,您这是要去哪啊?玄苍王子千叮咛万嘱咐,叫奴婢看着您,万万不能下床,您最近三个月都要卧床静养,直到胎象稳了才能动一动。”

    “碧春,因为我的事,哥哥被施了家法,三十板子,我很担心他,我要去看他。”

    “公子被施了家法?”

    碧春也很是震惊。

    要知道,云景天就这么一个儿子,从小到大,无论云梓琛犯了什么错,云景天从来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毕竟能为云家延续香火的人,只有他一个。

    这次却被打了三十板子,这打的哪里是云梓琛,分明就是杀鸡儆猴,打给云梦牵看的。

    碧春怎能不理解云梦牵的心情,若说云梦牵对云家还有牵挂,那便只有云梓琛一人。

    从云梦牵懂事起,只要知道她受罚,云梓琛必定会陪着她。

    柳姨娘知道云景天从不罚这个儿子,为了他,也只能作罢,放过云梦牵。

    只要云梓琛在,定然不分是非的,处处护着云梦牵。

    如今云梓琛受罚,那便如同打在了云梦牵的身上,让她又自责又愧疚又心疼。

    “三十板子,你也知道上将军府的刑罚,从来不留情面,哥哥又是那么要强的人,他定然不肯开口求饶,更不会哀嚎一声,我担心哥哥这会子怕是已经被打得下不了床了。”

    云梦牵心疼得眼圈发红,可碧春却仍然按着她,硬是不让她下床。

    “县主,奴婢知道您担心公子,但是玄苍王子说了,您的情况不容乐观,万一您一着急一上火,这孩子真的就......那您要怎么办?何况上将军就只有公子这一个嫡子,上将军一定不会让公子有事的,您相信奴婢。”

    “我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知道状况,只是哥哥因为我而被罚,我怎么还能心安理得地在这里养胎?是我对不起哥哥......”

    “县主您别着急,不然奴婢这就去问问玄苍王子可好?”

    碧春说着就要往外走,却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看着云梦牵,

    “县主您千万别动,奴婢去去就回。”

    云梦牵没有动,她不敢再任性了。

    若不是因为她的任性,哥哥也不会挨了有生以来的第一顿板子。

    所以这一次,她乖乖地坐在床边,乖乖地等着玄苍。

    只是须臾,玄苍便从听雪轩匆匆地赶了来。

    云梦牵看了他一眼,便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漆黑的眼睛飘了飘,垂下了眸子。

    很快,她看到玄色的革靴出现在床边,玄色的衣衫上还带着外面寒冷的味道,立于床前。

    “一定要去?”

    玄苍冷沉的声音从头顶落下来。

    她默不作声,只是点了点头。

    “他重要,还是孩子重要?”

    “都重要。”

    她的声音闷闷的,却很果决。

    他沉默着,最终深吸了一口气,带着些无奈道:

    “三日,三日后,我带你去。”

    她有些不敢相信,慢慢抬头看向了他。

    也许是因为她逃跑,他却没有惩罚她。

    也许是因为她毁约,他也没有惩罚她。

    不仅没有惩罚,他甚至成为了站在她身边,护着她的那个人。

    最重要的,他将会成为这个孩子的父亲,一个与他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孩子的父亲。

    这样的转变,竟让她不知不觉地感到有些对不起他。

    怀着这样的歉意,她对他的态度,也在潜移默化地改变着。

    “一定要三日吗?”

    她试探地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