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碧春,福伯,飞霜姑娘,那群府兵......

    所有帮她离开的人,都怎么样了?

    尽管浑身无力,但她还是支撑着身体下了床。

    一抬头,却看见窗边站了一个人。

    一身玄衣,高大的身躯遮挡了外面的光线,让室内暗了许多。

    他背对她负手而立,腰间是那根坚韧的马鞭,宽阔的脊背彰显着他的强大。

    只是他周身散发出那冷硬的气势,与往日无异。

    傍晚的斜阳打在他的身上,却没有淡红的光晕,她从他的身上,只看到了层层的黑雾。

    她知道,他一定很生气,她背弃了他们的交易,逃之夭夭,甚至没有留下只言片语。

    可她却没有心情关心他的喜怒哀乐,她只想知道,那些被她连累的人现今如何。

    当她扶着床榻,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去时,他的声音却沉沉地响了起来,震荡着她的胸口,让她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你怀孕了。”

    所以之前所谓的月事,都是假的,她又骗了他。

    她顿住了脚步,整个人如同木偶一般呆滞在了原地。

    他知道了?

    是啊,她怎么忘了,他懂得医术,她晕倒了,他一定会给她把脉。

    事已至此,她逃不掉了。

    手不由得抚上小腹,为了这个孩子,她已经连累了太多的人。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她没有理会他的话,继续往外走。

    “为什么离开?”

    他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听不出喜怒。

    事到如今她还有什么好怕的,还有什么好藏的?

    “明知故问。”

    “你以为,我不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

    “你会吗?”

    她反问,心中不抱一丝期待。

    他们彼此都知道,这个孩子不可能是他的。

    没有一个男人能容忍自己的女人生下别人的孩子,玄苍更不能。

    “不会。”

    果然,他冷漠无情地丢给她两个字。

    明知会是这样的答案,可当她亲耳听他说出来,心还是如刀绞一般的痛了。

    她苦笑着,亦步亦趋地往外走。

    他的一句话,就给她的孩子宣判了死刑,而她也知道,这一次,她逃不过了。

    “孩子是谁的?”

    他又问。

    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睛,将眼泪咽回肚子里,继续往外走。

    她现在只想找到碧春,找到哥哥,找到贺兰宣朗......她想知道他们好不好。

    梦中的情景历历在目,可怕到无法让她心安,她更没有心情在这里跟玄苍讨论她肚子里的孩子。

    可是,玄苍还是从前的玄苍,做事直接、果断、冷漠、残忍,他只要他想要的,完全不顾别人的死活。

    见她不理会他,他终于转过了身,看着亦步亦趋的她,再次问道:

    “孩子是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