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是怀疑臣妾指使鸿儿去伤害顺妃,要毁了她的脸是吗?”锦心寒心,看着皇上这般袒护顺妃,可真是讽刺啊。

    “鸿儿年纪小,定然不会主动做这种事,但他做了,便是做了。”皇上冷声,丝毫不念情分。

    “皇上,臣妾没有做,鸿儿更不会这么做,顺妃这么大的人,被一个孩子伤了,皇上难道就这般没脑子,非要相信她的一面之词,就不想想,臣妾有什么动机去伤她?凭她再得宠又如何,臣妾难道会和一个赝品计较吗?”

    这样直愣愣戳破了皇上的那层遮羞布,皇上很是不悦。

    他不能再生育,就是再宠爱顺妃,顺妃也不会威胁她的地位是真,顺妃生的和玉妃相似,他在顺妃身上寻找年少的感觉也是真,但他不允许皇后说出来。

    “皇后,你注意你的态度。”

    “臣妾只是提醒皇上,有人挑拨帝后离心,离间皇上和鸿儿的父子之情,皇上,鸿儿难道不比赝品重要吗?”

    皇上自然知道。

    只是,锦心刚才的话,未免伤着他的自尊,他沉着脸,不说话,转身就出去了。

    等皇上出去了,翠姑才进来。

    “皇上刚才黑着脸出去了,会不会恼了您?”

    “管不了那么多了,先去御书房,去将鸿儿带回来!”锦心着急道。

    已经傍晚,夜里凉,鸿儿定然是傻乎乎的跪着,生病了可怎么好。

    翠姑见状,忙道,“奴婢去吧,您还病着,可别去见风,又得加重了。”

    “本宫不去,这孩子定然不肯起,皇上还没发话,他不敢起的。”锦心无奈道。

    皇上刚才的态度不明,但锦心知道,她要带孩子回来,皇上也不会多说什么。

    翠姑只好给她披一件披风,一行人去了御书房门口。

    看着鸿儿跪的身板直直的,又倔强,穿的也不多,锦心看着都心疼坏了。

    “鸿儿,你怎么这么傻,跪多久了?”锦心上前,抱着鸿儿,小手冰凉。

    “没多久,下午跪的,不碍事。”鸿儿笑道。

    锦心拉着他的手,“跟母后回宫。”

    鸿儿却挣开她的手,“母后,我就等父皇原谅我才能走,否则他会牵连母后,这事是我的错,我认罚。”

    都这时候了,还怕自己被牵连。

    他越是懂事,锦心就越是愧疚,是她做个做母亲的无能。

    “跟母后回宫,你父皇已经原谅你了,不然母后怎么会来带你回去。”

    鸿儿有些不信,“父皇会不会怪你,此事与你无关,我不想牵连你。”

    “是意外,这事过去了。”锦心道。

    皇上不会为了顺妃真的惩戒鸿儿的,顺妃还不配。

    如此,鸿儿才肯跟锦心回去了。

    回到坤宁宫,遣退了所有下人,锦心拉着鸿儿的手,“母后问你,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鸿儿低下头,“我听到外头的奴才说,父皇是因为顺娘娘才伤您的心,让你病了这么久,我就……”

    锦心听完,又生气又心疼,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他了。

    “大人的事,你不可参与,再说,你竟这般冲动,若是你父皇因此发落了你,你要母后怎么办?”

    “鸿儿都认罚,打板子也好,关禁闭也行,但我不后悔。”鸿儿梗着脖子道。

    “你以为这么简单吗?”锦心无奈,却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一向当他是个孩子,这些事,根本不需要他去理解。

    但这一刻,锦心却觉得,务必要将他当成大人一般去沟通了。

    “鸿儿,母后对你寄予厚望,所以你万万不能有事知道吗?你要争气,争取,让你父皇也对你寄予厚望,不要争一时的高低,目光要放长远些,知道吗?”

    鸿儿闻言,好像懂了锦心的意思,立刻点头,“儿子明白了,儿子以后一定不会再这般冲动了。”

    锦心将他拉入怀中,大大的松口气。

    还好鸿儿有悟性。

    “不过是一个顺妃而已,她并不重要,我们母子有更大的资本,不要为了这些小事,丧失先机。”

    锦心若是看重皇上的宠爱,要对付顺妃,早对付了。

    只是,眼下她既然威胁到儿子了,确实是留不得了。

    这脸既然毁了,那就不要治了。

    送了鸿儿回去,锦心以身体不适,召见了御医。

    文御医在长乐宫,自然是方御医来了坤宁宫。

    “你手上有没有药,让伤口溃烂的。”锦心看着方御医问。

    方御医闻言一笑,“自然是有,很多种,药效都很厉害。”

    “秋猎期间,你找人办了吧,她脸上有伤,必定不能去了,本宫希望回来的时候,不要再看见那张脸了。”

    “是,御医院的手段,还请娘娘放心。”方御医恭敬道。

    顺妃的脸,果真是让皇上牵挂,几日的时间,一直派人去找药为她医治,不过伤口哪有这么容易好的,想要见效,也得等结痂后才能用。

    九月初三,正式启程去往大别山。

    孩子们也都去,要去见见世面。

    经过上次的事,锦心已经和皇上疏离了不少,即使同乘同一辆马车,锦心也有意疏离,皇上看了眼身边的锦心,心里也不是滋味。

    “还在为上次的事生气吗?”皇上问。

    “怎会,皇上多虑了。”锦心淡淡道。

    这态度,分明就是还在生气。

    “毕竟鸿儿做错了事,朕怀疑一下,也很正常。”皇上试图再次缓和气氛。

    “皇上说的是,臣妾觉得在理。”锦心也附和道。

    话是这么个话,但皇上觉得皇后态度未免冷淡了些。

    锦心掀开窗帘,看向身后的队伍。

    顾昭查到了和安王的赌坊里的钱,大量送往冀州,而顾昭也派人去冀州查探,飞鸽传信回来。

    每隔三日,冀州城会送出十分大量的食物到山上,那片山区方圆百里都不让人靠近。

    用到这么大的场地和食物,很大可能的军队营地。

    这个事虽然没有确切证据,但结合和安王最近的动作来看,这次去往大别山,很可能会出事。

    顾昭已经做了安排,以防万一,会保证她和孩子全身而退。

    皇上这两年是真的昏庸了,或许是掌权太久了,他已经失去了敏锐的嗅觉了。

    也该他知道自己错的多离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