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隐说完,朱棣拼命回忆让他难过落泪的往事,这才勉强压制着没有笑出声。
金来焕听了宋隐这些话,早已经目瞪口呆。
宋隐显然还没有说尽兴,继续道,“相信金侍中也知道,以朝鲜人那背信弃义德性,谁敢保证七八年前的坑自己人的事情会不会故技重演?”
“朝鲜士兵会不会像对待石棕那般,也把我大明将士送进倭寇伏击点,好趁着倭寇对付我大明将士时,朝鲜将士趁机逃跑?”
“甚至,借我大明将士对付倭寇无法分心时,给我朝鲜将士背后捅上一刀?”
宋隐说出这些话,已经相当严重。
金来焕脸色都变了,不停摆手,“燕王殿下,宋大人,不会的,朝鲜将士绝对不会干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
宋隐紧紧盯着金来焕眼睛,“金侍中,你的自信从何而来?你又拿什么来保证不会呢?”
金来焕动了动嘴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朱棣当下板着脸,“金来焕,如果是因为对抗倭寇的事情而来,就不必再说了,你退下吧!”
“再说了,金侍中你也要对朝鲜将士有信心,毕竟这三道集结起来的三路大军,至少有十万人之多,又怎么可能连区区四千人倭寇都对付不了呢?”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金侍中不觉得这件事情太蹊跷了吗?”
“所以金侍中你还是多方了解一下具体情况,本王不可能让我大明将士去冒险的。”
金来焕脸色白了白,无奈叹了口气,“燕王殿下,微臣知道了,这就告退。”
金来焕离开时,心情非常沉重。
他不是圣人,但是却真的很怜悯下三道的百姓。
诚如宋隐说起八年前那场朝鲜跟倭寇大战,他是亲眼目睹过那些倭寇有多残忍,多没有人性。
倭寇的宗旨是所到之处执行三光政策,那就是烧光、杀光、抢光!
甚至他都亲眼见过,倭寇竟然没有人性到把刚出生的婴儿剖腹挖心,用来当作贡品祭天。
简直惨不忍睹,惨绝人寰!
只可惜,他只是有着朝鲜国籍的大明人而已。
他的身份非常尴尬。
管得多了,朝鲜王和朝鲜勋爵们都不信任他。
而燕王也会怀疑他到底是忠于朝鲜,还是忠于大明朝?
说到底,在乱世中,最没有价值,也最不值钱的,就是怜悯心。
如此这般一周过去了。
大明军队对于倭寇在朝鲜三道掠夺甚至杀人放火一事,并没有任何作为。
相反,还加班加点给大明朝的四十艘货船装满货物,然后高调地驶向北平府。
而朝鲜全罗道、忠清道和庆尚道这些地方,则彻底变成了倭寇肆意享用的后花园。
倭寇在这些地方烧杀掠夺,无恶不作。
只是这三道也是倭寇每年重点侵略的地方,早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供倭寇掠夺。
顶多就是还能抢到一些刚收的粮食而已。
而集中在朝鲜开京的那些勋爵们,只是关注跟自身有切身利益关系的通商一事。
至于朝鲜全罗道那边百姓正遭受着怎么样的苦难,仿佛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