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善长在仆从的协助下,才能勉强坐起来。
他被杖刑后,已经在床上躺了多半月,再不起来活动,这身老骨头都快散架了。
李善长至今都还非常气愤。
他气朱元璋要对自己处于杖刑时,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替他求情。
特别是淮西一派的人,连跟他对视一眼都不敢,生怕被连累。
李善长当时就心凉如水。
他这一辈子,哪日不是替淮西一派的未来努力着。
可是关键时刻,竟然会没有替他分担一点压力。
李善长怨气冲天,他虽然痛恨淮西一派官员,却更恨宋隐。
毕竟他跟淮西一派的人是一条船上的人,谁出了问题,势必都会影响到整个集团的利益。
只是宋隐!
在李善长眼里,只有宋隐成为死人,才能化解他的怨气。
“大人,颖国公等候爷国公们求见。”
李善长正愤恨时,下人来报,傅友德等人来了。
闻言,李善长为之一怔。
他被朱元璋禁足,却没有说其他人不能来探望。
可是,他已经在府中禁足快一个月了,愣是除了朱标以外,再没有一个人来探望过他。
“哼,他们还好意思来见老夫吗?”
李善长冷哼一声。
自己落难时,他们无人来见,现在却集体来了。
显然,他们一定是遇到难事了,这才想起自己来。
哼,他们还真把自己成淮西一派的工具使用啊!
李善长满身傲骨,更是自诩博学多才,有时都觉得不屑与这些粗俗之人为伍。
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和这些俗人绑在一条船上。
“近日京城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李善长没有说让傅友德等人进来,而是询问下人。
下人连忙回复,“北方战事大捷,主帅宋隐仅用了不到一个时辰,就击毁蒙元五十万大军。”
“只是,凉国公却被宋隐押入囚车,现在投入刑部大牢,恐怕是凶多吉少。”
嘶!
李善长倒吸了一口冷气。
无论是宋隐用了一个时辰就大败蒙元大军,还是蓝玉一事,都差点惊掉李善长下巴。
刹那间,李善长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蓝玉犯了什么大错,问题会严重至此?
李善长不得不把个人恩怨抛到一边,“让他们进来。”
很快,傅友德等淮西勋爵进来了。
他们来到李善长面前,扑通全跪下了。
冯胜等人更是急切地开口,“国公啊,此次您一定不能袖手旁观啊!”
“现在朝廷中,都视我们如毒蝎,唯恐避之不及。”
“如果不尽快扭转此局面,怕是我们在朝堂上再无话语权了。”
“国公啊,您救救我们吧!”
“我们淮西一派要是倒了,一切就都完了。”
这些勋爵一个个苦着脸,李善长原本还想讥讽他们几句的。
可是看他们一个个跪在自己面前,神色惶恐不安,无不昭显此次处境有多困难。
“哼,老夫日日叮嘱,让你们忍一忍,忍到铁轨火车建好,那时对蒙元朝廷发起总攻时再取军功。”
“可是你们听吗?哪个不是不以为然地把老夫的话当成耳边风?”
“现在好了,出事了,就想起老夫来了?”
李善长越说越不痛快,心里非常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