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志远利用实干派官员擅自离京一事,剑指宋隐。
但是宋隐仅是淡淡的瞥向吴志远,一副好奇神色,“吴大人为何如此愤怒?”
“难道我说得不对吗?现在你们都尽量做出一些政绩来,由此可见,以前你们都是白拿朝廷俸禄不干活,混吃等死!”
“现在看混不下去了,这才打起精神来做事。”
“你们领俸禄时,都不觉得愧对朝廷吗?”
宋隐冷笑一声,这些话入了众人耳中,除了愤怒之外,倒也有人脸红起来。
就连吴志远也愣在原地,一时间找不出话来反驳。
毕竟朝堂上的实际情况,正如宋隐说的那样,如果不是朝廷新出了考核规则,他们照样混吃等死,不想干活。
看到吴志远在宋隐三言两语下败下阵来,李善长眉头紧蹙。
他压根没有想到,吴志远这么不中用,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现在朱元璋和朱标都在敲打宋隐,这个机会对于淮西一派来说,再好不过了。
自己绝对不能错失良机,当即李善长站了出来。
“皇上,殿下,宋大人此话有些一概而论了。”
“无论如何,只要改过自新认真替朝廷办事就是好官,宋大人又何必去打击他们的信心呢?”
“如此往他人伤疤上抹盐的行径,岂不是让好不容易振作起来的朝臣信心流失?”
李善长善于诡辩,如此指控,画风立变,仿佛正义都站到了李善长这边。
中立派官员更是精神大振。
只是李善长突然站出来跟自己站在同一阵线上,连吴志远都觉得惊讶。
跟宋隐比起来,吴志远觉得李善长更具危险。
宋隐虽然毒舌,至少行事光明正大,不会暗箭伤人,更不会使用下三滥手段。
但是李善长等淮西一派官员就不一样了。
所以吴志远立马心生警惕。
就在吴志远各种猜测时,李善长声音又起。
“如此破坏朝堂团结,不知道宋大人这是何居心?”
“哦对了皇上,老臣几日前看到大理寺抓捕了一名朝廷官员,既然事关朝廷官员犯事,自然得好好审理,可别让宋大人看了笑话,觉得臣不认真工作。”
“也省得朝臣胡乱猜测。”
李善长话题转变得有些突然,顿时朝堂上的官员一脸纳闷。
李善长怎么会对大理寺的事情那么清楚?
就连吴志远也很是惊讶李善长如此了解大理寺的情况,一时间暗自戒备起来。
朱标看到李善长和吴志远两人一脸暗流涌动的样子,挑了挑眉,“大理寺抓捕朝廷官员,可经过刑部?”
吴志远连忙回复,“殿下,此人鬼鬼祟祟的擅离职守,想要私自离京,所以被扣押。”
“经过大理寺审查,发现此人身上携带了大量宝钞,超出他俸禄的数额。”
“而且此人还是宋大人之前在徐州府的属下,现在更是提拔到朝堂来任职。”
“臣心想此案关系重大,刚才正准备汇报此事。”
吴志远说到这里,满朝文武神色都变得诡异起来。
所有的人目光都不约而同向宋隐看去,再迟钝的官员都明白怎么回事。
朱标自然也清楚,只是宋隐身边的人,朱标向来都比较留意,也熟悉他们的办事风格,又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呢?
再看到淮西一派人人脸上都是幸灾乐祸的模样,朱标当即蹙额。
他下意识地转身看向朱元璋。
却见朱元璋一脸淡定,仿佛根本不关心此事。
甚至朱元璋还挥了挥手,让朱标自己看着办。
朱元璋在位多年,这种勾心斗角的手段见多了,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朝堂官员犯事,大理寺有权进行审理。
只是从吴志远语气中,朝臣都听得出来,此事似乎还跟宋隐有关联。
让朱标觉得纳闷的是,吴志远向来保持中立,这次怎么会突然针对起宋隐。
再看李善长等淮西勋爵那副幸灾乐祸的嘴脸,朱标不用多想,都知道此事或许跟淮西一派关系不小。
联想到淮西一派这段时间以来安静的有种阴谋的味道,更让此事变得非同寻常起来。
这些串联起来,也勾起了朱标的好奇,想知道淮西一派在此事中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朱标甚至还突然有种感觉,或许这次,是中立派官员和淮西一派官员联手做局算计宋隐。
“吴大人,此人离京原因查清楚了吗?有没有隐情?”
“或者说,此人备报过了吗?”
朝廷规定,四品以上官员无诏令不得离京,即便是公务需要离京,也需要报备。
朱标没有立刻下结论。
若非此事没有涉及宋隐,就一个四品官员犯事,还轮不到拿到朝堂上来说事。
可是现在,即便是一个小四品官员,也搅乱了朝堂正常秩序。
吴志远愣了一下。
明明刚才他都看到朱标生气了,怎么眨眼间就心平气和地询问案情了?
他隐约间从朱标身上,看到了朱元璋的影子。
当下,吴志远不敢大意,拱手道:“回殿下,这官员是以回家奔丧缘由离京,而他携带大量宝钞,说是户部给他的奔丧费用。”
“但是如此巨额的费用,远远超出了朝廷规定的数额。”
“况且即便是回去奔丧,也需要按照规矩走流程,并做好报备后才能离京。”
“此事还有更加蹊跷的地方,那就是经调查,这名官员家中并无亲人,又何来的奔丧之说。”
吴志远说到这里,朝臣脸上神色各异,不用想都知道此事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