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苛刻的条件,持续的只有短短二十年时间。
而大周已经三百年,按照王朝周期律来说已经来到了王朝末年,要做到更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听到这话,李泰山也逐渐冷静下来,激动之色消失,眼中露出一抹颓然:“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天下事坏就坏在这里啊。”
三柳先生问:“所以小友是怎么打算的?”
“城外流民数万,天下的流民更不知道几何。这些流民没有发声渠道,但只要有一个人带头将他们拧成一股绳让朝廷看到百姓的难处,至少能给那些豪强敲响警钟让他们收敛一些。”
“如此一来,百姓受益,小子目前同时被三派针对的局面也能破解。”
苏青并没有打算隐瞒目的。
说到底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现在他同时被这么多人针对,无非是太多人害怕瞒报田产之事被戳出。
只要将豪强瞒报田产的问题摆在明面上,放在朝堂中,那这些官员再针对自己便没了意义。
三柳先生张大了嘴,没想到一个孩子竟然对朝堂局势如此了解,顿了一下:“但即便如此,也有引火自焚之危险是吗?”
苏青点头:“所以只是借先生名号一用,到时若是出了什么事,尽管往晚辈身上套便是了。”
看着苏青诚恳的双眼,三柳先生突然笑了,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象棋里的马只能蹩脚走路。所以小友方才一直吃我马!在暗示我无能懦弱?不敢为天下先?”
苏青眨了眨眼睛。
自己只是单纯的打不过就摆烂。
不过这样也好,苏青索性顺坡下驴道:“此事干系重大,随时可能掉脑袋。先生曾定下规矩不涉朝堂之事,小子觉得还是不要麻烦先生的好。”
“哈哈哈。”三柳先生笑了,接着眼中露出一抹坚定,“我不涉朝堂之事,可不代表我不涉生民之事,既是为天下百姓计自当义不容辞。”
李泰山亦是道:“老夫也会与你一起上书。当然,仅能以老夫个人名义。”
看着二人的表态,苏青心里一阵欣慰。
同时得到浊流领袖和隐士领袖的首肯,这事要做起来就容易许多了。
现在负责上书的领袖有了,就差基本盘了。
对于城外的流民们来说今天是个好日子。
城外突然多了好几个粥棚,都在传来了城里来了位大善人。
而且这位大善人不仅给他们发了粥,还答应会给他们一条生路。
收到这个消息的流民们蜂拥而至,前来领取救济粥几乎将京城进出的通道都堵塞住了。
粥棚里,领了粥的灾民感恩戴德。
虽然粥里掺了不少的粗粮,可对于饥肠辘辘的流民们来说也是难得的美食了。
这可比官府发的那些跟水一样的稀粥要强太多了。
坐在粥棚,望着一眼看不见尽头的排队流民,刘聚成脸上写满了忧愁。
虽然苏青给了他几万两,但流民太多了,如今京城粮贵,银子花得如流水一样根本坚持不了多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