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不等陈立反应,三位讼师一齐掏出状纸念了起来。
“苏府公子苏青及定州百姓,状告陈立、年如龙......瞒报田产之事!”
将每个状告的对象指名道姓,从年、常两家的家主甚至是今天负责主审的陈立名字都念了一通。
每个被点到名的人脸色都霎的一变。
而则百姓们是认真的聆听着这篇讼状。
“休要听此人信口雌黄。现在你们退下,老爷不治你们的罪。”
陈立试图用老爷的威严来喝退这群农民,可没有一人后退。
这段时间,三位讼师已经将定州城大族勾结官员瞒报田产之事的原委告诉了他们。
如今他们人多势众,又是关系到切身利益的事,哪能轻易松口。
“陈大人说我信口雌黄,那就给他上证据吧。”苏青淡淡道,接着,一个眼神示意讼师可以开始了。
其中一位讼师点头领命,拿出两本田册丢在陈立面前,问:“这是两本田册,一本是官府的田册,一本是苏公子丈量的田册。和官府上的田册相比,每亩农田都少了几分,这中间的差额,是被诸位大人吃了没错吧?”
“陈老三家四亩地,实际丈量三分六亩,刘与......”
接着,另外一名讼师详细将每家田亩差额念了出来。
定州几大家族瞒报田产本来就不算什么秘密,无非是官官相护没人深究。
如今苏青将差额一报,众目睽睽下铁证如山,根本给陈立等人没有狡辩余地。
“我说怎么每年都这么苦,原来我们的田就是被他们私吞了。”
“卖给我们的田价那么贵,还缺斤少两,可都是银子啊!”
......
百姓们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
看着外面汹涌的百姓,陈立脸色难看至极,他完全没想到苏青会用出裹挟民意这招。
更没想到苏青在县衙有如此根基。
如今他们这些官一下子沦为众矢之的。
相比于官员,现在他们更像是在被公审的罪人。
深吸了一口气,陈立朝外面的众人道:“不过是少了几分田地罢了,你们这些刁民聚众闹事,就不怕掉脑袋吗?”
“几分田地而已?”苏青冷冷的瞥了陈立一眼,道,“对陈大人和诸位来说差了几分地确实没什。可对农民来说,这区区几分田就等于少交一笔税,多获得一点收成,这些钱,能多买几件衣服,一家人吃上几顿肉,甚至让百姓们在荒年能够多活一个人!”
苏青冷冷道:“现在,请大人判罪吧。”
陈立脸色阴沉如水。
杀人诛心。
这众目睽睽下铁证如山,不能判自己无罪,更不可能治自己的罪。
不论怎么判,都是死局!
可毕竟为官多年,陈立意识到不能被牵着鼻子走,便是试图转移话题:“好了诸位,今天审的是苏青与诸位无关。所谓瞒报田产之事这事自然归有司论处。”
拖住,只要拖到离开这县衙,从外面调人自然有的是手段治苏青!
听到这话的外面的人群一阵嘈杂,却没人愿意离开。
“听到没。这是公堂,岂容尔等放肆!”
见众人不为所动,常北尧彻底恼了,怒声咆哮道,“以下告上,你们这些刁民可要一人领五十杀威棒,否则你们这些刁民还没资格告我们!更遑论让我们论罪!”
这时,苏青朗声道:“不就是五十杀威棍吗,我为百姓代领便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