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当你丈量田地是疏漏吧。”苏青也不戳破这慌,而是话锋一转,“那说说这些年你在陇田村生丝上与常家勾结赚了多少黑心钱吧?”
“贪什么钱!你休要血口喷人。”孙富下意识的反驳。
苏青缓缓道:“我听说你在陇田乡生丝统一收购的价钱不过十斤五十文,而城里生丝十斤却卖到了一钱银子,整整二十倍的差价难道不是被你们赚了吗?”
“每年陇田村产生丝五万七千斤,卖到市面上便是五千七百两银子,而分到乡民头上的只有二百八十两。”
孙老痴插嘴道,“陇田乡有两千一百四十口人,他们赚的五千四百一十五两差价若摊到每个乡民头上,每人每年可得二两五钱三厘多的银子”
每一个数字念出,都像是在众乡民心口上划了一刀。
尤其是听到最终数字的时候,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震惊。
“每年二两银子,要是有这笔银子我们也能吃上肉了啊。”
“对啊,有这银子我家妮子也上得起学了!”
......
村民们彻底怒了,他们多少人一辈子的积蓄都没这么多啊。
凭什么孙富和常家就把这笔钱赚走了?
“大家别听他这个外乡人胡言乱语。”
孙富想要解释却无济于事,慌乱中只好示意几个帮闲来保护他。
可这些帮闲却是无动于衷,甚至看孙富的眼神也有了一丝怨恨。
每年赚走这么多钱,分给他们的甚至不到二两,这孙富真不地道。
苏青微笑着,他明白,如果加上折损以及孝敬上面的,常家和孙富当然没分到多钱。
但数字越夸张,对这群乡民的动摇就越大。
眼看时机已经成熟,苏青道:“现在只要抓住孙富的,我即刻赏银五两银子。”
听到这话,村民们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五两银子,够一家人整年的开支了。
感到大事不妙,孙富就想跑。
然而位于人群中的他又如何跑得掉,他身边的帮闲马上反应过来率先出手,接着村民们蜂拥而上,经过一番激烈争抢后,孙富被五花大绑来到了苏青面前等待发落。
抓着孙富来的赫然就是他身边的几个帮闲。
苏青如约将银子交给了几个帮闲,看着这一幕,周捕头却是压抑不住的愤怒道:“你们今天犯了滔天大罪,还有脸要银子?今天你们这些孙富的帮闲也得跟我去趟衙门不可。”
听到这话,那帮闲银子也顾不得接掉到了地上,跪在地上求饶。
“大人饶命,我们只是干为孙富点活,并不为非作歹。实在是生活所迫啊。”
几个帮闲将头磕得砰砰直响。
而几个帮闲的家人也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有老有小,从这些帮闲家人瘦削的身形看,状态并不比一般村民好多少。
帮闲们的家人连声求饶。
“大人饶命!一家没了他怎么活。”
“当家的平日真没做什么恶事啊。”
......
周捕头满脸冷漠:“再嚷嚷一起下狱陪他们。”
今天被一群刁民堵在这,若不多拿几个人回衙门他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听到这话几个帮闲的家人也不敢说话,只是哽咽着留着泪水。
乡民们注视着这一切,也尽是战战兢兢,生怕一不小心牵连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