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霄一进来,四周的邻居和张虎的亲戚都带着尊敬的神色看向他,在这条街道上,玄霄已经极具名望。
张虎的母亲看到玄霄之后,瞳孔这才聚焦了一些,轻轻点了点头,做了一个万福,颤声道:“未亡人张氏,见过玄公。”
玄霄轻叹一声,上前几步将张虎的母亲扶起来,随后从旁人手中拿过三支香点燃之后祭拜了一番。
他这一拜下去,外面的天空顿时阴沉下来,但是这种天气的变化,凡人是看不到的。
只见从躺在棺木里的张虎父亲身上忽然冒出了一团黑气,这黑气逐渐化作张虎父亲的样子,这便是张虎父亲的魂魄,只不过这个魂魄非常的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
张虎父亲的魂魄出现之后,茫然的看了一眼四周,最终目光落在了玄霄身上。
因为这里的其他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存在,只有玄霄一个人,深邃的目光看着他。
玄霄叹了口气,抬手一捏,手中的黑色花瓣顿时化作粉末缓缓消散,以一种凡人无法看到的姿态化作光点落在张虎父亲的魂魄身上。
张虎父亲的魂魄肉眼可见的凝实了一些,他看着玄霄的目光充满了感激。
此刻,张虎的父亲已经完全知晓了,这个跟他做了二十多年邻居的玄老弟,绝不是凡人,他身子跪在空中,对着玄霄磕了几个头。
“一路好走,张大哥。”
玄霄的声音清晰的传入了张虎父亲魂魄的耳中,让张虎父亲眼眶一红,他重重点了点头,旋即恋恋不舍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妻子和张虎,叹了口气,身子逐渐升空,穿透房屋,最终消失不见。
“爹爹!娘亲!我看到爷爷了!”
此时,一个稚嫩的声音在寂静的铁匠铺里响起,只见张虎的孩子,那个女童瞪着水润的眼睛看着天空,满脸的疑惑。
只不过,她只是一个小孩子,说什么话也没人理会。
玄霄颇为感慨的看了一眼四周,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
他看着棺木里安详的躺在其中的张大哥尸体,眼前浮现出此人二十多年来的变化,从一个壮年慢慢的变成了迟暮,最终垂垂老矣。
他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了张大哥妻子的身上,当年玄霄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才三十出头,而现在却是一个满头银丝的老妇人了。
玄霄移开目光,落在了张虎身上,这个当年从店铺外探出头,虎头虎脑的少年,此刻已经娶妻生子,而且还为人子帮父送终。
这就好像他亲眼看到了一棵小树苗长大成了一棵能够遮风挡雨的大树。
在这一刻,玄霄心中忽然豁然开朗,有些感悟。
这种感悟越来越深刻,在这一刻,玄霄在这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体会到了真正的入凡是什么感觉。
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的铁匠铺,等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店铺里,坐在火炉旁边。
玄霄看着面前,双目无神,脑海中什么都不存在,唯一存在就是一股感悟。
张大哥,张嫂,张虎在这二十多年来跟玄霄朝夕相处之中,这三人的音容相貌迅速的在眼前划过,渐渐地,玄霄似乎看到了他们的身上有一种奇异的力量。
这种力量是从无形的虚无之中传来,正是因为这种力量的存在,使得人有生老病死。
很快,玄霄感觉脑海中传来一声巨响,眼中的光芒也愈发的明亮起来。
在这一刹那,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慢慢的漂浮起来,如同灵魂出窍,他飘在空中看到了自己,看到了无数的房屋,看到了无数的凡人,看到了这世间的花草树木,飞鸟走兽。
所有的一切,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
玄霄下意识的就想要去追寻这股无形的力量究竟来源于何处。
慢慢的,玄霄感觉自己沉到了水里,等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巨大的星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