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迁,你白天应该没出过这个病房吧,”邵淑慧问他。
他不是个爱热闹的人,他很喜欢独处。
“其实这层病房里还有你熟识的人,”邵淑慧说到这儿顿了一下,“她跟你一样也是肝不好,但她的比你严重多了,是肝癌晚期。”
费子迁放在被子上的手一缩,他已经隐约有了预感,呼吸都变了节奏。
“子迁,医生说她最长也就三个月了,而且这二十来年一直过的什么日子,你也是了解的,现在这种情况了,怎么做你自己想,自己决定。”
费子迁一直没说话,邵淑慧也点到为止,没有再说。
她收拾东西走了,而费子迁一直看着窗外,就那样看到太阳落西。
他的哑巴小护工也没有再回来,不过他并没有心情去关注她了。
自从邵淑慧说了那些话后,他满脑子都是那个人,是肝癌晚期。
他走出了病房去找了向程,听到他的问话,向程也没有隐瞒,把情况说给了他。
“她这种情况是不是也不能手术了?”费子迁问。
向程点头,“晚期的意思就是扩散了,其他器官也有了癌细胞活动,不止只是肝的问题。”
费子迁没再多说走出了办公室,然后走回病房,想到邵淑慧的话,他越过自己的病房去了对面的病区。
他还没进病区就看到了祝修义搀扶着头发花白的女人,那样的她看起来哪像个五十岁的人?
“素娟你别走那么快,慢点走。”祝修义很有耐心的提醒着她。
“我就要走快,你松手,我自己走。”
“素娟听话!”
“你走,我不要你了,你走,你走......”
祝修义被她推了一把,打了个趔趄,明显能看到他脸上的无奈,甚至是生气。
不过片刻之后他还是悄悄的跟上了她,小心的看着她。
费子迁看着这样的画面,心里已经说不出什么滋味。
他们爱对方,为对方付出了所有,可如今是这样,费子迁不知道他们彼此心中还有多少爱?
他很想走过去,可是步子却沉的迈不动,最终他还是回去了。
一直到晚上十点,他的哑巴护工也没有回去。
他拿过她写的字纸,看着上面的字,写了一行字:你要拿了薪水才能走。
深夜十二点,一道身影才悄悄进了病房,他看着病床上熟睡的人,心里满是愧疚。
不是她今天不来照顾他,而是她在回来的时候发现有人在他的病房门口转悠。
她是偷跑出来的,看来周担担找来了。
如果让周担担找到她,那她肯定不会有好下场,她只能躲着。
姜汐悄悄的拉开了陪护床,然后小心的躺了上去,而她不知道费子迁从她进门的时候就醒了。
“你去哪了?”在她躺下后,他轻轻出声。
姜汐全身一颤,转头对上他漆黑探究的眸子,她的心一颤。
“你是遇到什么事了吗?还是有什么麻烦?如果是的话可以说出来,”费子迁问她。
姜汐的鼻尖一酸,他还是那么体贴,温暖,哪怕她于他现在只是一个陌生的哑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