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症病房门口。
费子迁递给祝簿言一瓶水,“饭不吃,水总得要喝,别受伤的人没挂,你先挂了。”
祝簿言接过水,捏了捏瓶体并没有喝,低低道:“她,还好吗?”
同样的话,他刚刚在简柠那儿听完,不过这次费子迁的回答是:“不好!而且是很不好。”
祝簿言抬眸,一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颤动着,“她怎么了?”
“你说呢?”费子迁低问,带着隐隐的怒意。
这事他知道不是祝簿言的错,可是又跟他脱不了关系,是他这个人害的两个女人为他而受伤、痛苦。
“她在自责,在怪自己,”费子迁生气归生气,但想着简柠的样子,还是给了祝簿言回答。
“不关她的事,她自责什么?”祝簿言又垂下眼睑。
费子迁涩笑了一下,“是啊,我也是这么劝的,她可就是怪自己,我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儿,费子迁顿了一下,眼前闪过简柠提起祝簿言时的担忧,低声道:“你有空去看看她吧。”
祝簿言不是没去看她,只是他一直没进病房,而是在外面看了而已,他没有勇气去面对她,因为他自己也清楚尹染为他失去了一条腿意味着什么。
他和简柠再无前路可走了,他对她才明白的心意,还没来及说出口的爱,在这之后也彻底的失去了说的资格。
祝簿言沉默不语,费子迁紧了紧下颌,“祝簿言你这样逃避不是办法,你终要面对简柠的,终要给她一个结果......”
这个结果是什么,费子迁没说,但是祝簿言心里很清楚,无非是两种,要么让她死心,要么让她幸福。
要她死心,痛苦,他不舍得。
给她幸福,他又做不到,给不了了。
“祝簿言,你这样拖着,会让她崩溃的,而且你......”费子迁看着他这憔悴不堪的样子,“而且你也会把自己拖垮。”
尹染的腿没了,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他要给尹染一个交待,就算是现在能拖,可是拖得了一时,拖不了长久。
“我知道,再给我点时间,”祝簿言烦躁的撸了把头发。
费子迁见他这样,也没有再多说,而是捏了下他的肩膀,“公司那边有我顶着,可是老太太那边瞒不了太久。”
老太太还不知道他们出事了,这几天没回去,骗她说去外地做新品宣传了。
祝簿言闭上眼,头往身后的墙板上磕了磕,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觉得人活着这么的难。
费子迁走了,祝簿言站在那儿发呆,一直呆到窗外的天又从白变黑,他才迈开僵硬的腿往简柠的病房那边去。
“祝先生,”他没走几步,尹染病房的门打开,护工跑出来叫住他。
祝簿言连回头都是绵软的,“怎么了?”
“尹小姐说想见你,有话跟你说!”
祝簿言看向了尹染的病房,最近他是守在外面,但是进去的时间并不多,而且他跟尹染几乎没说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