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冯提措,杨殿城立刻安排武社旗对他进行审讯。
冯提措当然不承认刺杀杨殿城这件事,承认了就是死罪。
可武社旗有证人,就是他派的两名家人,跟着面具人一起刺杀杨殿城。这两个人招了供,他不承认也没用。
武社旗给他用了大刑,他顶不住,只好招供,承认派人刺杀杨殿城。但派的什么人,连他自己也不认识,只知道他带着面具,有可能是京城来的人。
冯提措还没有吓破胆,只承认自己刺杀杨殿城,没有把余下三家扯进来。
武社旗将这份录下来的口供送给杨殿城。
杨殿城看完口供,心里有两个疑点。
第一个疑点是,冯家如何与京城刺客搅到一起?
除掉青莲教以外,自己在京城没有得罪什么人啊,青莲教已经连根据拔起,一个种子也没留下,他们还能派人行刺自己?
难道这个面具人是丞相派来的?毕竟自己抱了他的女儿,还亲了他女儿几口。
他要给女儿出气,也许会派人作掉自己。包括离京时,在半路上遇到的刺客,也可能他派来的。
如果他们一路追到县城,知道自己对冯家不利,两边联起手来,也有可能。
但遗憾的是,冯提措不知道面具人是谁。
第二个疑点,是谁察觉冯家的企图,暗中写信给自己,提醒自己要小心冯家的行刺?
冯家暗中策划行刺自己,事情十分机密,不可能大操大办,到处宣扬。所以,写信给自己的人,也了解冯家的阴谋。
那会不会是其他三家的人?
仔细考虑以后,杨殿城觉得不会是余下的三家。
他们与冯家的利益一致,还不会私下告诉自己。他们巴不得自己死翘翘,再换一个县令,被他们用钱腐蚀,继续在县城为所欲为,大发其财。
那究竟是谁把消息透露给自己?毫无疑问,他的出发点是好的,站在自己一方,帮助自己对抗四大家。
如果有机会认识他,一定请他吃顿大餐,喝一壶好酒,以表示自己对他的感谢。
有了冯提措的口供,行刺朝廷命官的事确凿无疑,杨殿城又派一百余人,让武社旗带着,来到冯家抓人。
冯家派人刺杀朝廷命官,等于谋反,判抄家,所有人立刻捉入大牢。
冯家是大户,男女老幼几十口,一个一个抓起来挺费时间的。包括一些仆人,也被武社旗先抓起来再说。谁知道他是不是冯家人,故意说成是仆人?
来的时候,武社旗带有十几辆囚车。抓了冯家几十口,囚车不够用。重要的犯人关入囚车,余下的人打上枷锁,步行回监狱。
冯家可倒了霉。
到处鸡飞狗跳,到处都是女人的哭声,仿佛一不小心闯到了地狱门口,连吹过来的风都是惨兮兮的。
从冯家抄家抄出来几百万两银子,包括田契细软等其他值钱物,共计五百万两左右。
这里面还不包括衙役抄家时破坏掉的,以及偷偷塞入他们自己怀中的值钱物。
这些钱财,武社旗派十几个人拉了整整一天,才把所有钱财拉回县衙,并妥善保管起来。
将冯家一家人押入监狱时,县城里的百姓站在街头看热闹,无不唏嘘感叹,连冯家也倒了霉,可见县尊这次整治的力度之大。
把冯家连根拔起啊!一个也不留!
不过当他们听说,冯家派人刺杀杨殿城,又觉得杨殿城抓得好。干什么不好,偏偏刺杀县尊!
县尊可是难得的青天大老爷,这样的好官不保护起来,你们还想杀掉?由此可知,你们冯家狼子野心!
不抓不足以平民愤!
全部捉完以后,杨殿城又派人深入细致的了解详情,把冯家的仆人全部放掉。毕竟他们不姓冯,冯家的案子与他们无关。
冯家不足十六岁的人也放掉。朝廷有法律,不足十六岁,不负法律责任。
不过冯家倒了,不到十六岁的孩子放掉,也不起关键作用。
冯家连根拔起,吓坏了余下的陈家、诸家和魏家。
当时商量刺杀杨殿城的时候,三家派的都有人。要说,他们受牵连,也有罪。
可杨殿城没动他们,让他们侥幸之余,又深深地害怕。
陈家、诸家、魏家再次秘密相聚,商量对策。
陈家和诸家这时相信了魏子练的预判,以前,魏子练说过,冯寿、冯提莫入狱之后,接下来就是冯提措,然后整个冯家都再劫难逃。
当时所有人都不相信。
现在的情况与魏子练预料的一模一样,所以才不得不相信,魏子练目光独到,看事深远。
陈家和诸家问魏子练,现在冯家彻底倒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魏子练揉着眉心,半晌没有说话。
他们二人问得急了,他才缓缓开口:“怎么办?凉拌!”
“什么?”二人没有听清楚,品味以后才明白他在开玩笑,就对他说:“都这个时候了,你就别说那些不关痛痒的事了。”
魏子练说:“刺杀县尊的罪名可不是小事,相当于谋反啊,搞不好就是人头滚滚。”
“再说,冯家现在全在监狱,再想帮助他们,为时已晚。”
“还是想想办法,如何保住我们自己的屁股不挨打,才是重要的。”
诸春秋虎声虎气地说:“你这个人一点也不讲义气。冯家与我们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现在冯家倒霉,我们岂能坐着让他们等死?”
“冯家全部捉进去了啊,再救他,还有意义吗?”魏子练说。
诸春秋说:“没有意义也要救,这是我们的态度!”
“唉,好吧!”魏子练想了一会儿,说道,“现在杨殿城大权独揽,一般人去向他求情不顶用。”
“那应该怎么办?”陈敢问。
魏子练说:“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们去府城,找金河田,让他出面帮我们说几句话。”
“杨殿城是接他的任,才当县令的。金河田对杨殿城,既是朋友,又是上级。”
“他不会不听金河田的劝告的。”
陈敢也觉得这个方法不错,他说:“金河田可是一个贪财鬼,去找他办事,没钱请不动他。”
“那就花钱吧,到这个地步了,我们还有其他路可走?”魏子练说。
陈敢说:“冯家的钱全部抄家了,一分也没留下来。给冯家办事,还要我们自己出钱?”
魏子练说:“出吧,只要能帮助冯家,等他东山再起时,还给我们就行了。”
然后,陈家,诸家,魏家,各拿一万两,凑到一起三万两,由魏子练和诸春秋携带,一起到洛城知府,找金河田,请他出面做说客,向杨殿城求情,让他放过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