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岳麒麟把八百名工匠叫到杨殿城面前。
岳麒麟对所有人说:“从今天起,你们从军械修理所调离出来,只对这位年轻人负责,他就是你们的总工。”
“他不是一般人,是二十年前大帅旧友的传人,大帅很信任他,现在由他负责制作神秘的兵器。这种兵器,只能我们用,不能被外人知道。”
“你们要保密,就是你们的妻子也不能告诉她们。”
“现在请杨工给大家分配任务。”
杨殿城走过来,清清嗓子,向大家作了简短的自我介绍,说道:“我初来乍到,不懂的地方有许多。希望在日后的合作中,我们继续磨合,取长补短,相互提高。”
“现在请大家报数,报到一百个数停止。”
下面迟疑一下,还是从一开始报数,很快就报到一百人。
杨殿城说:“请刚才报数的一百人向后退一步。”
大家退了一步,与原有的七百人拉开距离。
杨殿城说:“这一百人负责做扳机,报六十六的那位师傅,就是大家的分组负责人,姑且叫作总监吧。如果他不合适,以后我们再调换,暂时就这样安排了。”
大家一脸迷茫,相互看了几眼,什么是扳机?这个名字好奇怪啊,什么样的兵器需要扳机?
大家都不知道,只能听杨殿城继续吩咐。
然而,杨殿城却不理他们了,又让余下的七百人中,继续报一百个数。
报完数,杨殿城告诉他们,这一百人做木托。
这一百人也是日了狗的表情,什么是木托?我们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啊。
杨殿城还是不做解释,让余下的人再报数,报到一百时停止。然后告诉他们,他们是组装师傅。
这次,大家听明白了,就是把许多零件组装成成品。
但木托和扳机又能组合成什么武器?
杨殿城照样不做解释,又让余下的五百人再报数,报到二百五为止。
这一次,杨殿城吩咐道:“刚才报数的师傅请向右一步走。”
大家向右迈出一步。
杨殿城说:“刚才报数的师傅们做弓弦。”
大家频频点头,这才是正经的安排啊,弓弦谁不会做?用牛筋做出来就是了,并不复杂。
杨殿城又对余下的二百五十人说:“你们制作弓胎。”
大家点头同意,有点自得的样子,至少他们明白自己做什么。不像刚才的两百人,连做什么东西都不知道。
杨殿城给每个组都找到一个头头,给他们名命为总监。平时负责做工的质量,并监视大家努力干活,凡是不认真干活的人,统统踢出队伍,永不录用。
其中负责做扳机的总监叫查传良,五十岁左右,看到杨殿城如此年轻,才二十岁左右,却当了大家的总工,他心里不服气。
他凭什么当总工啊!他有那水平吗?
做兵器又不是当官,还靠岳大帅的关系才上位,让人看不起。
老子吃的盐比他喝的水都多,老子走的桥比他走的路都多,他还想指挥老子?
做梦去吧!
这五批人中,除了做扳机需要打铁,程序复杂一些,其他的都不复杂。
在杨殿城的安排下,大家投入制作程序中,很快就见到效果。
只有查传良故意给杨殿城作对,吩咐工匠们暂不动手,就说木炭不够用。
杨殿城检查到这里的时候,看到大家有坐在地上唠嗑的,有蹲在地上玩游戏的,有躺在太阳底下睡大觉的,千姿百态,各种各样的人都有,就是没人干活。
“大家好,休息足了,是不是该干活了?别的小组干得热火朝天的,大家落后了啊!”杨殿城没有跟大家动怒气。
自己初来,不熟悉这里的人,也不熟悉大家的脾气,不发火为妙。
大家抬头看一眼杨殿城,该干吗继续干吗,完全不把杨殿城这个总工放在眼里。
杨殿城找到查传良,问他是如何带人的,现在基本等于停滞状态,耽误了事情,大帅怪罪下来,你负得起责任吗?
查传良懒洋洋地说:“扳机是什么?”
杨殿城说:“扳机是一个武器的零件。”
“什么武器?”查传良问。
杨殿城说:“不该问的不问,这是你们基本的素养。你只需要把扳机打制出来,自会有人来接收,自然会有用处。”
查传良说:“我们连制作什么东西都搞不明白,我们做个毛啊!”
杨殿城生气了:“你根本不需要明白,你记住一点,你做的是重要零件,没有你们,武器就发挥不了功效。”
查传良说:“你这人好奇怪,让我们干活,却不让我们搞明白。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今天,你要么把我们做的活解释清楚,要么我们就不干,两者任选其中一个,你自己看着办!”
杨殿城更生气了:“我是总工,你是总监,你要向我负责,不是我向你负责。”
查传良冷笑几声,不服气地说:“知道吗,我儿子都比你大,你还在我面前充大?”
杨殿城气得肺管子疼,现在不是论资排辈的时候,是干活的时候,你却掉链子,不配合我?
“你到底做不做?”杨殿城提高了声音,眼神如刀。
查传良说:“抱歉,现在木炭不够用,制作不了!”
杨殿城问:“差多少木炭,我立刻安排人给你们送过来。”
“差五万斤!”查传良说完就走了,理也不理杨殿城。
杨殿城猜出来,这个数目是他胡乱报的,他眼中根本没有自己这个总工,这人桀骜不驯,是个刺头。
如果连他都收拾不了,自己还当什么总工?如何让八百名工匠听自己的吩咐?
杨殿城亲自找到这个小组的仓库,发现仓库里的木炭根本不是五万斤,而是二十万斤。
制作五万个扳机也够用了。
而他却说缺木炭!
这明显是不配合自己啊!
杨殿城就产生了罢免此人,重新换一个总监,听从自己安排的,老实干活的人,而不是一个刺头儿的想法。
这时候,岳麒麟突然过来了,问杨殿城怎么回事,这儿的人个个都懒洋洋的不干活。
杨殿城没办法,把查传良不配合自己的事讲了一遍。
岳麒麟勃然大怒,立刻命人把查传良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