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殿城随着岳麒麟一路北上,因是军队,还是精锐,纪律严明,约束严格,所以沿途的壮丽河山,大好风光,根本没机会去看,更不要说深入民间,了解当地风俗风情了。
但是,事情也不百分百绝对。
一行人到了汴京附近,岳麒麟主动放慢速度,还让军队驻扎在城外五里之处,约杨殿城一起进城。
美其名曰:汴京小吃风行天下,从这里路过,却不去品尝一下,太对不起自己的胃口,也太对不起这里的风味小吃。
一路走来,杨殿城有些无聊,也想领略一下这儿的风物习俗,欣然答应了他。
二人没带任何随从,也没骑马,换了便装,腰悬七星宝剑,从南门入城,在街上逛起来。
逛了许久,杨殿城发现这儿没有什么出色的美食,心里有些失望,莫非是以讹传讹,这里根本不是美食之都?
岳麒麟也是怏怏不乐,抱怨白跑一趟,早知如此,还不如赶路走人的好。
杨殿城安慰他:“别急,别急,我们初来乍到,不熟悉环境,也许是我们没有找到呢?”
随便在拦住一个过路的,向他打听汴京的美食街在哪里。
那人听两人说话就知道他们不是本地人,热心地给二人指路,还提醒他们不要大意,看好自己的财物等贵重物品,这儿小偷很多,专门偷外地人的钱。
杨殿城有些震惊,也有些意外,这儿的风情很独特啊,不仅有好吃的,还有小偷,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岳麒麟却摸了摸腰间的七星宝剑,怒目圆睁,低吼道:“莫要让小偷遇到我,遇到我,一定削掉他的脑袋!”
那个路人一脸惊诧,这才看到他腰间宝剑上,镶嵌着七颗璀璨的宝石,异常名贵。不是身份很高,不是家中很富,普通人根本佩不起这样的宝剑。
“这位少爷还是不了解本地人啊,你们外地人,强龙不压地头蛇,何必因为一点小钱而闹出人命大事?听我的劝,不要与他们起冲突!”
那人苦口婆心地劝岳麒麟。
岳麒麟是火爆脾气的军人,性格直来直去,处理事情的方式,常常以肉体消灭为主,哪听得进去他的劝告?
杨殿城不想把事闹大,向路人道谢以后,拉着岳麒麟赶忙闪人。
走在路上,杨殿城还劝他:“我们只是这里的过客,匆匆来一趟,明天就离开了。你何苦与人闹矛盾,还要杀人了事?”
“我们小心为上,看好自己的财物,不被偷走就是了。”
“这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归地方官来管,不是我们管得了的。我们的任务是回到居庸关,制造新式兵器,多杀匈奴人,为国立功。”
在杨殿城好心劝说下,岳麒麟才收起火爆脾气,不再与那些小偷小摸的人过不去。
二人一路向西北方向走,来到宋城路,隔很远就闻到里面飘出来的异香,走进去一看,嗬,简直美呆了!
灌肠包子,狗不理包子,北舞渡糊辣汤,西华糊辣汤,郏县饸饹面,滋补烩面,炝锅面,炸油条,烤面筋,烤全羊,烤乳猪……
叫得上名字的,叫不上名字的,这儿全有。
各种美食色香味俱全,叫卖声此起彼伏,人也特别多,比五羊县热闹多了,也繁华多了。
二人被一个卖热豆腐的摊位吸引,热气腾腾的白豆腐,像玉,像云,又像雪,加上黄褐色的芝麻浆,清清的蒜汁和琥珀色的香油,让人看得直流口水。
吃惯大鱼大肉的人偶尔吃一顿素的也是很有必要的。
岳麒麟十分豪爽,要请杨殿城吃热豆腐,杨殿城也想尝尝,欣然坐下,让掌柜端上来两碗。
调料中有大量辣椒,辣得二人鼻涕和眼泪齐流,嘴唇和舌头又麻又辣,那种痛快感,像吃了六月雪,喝了冰窖里的水,非常过瘾。
各种调料刺激着味蕾,再加上麻辣的滋味和热气腾腾的豆腐,二人吃得身上流汗,齿颊生香,大呼痛快。
美中不足的是份量太少,只有一捧多一些,连牙缝都塞不满,更不用说填饱肚子了。
一盏茶的时间,二人就将热豆腐吃光。
二人又叫了两碗,这次不像刚才吃得那样快,而是细嚼慢咽,仔细品尝里面的味道。
吃完以后,二人很满意,觉得这趟没白来,值了。
起身结账时,岳麒麟从荷包中取出一枚银元宝,啪地拍在桌面上,大声叫道:“掌柜,结账!”
不远处一个泛着绿光的眼睛一下子盯上了岳麒麟,开始慢慢向岳麒麟这个方向挤。
掌柜一看是十两一锭的元宝,苦笑一下,说:“这位客官,你们一共吃了四碗豆腐,每碗二十文,共八十文。你给这么大的元宝,我找不出零钱啊!”
杨殿城站出来要付账,被岳麒麟拦住了:“说好了,我请你客,怎么能让你掏钱?”
他“呛啷”一声抽出腰间的宝剑,朝元宝劈去,只一剑,就把元宝一劈为二。
眼冒绿光的人暗中喝彩:好剑,好剑法!
岳麒麟拿起一半元宝,扔给卖热豆腐的掌柜,笑着说:“这是五两银子,不用找了,多余的算你的。”
“不行,不行。”掌柜的连连摆手,不敢接受这样贵重的馈赠,说道,“我怎么能要公子这么多银子?我只收我该收的,余下的还是你的。”
岳麒麟说:“这儿的美食太漂亮了,难买我一个开心。本少爷的开心不只值五两银子,懂?”
掌柜的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买你开心还要五两银子?这个人好奇怪!
杨殿城赶忙站出来,对掌柜说:“少爷说赏你了,你就收下,啰啰嗦嗦的不像爷们儿!”
没办法,掌柜的只好收下五两银子,激动得什么似的,连声感谢杨殿城和岳麒麟。
二人转身正要走,从对面冲过来一个人,与岳麒麟撞了一个满怀。
还把卖热豆腐的摊位给撞垮,各种调料打翻,有些还洒到岳麒麟身上,把他衣服都搞脏了。
杨殿城眼疾手快,闪到一旁,没有被溅到身上。
岳麒麟看看身上的脏东西,勃然大怒,一把揪住对方的衣襟,将对方提起来,双脚不沾地,吼他道:“眼瞎啊,走路不长眼!”
卖热豆腐的掌柜一看撞人的人,脸色顿时发白,一句话也不敢吭,只低头整理自己的摊位。
其他摊位的人看到此人,也是噤若寒蝉,看都不敢多看他一眼。
轰!
一堆过路的人围过来看热闹,把三人包围在中间。
杨殿城心说:坏了,今天要出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