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卫队的箭没有射向捕快的要害,而是射他们的腿脚,让他们受伤流血,却伤不致死,目的是想阻止他们砍老百姓。
百姓是无辜的。
但在捕快眼中,射他们就是造反,他们挥动配刀,攻向护卫队的人。
百姓们看到自己人与官方人动手,不用讲也是帮助自己人,就有无数百姓涌过去,包饺子似地包围着捕快又踢又打。
双方纠缠在一起,发生混战。
捕快们受过训练,有阵型,迅速背靠背,面朝外,一起对抗不断涌过来的百姓。
护卫队的人看到这么多人涌过来,不敢放箭,怕伤了自己人,随手捡起长木棍,用棍击打捕快,弯腰捡土块,用土块砸捕快。
近的拳打脚踢,或者扑倒他们,与他们在地上翻滚。
捕快才几十人,而百姓有几百人,十个人打他们一个,他们虽有刀,却不敢真砍,只能用刀背击打。
很快,他们寡不敌众,败下阵去,被百姓们按在地上痛扁。
只有张典史一人没有挨打。
他是个怂货,不敢冲过去救捕快,急得像条老狗团团转。
另一边,百姓们把杨殿城和林水央从水里救出来,砸坏锁,将二人救出来。
杨殿城看到双方斗在一起,心里既感动,又担心,这是真正的民变啊,出大事了!
这时,张典史走过来,逼着百姓们放开杨殿城。
百姓们当然不放。
张典史威胁杨殿城说:“你要让百姓当你的陪葬吗?是英雄好汉的,自己站出来,不要牵连无辜!”
杨殿城仔细一想,事情因自己而起,不能让百姓们跟着自己受苦,就主动走出来,走到张典史面前:“我站出来了,你想怎样?”
张典史亲自绑起杨殿城,对杨殿城说:“命令所有百姓退后,不然他们会死很惨!”
为了救百姓们,杨殿城只好大声叫停所有人。
这时,捕快们才得到喘息之机,从百姓手中逃出来。再看他们,衣服破了,配刀找不到了,脸上挂彩,眼窝乌青,完全是败军之将的造型。
他们迅速汇集在张典史身边,吓得瑟瑟发抖,不敢再向前走。
张典史威胁杨殿城:“让百姓退后!”
杨殿城对所有百姓说:“大家注意,不要再打啦,是我不好,让大家跟着我犯错。我是无辜的,我相信县尊会给我一个公道。”
“这世上哪有公道?”有的百姓愤愤不平地说,“拳头硬才是最大的公道!”
杨殿城不想大家继续犯错,对大家说:“大家千万要沉住气,不要因为我而与捕快们恶斗。大家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这时,几十名捕快才发现,张典史以杨殿城为人质,威胁百姓,逼百姓们后退。
他们深知杨殿城才是这次的重点,只有押着杨殿城,他们才能顺利离开这里。
就自发地保护在外围,不让任何百姓接近张典史。
张典史对捕快们说:“不要在这里久留,押着此人回县里。”
他们开始慢慢向南走。
杨殿城还在他们手中,成为他们的人质。
因为有杨殿城的劝告,大家不敢向捕快动手,只得眼睁睁看着杨殿城被押走。
他们走后,孙彩强问杨殿城的父亲杨里河,接下来该怎么办?
杨里河说:“我相信城儿是无辜的,他肯定不会出事的。但要想救他,只凭我们是无能为力的。我们去找村正吧,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众人来到村正家。
村正十分无奈,他虽然是村子里的人,可身份特殊,必须要配合官方办差。所以,张典史找到他时,他万般无奈,也只好配合张典史。
现在杨殿城被带走,看到大家个个怒火万丈,他只好安慰大家,县尊非常欣赏杨殿城,一定不会坐视不理。
他让大家写请愿书,力证杨殿城在村里没做坏事,相反还带领大家一起发财,他是好人,不是妖魔,请大人为民做主,让他放了杨殿城。
他拿出一张纸,扼要写上事情的起因,带头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上自己的手印。
在他带领下,大家勇跃签名按手印,不识字的,让别人代笔,再按下自己的手印。
不到一个时辰,千民请愿书就写成,纸上密密麻麻全是手印和名字。
之后,村正带头,杨清河和孙彩强陪着,几个人一起来到县城,拜见县尊金河田。
金河田下了值,回到家里,正在吃饭,听说小寨村村民来了,他猜到肯定有急事,不然不会在这个时候过来。
赶忙让他们进来。
村正见到金河田,行了大礼,客气几句打扰了县尊的休息,还请县尊不要见怪。
金河田问发生了什么事。
村正惊讶地问:“大人难道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
“发生了什么事?”金河田说,“我一点也不知道消息啊!”
村正说:“就在刚才,张典史带领几十名捕快,闯入我们村子,对村民们宣称,杨殿城是妖魔附体,不是正常人,还将他和妻子一起浸猪笼。”
“村民们气愤不过,与捕快一场恶斗,才救下杨殿城,没让他淹死在河里。”
“可是,张典史以杨殿城为人质,逼迫百姓们后退,还是把杨殿城从村子里带走,押往县城。”
“这件事如此蹊跷,县尊一点也不知情?”
金河田大惊,呼地站起来,在屋子里焦躁地走来走去,心里十分生气:这个张典史搞什么?出了这么大的事,连我也不通知一声,让我很被动。
杨殿城如果是妖魔附体,那么我封他为打虎英雄,岂不是说,我也犯糊涂?是个糊涂县令?
他哪是惩罚杨殿城,分明是打自己的脸啊!
杨殿城还是府台封的义士,他连府里的人也敢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一转脸,他客气地说:“这件事我一点也不知情,你们别急,别生气,只要我不点头,杨殿城就没事。”
这句话给大家带来莫大的安慰,是啊,县尊才是县里最大的官,凡是县里发生的事,没有他点头,就不会出事。
大家盼着县尊出面,将杨殿城放回村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