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殿城指着成堆的尸体,让县尊金河田和张典史看,对二人说:“黄霸天的一百余名部下几乎全被杀死,他只带了一个下人逃走。”
金河田看到成堆的尸体十分震惊,问杨殿城如何做到的,将那么多凶悍的土匪,全部杀死在老巢。
杨殿城把二寨主叫过来,对金河田说:“县尊大人,这次我们取获,全靠二寨主迷途知返,投靠光明,与小寨村村民里应外合,杀黄霸天一个措手不及。”
之后,杨殿城把大致过程讲一遍,特别提到二寨主一心投靠官府,决定弃暗投明,想到县里任职。
至于如何换掉大寨主的人看守寨门,如何给马匹下巴豆,如何追击黄霸天,则认真讲一遍,以突出他的功劳。
这时,张典史震惊之余,又开始担忧起来。张无忌上山为匪,是受自己的命令过来的。大寨主知道这件事,二寨主知不知道?
如果他知道,会不会泄露给县尊?
县尊会不会跟自己算老账,惩罚自己?
“好,好样的!”张典史率先表示接受二寨主武社旗的投靠,“武义士这次立了大功,欢迎武义士加入我们。”
他用这个方法想试探二寨主知不知情。
金河田犹豫片刻,也接受了二寨主武社旗,说道:“武义士投靠官府是好事,不过有件事,你需要先答应本县。”
“什么事?”武社旗不解地问。
金河田说:“本县向府台大人或太守大人写表笺报功时,想把你写进去,你到山寨当土匪,是本县授意的,是提前在山寨安插的卧底,你自己能力强,在山寨混到二寨主的地位。”
“如此这般,你不仅无过,还有大功。然后,任务完成,回到县里,顺理成章地成为公差。”
“本县这样安排,你可有异议?”
说完,盯着武社旗的眼睛,看他什么表现。
武社旗感觉这样安排挺合适的,不过委屈了杨殿城。自己迷途知返,全靠杨殿城劝说,杨殿城在这次事件中,立了大功劳。
如果把这件事改成是县尊授意的,功劳就变成县尊的,而不是杨殿城的。
这对杨殿城不公啊!
所以,他把目光看向杨殿城,征求杨殿城的意见。
杨殿城一听就猜到,在这次攻打黄霸天事件中,县尊寸功没立,向上级写奏表时,有损他的面子。
所以,他强行给自己加戏,捞一把功劳。
这点微末功劳,杨殿城不稀罕,他想要,就让给他吧。只要他答应接受二寨主当公差,让二寨主洗白上岸,让自己向二寨主吹的牛变成现实,自己也就满意了。
杨殿城当即鼓掌大声叫好:“好好好,原来二寨主受县尊大人指示,潜伏在山寨里,配合我等村民,将土匪一网打尽。二寨主好样的!”
这样一说,二寨主反而不好意思了。
县尊很满意杨殿城的态度,居功而不自傲,愿意让出来一份功劳,这年轻人果然胸怀宽广,将来是做大事的人。
张典史听到几人的话以后,明白县尊在抢功劳,而他自己也是寸功未立,有损面子,赶忙也抢起功劳来,对县尊说:
“大人明鉴,小寨村的村民夜间攻上娘娘山,明明是我带队杀过来的。大人写奏表时,不要忘了给我也表一番功劳啊!”
县尊的脸色微变,心里不舒服:狗一样的人,也想抢功劳?
但刚才县尊说的话,张典史在旁边也听着,如果不给他分一些功劳,他向上面捅出来真相,那就不好办了。
“好好,张典史也是好样的,一样有功。”金河田说这话等于答应了张典史,给他立功。
只是这样,又一次委屈了杨殿城,将杨殿城提前排兵布阵的功劳减下来,代替杨殿城立功的则是张典史。
杨殿城对立不立功无所谓,对立多大的功劳也无所谓,自己得到实惠才是最重要的。
那一千两黄金和两万斤粮食落到自己和村民手里,这些他们都不知道,获利最大的最终还是自己。
至于其他的,让一点又何防?
以后在县城混日子,离不开他们三人的照顾,有了这次经历,大家只会更亲近,而不会更生疏。
杨殿城说:“好,好样的,大家都立了功,今天值得庆祝啊!”
县尊答应,今天所有人都可以到聚贤楼,畅开怀喝个够。
众人听了十分高兴,干起活来更有力气。
县尊金河田吩咐完以后离开山寨,返回县里处理其他事,这里留给张典史来处理。
直到这个时候,二寨主都没有说张无忌的事,张典史放下心来。
在张典史指挥下,村民们挖一个大坑埋掉死者,活着的送回县衙,先救治,再关入大牢,等候审判。
从山中缴获的兵器、马匹、粮食、银两以及女人,先登记在册,然后陆续送回县里,忙碌到下午才把东西搬完。
然后,放一把火,将这里所有的东西烧成灰烬。
即使黄霸天再回来,也没有居住的地方,除非他从零开始,那样他再次振兴的难度会更大。
到了傍晚,金河田换一身便装,来到聚贤楼,与杨殿城,武社旗,张典史,孙彩强等人共同祝贺这次大获全胜。
大家杯碰杯,碗碰碗,筷子碰筷子,吃好,喝好,心情十分舒畅。
吃喝之后,众人拱手作别,杨殿城带领村民从县城回到家,已经到了半夜时分。
不过,杨殿城没有直接回家,带领村民先到村正家,给大家分粮食。
凡是参加这次进攻山寨的人,每人都分到几百斤粮食,当然了,村正不知道的,他们还分到一笔银子,比粮食还值钱。
在这次事件中,村正虽然年龄大,没有参与进攻山寨,但他居中调度,是大家的大后方,也是有功的,他也分到几百斤粮食,乐得合不住嘴。
忙完这一切,快到子时了。
杨殿城把孙彩强叫出来,来到自己家,想分给他一部分黄金,他坚决不接受。
如果没有杨殿城的巧妙计策,没有杨殿城的训练和连射弩,大家不会打赢这场战斗的,很可能会被土匪杀得落花流水。
在这次事件中,杨殿城居功甚伟,县尊分走一部分功劳,张典史又分一部分功劳,杨殿城其实够委屈了,他不能再拿走一部分黄金。
这些全是杨殿城应该得的。
孙彩强拍着胸脯向杨殿城保证:“你放心,我不会将这件事说出去的,我也分到了钱,我会严格保守这个秘密的。”
对此,杨殿城很满意,谁说孙彩强老实,这不很会说话,很会办事吗?